《从暗恋那天起》南巢旧巷

18、祝福

　　傅影满脸认真地看着杜柳烟，莞尔一笑道：“当然是骗你的。”她起身打量了对方一番，又说：“果然是从小离开身边，这身上真是连一丝相似都没有。”

　　杜柳烟虽听到眼前这个人在说什么，却丝毫不关心，“你叫我过来，不是说只要我答应你办的事就给我想要知道的消息，现在这是……”

　　“我一向说话算话。只是原先想让你办的事，我现在找到了合适的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傅影双眼望着对方要离开，“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这儿还有其他的。”她内心还是不太希望对方离开的。

　　“什么？”

　　“也没什么，”傅影说着又打量了一番对方，“回去吧，有事儿我再联系你。”

　　杜柳烟下意识皱了下眉，“下次我就不来了。”对方既然没事儿了，那她也没必要再来一趟。

　　“我想到时候你会很感兴趣的，我在这儿等着你。”

　　她没回头、也没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刚走出来整个人郁闷时，齐涵站在自己跟前，她有被吓到，“哦哟，你、你怎么在这儿？”

　　对方没解释，反倒是质问起来，“她是不是问你齐纬的事儿了？”齐涵说完紧抓她的衣角，像是她会跑一样。

　　“是问了。可我也是偶尔听小辛提到过他，你怎么会知道问这个事情？”杜柳烟心中有个猜测，不忍心多想，“我什么也没说，我们…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齐涵听她说了这些话，将衣角放开走向了不远处的车子打开门。表面一览无余，内心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对方肯定有所怀疑。

　　俩人在车上都是在想自己的事，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杜柳烟被送回来后，齐涵掉头就离开了。

　　她低眸往前走，发现有人蹲坐在那儿，“谁？”内心有些害怕，所以都来不及分辨是什么人过来。

　　只见那人踉踉跄跄，看起来像是蹲在那儿太久导致腿脚发麻，“我，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程轻站了起来，扶着墙腿脚来回轻轻走着。

　　“有事儿去了，再说谁知道你会过来。”杜柳烟一边从包里拿出钥匙，余光中瞧着对方因腿脚发麻不便行动的样子竟然有一丝想笑。

　　程轻进屋里以后仍旧是来回走动，不敢立即坐沙发上。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杜柳烟将水放在桌子前，“我们俩应该没什么想说的，所以我觉得你也没必要说。要是……”她正要继续说下去，结果被打断了。

　　“要是跟你想查的有关呢？”
　　“你确定？”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算了，你骗的难道还会少？”
　　“杜柳烟！你竟然不信我！！！”
　　“那你也应该有的信才行啊。”

　　程轻没回话，只是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我瞧着这么不靠谱！”她这么说完自己也开始心虚。

　　“嗯，就有这么不靠谱。”杜柳烟感觉气氛似乎比之前缓和些，“你过来应该不是只想跟我聊这些的吧。”她可不认为对方有这个闲心。

　　“我……我是想跟你说当时我被退学以及后来书信书信没人回的事情。”

　　程轻的认真让杜柳烟一瞬间感觉听错了话，看错了人，但她马上缓过神来，“事情过去那么久，说与不说也没那么重要。”刚开始她确实想要一个答案，因为她觉得如果有了解释，内心会舒服些，可时间越长，她越觉得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就算是听了也不会怎么样。

　　“可我要解释啊，我得让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我才没能及时联系到你，这……这个意义不一样。”

　　“那你当时给的伤害呢！能一笔勾销吗？”杜柳烟现在就是不想听到对方的解释，“不能！所以我不想理睬你，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瓜葛，你要是想说这些的话，麻烦出去不奉陪。”不是不想听，是怕听了恰当的理由会真的原谅对方，她内心还没做好要原谅对方的准备。

　　“不是。这、这俩完全不搭边。我、我就是过来……”
　　“我不管搭不搭边，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

　　程轻知晓对方的脾性，一听这话没再打搅自行离开。

　　还没过24小时，她又出现在了杜柳烟的家门口。

　　“有事儿？”
　　“这个，给你。”

　　杜柳烟瞧着对方塞给自己的收纳盒，双手捧着感觉沉甸甸的，像是好些书放在一起。正准备询问，就见对方特别‘识相’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所以她只好将这拿回自己房间。

