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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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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檐今日原本还是在京吾卫的。
只是大理寺的人找上门来,说什么有一批在照台山落草为寇作恶多端的土匪在押解进京的时候出了岔子,大理寺的官兵死伤不少,所以来请求他们京吾卫出面帮忙。
京吾卫的小子们一听就活跃起来:“顾将军!答应人家吧!迟一分京城百姓就多一份危险啊!”
“就是就是!我们京吾卫保卫京城,在所不辞!”
顾檐没有理会他们,只道:“土匪在哪里逃跑?可有画像名录?你们不说清楚,我们也不好抓人。”
大理寺忙把土匪画像呈了上来,又把他们逃跑的时间地点都讲清楚,顾檐这才扫视了一遍跃跃欲试的兵崽子,让周山点人。
那一伙儿土匪拢共不到百十人,在抓他们的时候还,对方又死了不少,如今只有三十多个人。
普通民宅是藏不下三十几号人的,顾檐把民宅划出去,瞄准了离他们逃跑地方说近不近的一个地方。
一个小兵跟在顾檐周山后面,与同伴说话:“哎?你说咱们将军是怎么确定抓捕方向的?”
同伴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现在骑在马上的就是我了。”
小兵一想,觉得同伴说得对。
“您问那些凶神恶煞啊,老身可正好看见了啊!都拿着刀呢,刀上还有血,老身躲在那树后面才没被他们看见啊!”
周山俯身:“那您可看见他们往哪里去了?”
老妇人迷茫了一下,给不出答案:“好像是往南边去了,又好像是往西边去了……”
顾檐翻身下马,看着露着土地的草地,寻到了血迹。
周山策马到他旁边:“将军,往前二十里是一处园子,再远就是俊霞山了。”
顾檐上马,想起来了:“华容郡主的地?”
这些贵人就爱在京郊买宅子,想来这处园子里的下人也许已经……
“悄声前进,待会儿分散靠近园子,被发现了打草惊蛇,等着回去领罚,记住没有?”
众人一句话也不敢说,只点头。
顾檐把马栓在了离园子三里外的地方,正要示意这些第一次出来做任务的人噤声谨慎的时候,天边炸起了一朵小小的红色的花。
这花在碧蓝的天空中格外扎眼,顾檐脑子一空,直接抽了刀闯了进去。
周山:??????
其他人:??????
说好的不能打草惊蛇呢????
他们看着周山,周山咬牙:“还看什么??冲啊!”
老大看着刀疤推门进去,正想让弟兄们动作快点,后院紧闭的门就被踹开。
他看着来人,悚然一惊:“顾檐??!!”
顾檐的刀上已经见了血,他脸上的表情比当年路过他的山头顺手把他辛苦凑起来的几十口子给灭了的时候要可怖多了。
贵公子们都好像看到了希望,连声叫着:“顾将军!顾将军!救救我们!”
陈大不敢轻举妄动,顾檐看向他们:“殿下可在这里。”
他的话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沈家小公子连连点头:“康阳殿下在的!就在屋里!”
陈大心里暗道了一声糟,顾檐剿他的时候还没成家,他后来去了新的山头,特意关注了他,知道他娶了公主。
原来是顾檐妻子在这里,怪不得他是这副要吃人的神态。
他想着这会儿还没出来的刀疤,心沉了下去。
倘若那什么康阳公主出了事,他们恐怕一个都别想活。
顾檐横着刀,也不管周围的乌合之众,直接高声喊道:“殿下,顾檐来迟了,您——”
“吱呀——”
被封喉的刀疤被踢了出来,门又关上。
顾檐看着那支金钗,放下心来,周山也赶来:“将军,什么情况?”
顾檐抖了抖刀,松了松筋骨:“殿下在里面。”
周山:“……”
燕容已经破涕而笑:“姐夫真的来的这么快呀。”
林寻然也放松下来:“顾将军来了,臣女等人便也安心了。”
燕容这会儿倒是会好好说话了:“诶,你力气这么大啊?”
林寻然表情一顿,很和善的看着燕容:“郡主,臣女并没有什么大力气,是您猜错了。”
燕容的笑也顿住:“……”
她整过她那么多次,笑过她那么多次,她都没有生气过。
她现在只是真心实意夸了句她力气大,她竟然就生气了???
她该不会想像踢那个刀疤脸一样把她踢出去吧???
