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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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8.13 晴
“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太宰治这破小孩再一次穿着我给他买的西服一头扎进河里被捞起来后，就规规矩矩任人看着坐在河边拧衣服了。
拧衣服太抬举他了。
他好像只是在观察轻轻一捏，和重重挤压绷带之后到底能有多大差别。
结果就是水溅了他一脸。
我已经完成从急急忙忙赶过来，充当一个“傻姐姐”蜕变成不慌不忙，带着根鱼竿守在河边等他自杀再一次失败了。
这句话他肯定不是对我说的。
我抓着钓鱼竿，仔仔细细打量说了哲学话语的年轻人。
凭他那张小小年纪就长得分外清秀的脸，放在漫画里一定是能够获得光明救赎的恶人。
有无数女子愿意为他飞蛾扑火。
好极了。
和森老贼简直一模一样。
兴许他会被扭曲成“乞求救赎不断求救”的被迫恶人，但是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又怎么能甘愿踏进□□这种浑水？
连头都毫不犹豫地埋进去了。
被看着的人用手指拨着水花，像是自问自答，但在心里已经做出定论。
现在的小孩真不得了，一个比一个狐狸。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随手把钓鱼竿搁到一边，调整了一下坐姿，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手机一下子被抽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猛地凑到我面前，在我看过来时又活泼泼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呜哇，让我看看在打什么游戏呢。”
我一度怀疑太宰治这两个人的职业应该是牛郎，大的那个撒谎都不带眨眼的，还长了一副好看的样貌。
“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前几天不是才死的吗？”
“......”
称他们为牛郎绝对不是一句贬义词，毫不夸张地说，太宰治这个人，样貌就像是春天吹在你脸上的桃花瓣，嗓音轻柔时就像落在眉间的羽毛，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他欢喜地弯起眉眼，就像是春日里的一捧暖阳，坠在清冽河水间的湖光倒影。
让人忍不住想让他露出更多的表情。
如果这个小孩不是三下两下把我的角色点死的话——我也许可以给他推荐到我大师兄那里当吉祥物。
不过把二师兄的准弟子送给大师兄，这种想法还是算了。
哪能是吉祥物呢，那得是磨刀石才配得上这身份。
“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啊太宰。”
我站起来，在鱼钩馒头底下徘徊的鱼群一哄而散，我拎起这位浑身上下滴着水的死小孩就是一顿猛甩，活像是一只猫进了洗衣机里。
他被甩得两眼发昏，却依旧坚持用软绵绵的嗓音和我说话。
我松开手，他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抱着我的手机“咚”地一声倒下去了。
“你今天难道没有工作？”
身为港口黑手党新加入的成员，他可比我要忙多了，森老贼办事一向毫不含糊，能把你压榨到什么地方就绝不会心软。
相比之下，异能特务科...也好不到哪去。
这只是针对如坂口安吾之流的公职人员，之前的坂口干部因公殉职，子承父业是件早晚的事情，更何况这孩子也确实有些非同一般的地方，虽然称不上有多出众，[堕落论]决定了他将来的发展方向，但毕竟横竖也是个天生且罕有的异能者——哈，至少比起那群斯文败类金玉败絮的家伙刻意为之的人体实验要好得多。
不过说到异能，我一直很好奇太宰治的异能是不是自动甩干一类。毕竟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他都能显现相对的能力。
比如，他此时的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连手上的水印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镭体街现在怎么样？”
他竭力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像是幼崽一般滚圆，可可爱爱地拽住我的衣角，这个一米六都不到的小孩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露出无比嫌弃的表情，这样失礼的面貌很快隐退，他捂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游走在撒娇和撒泼之间的声音恰到好处。
“不怎么样！那里有一个讨人厌的小矮子哦，超级讨人厌的！”
他一个翻身盘腿坐起来，嘟嘟囔囔地抱怨港口Mafia休假太少，什么下属太笨之类的话。
我“啊啊哦哦”地应付过去，抓住他怀里的手机用力一抽，摆出和他一样的架势坐着打游戏。
不安分的小孩又凑过来，大声喊话。
“东云小姐！”
“东云小姐难道不想知道那个小矮子是谁吗？”
不错的问题。
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我还是不必插手港口黑手党的内务好。
于是我摇了摇头，接着咬牙切齿。
我早就应该知道森老贼的弟子和他本人的奸诈成都近乎是五五开，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心眼子一个都不少——
我思考还没有三十秒，这小孩就已经把我新开的游戏给点死了。
“你还是到边上去思考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样无聊的问题吧。”
“不要！”
他的态度十分坚定，不依不饶地问我。
“人活着总得有什么意义才对吧，谁会像东云小姐一样什么都不求，安安稳稳地呆在异能特务科啊？”
“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要呆在那里的好吧...真是的。你要生命的意义干什么？”
他皱着眉想了想，很认真地解释。
“我觉得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等价交换的。”
“所以，活着也应该是有意义的一件事。”
他终于把自己从我手下救回来了，桃花眼里依旧是水气氤氲，说出的话却冷冰冰得没有任何温度，小脸被掐得红彤彤的，愣是在他满身的黑白间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东云小姐觉得呢？那些自杀的人，到底是看开了，还是根本没有看开？”
如此郑重的情况下不认真点简直愧对人家小孩子了。
尽管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我也玩不了手机。
我斟酌了一下，这个问题很显然已经超纲，就连我的师父夏目漱石也不一定能够回答出来。
“你要不要下去问问他们？”
“如你所想，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是需要等价交换的，所以在此之前，你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去偿还。比如说，度过你的一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