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全职猎人飞坦]》海苔餐包

3、公园×空无一物×家人

　　1999年，9月，1日

　　恰好是夜里八点半的光景，位于友客鑫闹市区的湖心公园格外繁忙，与中心大厦半径五百米内空旷的街景截然不同。

　　按理说，湖心公园本就是该市的A级景区，是一朵开在沙尘里的露水玫瑰，每年的客流量高达百万人次，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半个月前，你还拖着门淇，在公园里里外外挤上六七个钟头，饥肠辘辘得回到景点的餐饮街，交大半个星期的生活费，找个靠窗的位置舒舒服服得坐下，揉揉酸痛的腿，用一份淋着苹果烤肉酱、慢火炭烤至色泽金黄的肋排犒劳自己。

　　即使是面对数以千计的游客，奥罗拉餐厅的厨师班子总能从容应对，但今天是特殊的，从收罗食材到起火烹调，五星主厨已经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了，他们战战兢兢得等待着传唤，只为满足□□中的大人物的口腹之欲，来换得下一次隆重开张的机会。

　　门外，大堂经理掐着尖嗓子，骂骂咧咧得闯进大卡车，明明是个还算漂亮的年轻女人，脾气却暴躁得可以，三两下赶跑了送餐的服务生，说什么一定要亲自检查过才放心。

　　长发男子不耐烦得放下手，这柄一直抵着她后脖颈的剑鞘被收回，经理颤抖着滑落在地，不要逃，会死的，绝对会一声不响得死掉的，常年为□□做事，她太熟悉这种死亡笼罩在头顶的瞬间了。这个人的刀，快得能将她的头颅连根斩断。而且，这个人，毫不掩饰得将要这么做。

　　“信长，等会儿进大厦的时候还要她出面，你悠着点，别杀人。”

　　巨型餐车里传来类似于女孩儿的声音，你把压缩燃烧器和吊篮、高度计、尼龙球囊塞进柜子里，往外走了几步，就看到信长的拇指轻轻扣上了刀柄。

　　“早说嘛，本来想在这里解决她的，哈哈——你这么说，那就算了。”

　　信长哈哈一笑，把长发往后一扎，像提小鸡崽子一样拎起脸色发青的经理，转头又问，

　　“杜芬，你说窝金他们进拍卖会了没？”

　　信长也没别的啥想法，就觉着窝金、富兰克林他们都去抢劫拍卖会了，自己却要来这劳什子的公园做侠客交代的事情。没架打，只能陪你唠唠嗑。

　　“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要走了。等会儿我开了念能力，你找不着我……”

　　鉴于第一次和信长搭档，你还要解释一下自己的念能力，谁知信长一拳头砸在你背上，没耐心得打断了你。

　　“这我知道，有胆子试我拔刀术的人，可不多。你这家伙，把念能力藏好，不要随随便便说出来。”

　　这个一根筋的强化系没好气得教训着你，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最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正是这样性子咋咋呼呼的信长，把你从垃圾堆里挖了出来，用刀抵着医生的脖子，迫使他用发抖的手给你的伤口消毒。飞坦呢？他才不会管你嘞，该干嘛干嘛，那个时候他正坐在小诊所漏风的窗户边，看着他那本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傻逼书。

　　脱离旅团的话，要说最舍不得的人，估计就是信长了，至少，有人会恶狠狠得揪住你，怕你莫名其妙得死掉。

　　脱离幻影旅团？

　　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么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一不爱杀人二不爱抢劫，也没有身为旅团成员的觉悟和能力，也就探探路搞搞后勤，还消极怠工，出勤率比团长还低。

　　为什么不那么想？

　　跟着幻影旅团才有机会出流星街，才能像现在这样在各个城市瞎晃悠，而不是啃着馊面包和烂番茄，数一数今天又偷到了几盒过期的牛奶。团员之间是不准真的翻脸的，你还能不怕死得和这群极其危险的杀人专家们聊聊天。

　　在你盯着雪白的餐桌布发呆的时候，大卡车正朝枪声四起的大厦飞奔而去。

　　半小时后，整九点。

　　周围地区骚动起来，经过洗劫的大厦，涌来了大批训练有素的□□成员，街头巷口，肌肉虬结的打手们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向大厦靠近，警报声和喇叭声不绝于耳。

　　地面的封锁越来越严密，但空中未必。此时，一架热气球缓缓得从暗处的天台升空，窝金靠在吊篮上，正与团长对话，除此之外，只有压缩机轰轰轰的噪音填补着无人言语的空缺。这次是空手而归，大家的心情都没什么变化，像平常一样等待下一步指示。

　　蜘蛛总能如愿以偿，幻影旅团并不会因为小小的一次差错改变决定。想要的东西也好，想杀的人也好，他们是狩猎者，怀着单纯的歹毒的耐心，编织着即将染血的罗网。

　　“金库里的东西不见了？”

　　“团长，有人在几个小时前运走了货物。”

　　…………

　　“这也太巧了！一定是我们中有人泄密。”

　　“不会的，犹大为了三十枚银币出卖了耶稣，那我们中的背叛者会为了什么代价出卖我们？”

　　“钱？名誉？地位？我们之中真的有人会满足这些东西吗？”

　　面对库洛洛的一番提问，窝金挠了挠下巴：

　　“是啊，没有。”

　　…………

　　这是一通很长的电话，你没兴趣听，而是扶着围栏，俯瞰脚下的这片城市，点点亮光勾连成线，连线成面，像某种向外辐射的图案，如同这个城市本身，生机勃勃，不断向外扩张着。从高处看下去，这么个三天走不完的城市，都显得很渺小，别说人的影子了，就连标志性的街区都认不出来。

　　“喂，家人，那是什么？”

　　飞坦是背靠着围栏的，你是向外站的，两个人刚好错开，但又站得很近，所以这轻飘飘的一句问话落在夜晚冰凉的空气中，你都有点恍惚了。

　　无血无泪的蜘蛛，对感情这类东西是很陌生的，在流星街，结交同伴意味着能更好得活下去，而不是出于正常的感情需求。出了流星街，被“家人、朋友、爱人”之类的威胁惯了，飞坦就直接把这类东西等同于没用的累赘，可笑，凭什么要为了这种废物妥协，这种毫无用处的羁绊。但是，凭着你对这家伙的了解，要是真和他语气里表达的一样不屑，他会选择什么也不说，

　　这只能说明，飞坦有点别的想法。

　　“父母和兄弟姐妹之类的，就这样？”

　　你想了想，给出了标准答案，啊——家人啊，要是爹娘知道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整天跟着一群A级通缉犯四处抢劫、无恶不作，会向你丢煤气罐的吧，说不定直接乱棍打死。

　　“呀嘞呀嘞，真没趣，杜芬你明明是被‘家人’丢到流星街来的nei。”

　　飞坦侧过头，不怀好意且饱含热情得盯着你，被那么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盯着，你感觉很斯巴达，因为接下来……

　　“你想干嘛？家人什么的是小时候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你可真了解我，ze｀ma｀nei（真可惜），本来可以把他们的指甲一片一片得拔下来送给你。”

　　审讯专家的语气里有点小遗憾，他最喜欢的，是没有意义的拷问，因为，这样才能更好得、没有阻碍得专心将这场游戏进行下去。

　　在你们即将把天聊死的时候，蜘蛛脑侠客和身在基地的团长库洛洛已经把矛头指向了“十老头”和其直属部队“阴兽”，接下来就是怎么引出“阴兽”的环节了——

　　窝金，大闹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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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坦爷出场会越来越多的，前面就是为了写友客鑫事件先铺垫一下，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