燕容打了个哆嗦,勉强笑着:“是……是啊,没想到寻然你竟然这么……这么……”
她这么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违背良心的话,只得闭嘴安静。
燕夏月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渐消,打开了门。
萍萍嘴里的破布刚刚被取下,她两手被绑在身后,顾檐的副手正在帮她解绑。
见燕夏月出来,萍萍猛地站起来,蹲在她跟前的周山被撞的坐倒在地上。
燕夏月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又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土匪,走向了顾檐。
顾檐也走向她:“殿下可有受伤?”
燕夏月摇头:“没有,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我以为还要同他们再磨一会儿。”
顾檐看着他们,语气冷了些:“他们是被剿的山匪,押解入京的时候砍伤了大理寺的官兵逃出来的,大理寺人手有限,本事也有限,所以找到了京吾卫。”
燕夏月闻言啊了一声,她看着陈大,心情好了些:“大理寺啊。”
大理寺她有熟人呀,可以关照关照他们。
陈大被他们两口子看着,心里头发毛,呜呜半天也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顾檐把周山唤过来,指着他们道:“你把他们送回大理寺,顺便那些死了家仆的贵女公子也都派人护送了。”
周山没敢看燕夏月,垂着头问:“是。”
顾檐看着萍萍走过来扶住燕夏月,往旁边退了一下:“殿下,顾檐送您回府。”
燕夏月其实还是有点怕的,便没有反驳顾檐。
燕容看着她堂姐堂姐夫走远,啧啧了两声,语重心长对旁边人道:“找夫君还是得找我堂姐夫这样的,关键时候靠得住,你们说是不是?”
得到她们的附和后又看着从前心动不已的那什么公子,嗤笑:“他的事,你们不许往外说啊。”
一人迟疑:“可林寻然?”
燕容摇头:“林寻然恐怕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付她,你们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
燕夏月到了马车上,也没什么心情用东西,顾檐看着她,问道:“殿下用的是什么?”
燕夏月便把袖子捋起来,她的胳膊也是洁白的,肌肤纹理也很细腻,顾檐移开视线:“是手钏?”
燕夏月点头:“我打算等撑不住了再扔另一个的。”
这一对儿手钏,现在丢了一只,只剩一只在胳膊上,看起来有些奇怪。
燕夏月便自己把这一只轻轻拿了下来,收在了袖子里。
顾檐心里算了算,道:“殿下喜欢什么多一点?”
燕夏月个人于首饰上是没什么特别的喜好的,微摇头:“都行。”
顾檐便道:“顾檐那里还有一对翠微鸟镶珍珠的金坠,回府后拿给您?”
燕夏月有些可惜:“只能放金饰里么?”
顾檐解释:“银饰也可以,像玉和琉璃是不成的。”
好吧,她一个公主,戴银饰的确有些不合适,旁人问起来,她若说是驸马送的,恐怕第二天他们夫妻俩就会成这京城的新谈资。
顾檐看着她,斟酌道:“殿下……”
燕夏月抬眸望着他,他便又说不出来话。
“殿下下次出来这么远,可否再多带些护卫?”
燕夏月无奈:“本宫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遭横祸飞来,去自己亲堂妹的宴会,难免就有些放松警惕。”
顾檐也只是随意换的话题,他原本是想问一问他的殿下,他什么时候才可以搬回玉园。
顾檐在面对燕夏月的时候,脑筋转的总是格外快,他看出来他的殿下已经原谅了他,只是她不开口,他也就开不了口。
毕竟做错了事、骗人的是他,而殿下原谅了他,不代表就要再次接纳他。
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燕夏月缓过神来,就有些饿。
出事的时候燕容他们才刚刚结束游戏,宴还没有开,又耽搁了这么会儿,早就过了午膳的点了。
“萍萍,你抹药了么?”
萍萍的声音传过来:“劳殿下挂心,已经处理好了。”
顾檐靠在软枕上,他腰侧的血迹就露了出来。
燕夏月一惊:“你受伤了?!”
顾檐摇头:“不碍事。”
燕夏月想着那帮穷凶极恶的匪徒,不相信他的话:“回府后先叫府医来看看,这么多血,你怎么也不吭声啊?”
顾檐轻笑:“真的不碍事。”
燕夏月这才想起来她的夫君是大燕的大将军。
保家卫国驰骋沙场。
说不定连致命的伤都受过,这么说来,这面对土匪受的伤,的确不值一提。
顾檐是没受伤的,衣服上的血也是别人的,他看着他的小殿下又露出了让他怜惜的那种可爱表情,只觉得心像是被她扔进了糖窝里。
他的殿下拿着木棍搅着糖,他只能随着她的动作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