　　原先只是将这沉甸甸的东西放在一旁，可她看着看着竟有一丝想要打开的欲望。

　　心里这么想的，手上也是这么做的。

　　刚打开，一张她和程轻的相册映入眼帘，只见相册中的她们都面露笑容，她瞧着露出苦涩的笑容。时间过去了，有些东西就是再难回来了。

　　拿开相册后的叠好的一层层似乎是信，各种信封、信笺在一起，看上去她自己也数不清到底是有多少。

　　杜柳烟顺手拿了一张，上头写的日期是她生日那天。

　　‘寄给在远方的烟儿：
　　今年生日没陪你一起，你再等等，我会尽快来！’

　　4月24日
　　轻留

　　这封信她从未收到过……

　　她拿起一封上头又君子兰的信笺，只见里头的纸张相当厚。

　　‘近些天给你写的信，怎么都没有回。往常写的信，就算不是月月回，却是从未停止过。是否出了什么事，若是有何事随时可与我联系。

　　没见到你的日子里，想你……’

　　7月2日
　　轻留

　　杜柳烟把这一沓信里的内容几乎都看了一遍，发现全部都是没寄出去的信以及自我吐槽生活的信。

　　她看完似乎有些明白对方的苦衷，却又好像没那么明白。可能是事情已经过去，过了过渡期，所以她内心已经没那么重要的渴望。

　　翻着翻着她看到自己以前心心念念的画本以及书籍，虽说没当时那么渴望但闲来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看着这些，杜柳烟自嘲地笑笑。

　　她忽然想起来一句话：迟来的东西怎么好都没了当时的渴望，不会再想把它当一回事儿。东西如此，人亦是。

　　杜柳烟把东西完整地放了回去，给程轻打了个电话，只让对方过来，什么话也没说。

　　等到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亲手将东西放到程轻跟前，“东西我看了，权当是对我那段时间的补偿，此后我们没必要再联系。”她说完又打开了那个盒子，“这照片……我觉得你也没必要留着了。”

　　杜柳烟说着就要将这张照片扔进垃圾桶，正准备往下扔时，程轻放下手里的收纳盒，第一反应朝着抢过对方手里的相册，“这些东西不能被破坏。”她说完开始仔细擦拭这手里的东西，似乎对于此刻‘躺’在的东西漫不在乎。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我们也变了。你说你、再说说我，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
　　“可我们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吗……

　　程轻蹲下身收拾，“我知道自己当年很招人嫌，现在也确实弥补不了什么。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的，想要弥补些什么。所以……”

　　“所以、还是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东西我看了，就当作好意心领了。”杜柳烟怕自己再听对方说得话就会心软。

　　失望是一次又一次积累起来的，她不能因为一两次的温柔就原谅、就不当回事儿。

　　“好。”程轻一直收拾着没抬头，顿了半晌才说话，“有些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所以别轻易相信谁，相处了多年的也要警惕。”她说着将图片放进收拾好的收纳箱里，一步步走出去，似是有些不舍，却什么也没说。

　　杜柳烟没回头，就这样背对背直到听不到一点点声音才转过头看了一眼。

　　看着眼前又空旷的一切心里极其难受，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自己转头的时候对方还站在那儿，手里拿着收纳盒朝着自己笑着。

　　这么想着她感觉鼻头一酸，内心发现自己是真的不争气。

　　她靠坐在沙发边伤心了许久……

　　回想起了她们当时在一起的那些快乐场景。

　　“这个……这个，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的吗？”杜柳烟将一个狐狸娃娃递到程轻跟前，只见对方跑的老远，“都多大了，还喜欢这个！”

　　她将娃娃放回原处，“说的好像多大似的，明明也就才20岁。”又跑去另外一个地方看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程轻在沿路上看到好些吃的就买了些，“也对，我再大都比你小。”说着将一袋子栗子送到杜柳烟手上，“我不想拿着，你拿吧。记得哈，给我留点儿。”

　　“我才不给你留，我要全部给你吃完咯。”
　　“杜柳烟！”

　　“烟儿~”

　　这一声将杜柳烟喊回现实，她抬眸只见齐涵蹲在跟前，“你怎么来了？”强撑着起来坐在沙发上。

　　她拍了拍后头的灰，整个人看起来很压抑。

---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那些时光，似乎怎么也弥补不了，却又好像能弥补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