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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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有些担心，立在燕夏月跟前，道：“殿下？”
燕夏月只捂着脸：“萍萍，有冰么？”
这样无理的要求，即便是夏天萍萍都不会答应，更何况是现在：“殿下怎么了？”
燕夏月现在只想把燕雪青给拎到面前，让她把她的那些乱七八糟书都给带走。
她康阳公主的一世英名，就毁在那本《清平记》上了。
燕夏月萎靡着，想起来燕雪青，又问：“青儿什么时候走的？”
倘若还在她府中，在她回来的时候她就该凑上来了。
萍萍道：“今日殿下走了没多久，寿阳殿下与于大人就走了。”
看来于也是真的告假了，她走的时候，早就过了上朝的时间了。
想来燕雪青是被哄好了，不然是不会跟于也走的。
她想把《清平记》翻出来，让萍萍给送寿阳公主府去，又想起来她那看到一半戛然而止的剧情。
她坐起来，颇为为难的抿着唇，不知道要拿《清平记》怎么办。
萍萍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端了盘刚刚烫的水果过来，放在案上：“驸马明日不是有行程么？”
燕夏月听她提起顾檐，又红了脸：“他有打算，与我何干？”
萍萍不知道这么会子功夫他们夫妻又怎么了，但是见燕夏月面上并没有反感，微微笑着道：“倘若殿下不理会，驸马他可能也就没有打算了。”
这话说的，好像顾檐什么都听她的似的。
顾檐直到走到前院才彻底清醒过来，顾左刚刚从外头回来，见他神色匆匆，有些疑惑：“爷您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这是早退了吧？
顾檐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左跟着他去了练武场，在外头坐下。
顾檐刀法好，枪法也不错，剑使的一般，顾左看着他家爷舞剑，觉得他家爷还是换刀吧。
剑是灵动飘逸又潇洒自然的，瞧瞧他家爷，握着剑柄跟拿着刀似的，一剑刺出去又重又狠，丝毫美观都没有。
倘若殿下在这里，他家爷肯定不会这么随意的。
顾左等的无聊，开始数地上的蚂蚁，数到第一百又十三只的时候，面前站了个人把他手上拿的布巾给拿走了。
顾左站起来，顾檐把湿透的布巾扔回去，剑也放回去，道：“去买一本《清平记》。”
顾左摸不着头脑：“那是什么？话本？研究？异志？”
顾檐轻松了些，脚步也慢了下来，也有心情好好回答顾左的问题：“话本，讲情爱的，你去找找。”
顾左记下来，看着顾檐的方向不对，又道：“爷，您走错了。”
顾檐懒得回头：“去书房，你跟着给我磨墨。”
顾左心里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家爷，从小就不爱读书，在学堂的时候坐都坐不住，后来投了军，可能是察觉到文化的重要性了，才在将军府弄了个书房，里面摆了些兵书，笔纸墨都是大街上随便买的。
虽然有这么间书房，只是他家爷也不爱去，都是指派他去书房把书给拿过来，像这样积极主动去书房的时候，可谓少之又少。
燕夏月让萍萍守在门口，自己又去把《清平记》翻出来，快速的看完了剩下的那些，也没顾得上脸红，又把萍萍喊进来：“萍萍！”
萍萍是很莫名其妙的，她进来，燕夏月就非常不顾形象的跳下了床，把一包东西塞给她，语速非常快：“送去寿阳那里，别被别人看到。”
萍萍心里一凛，严肃的点头应是。
燕夏月看着萍萍出去，才放松起来，她靠坐在榻上，觉得万无一失了。
下次顾檐再提起来，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否认并且倒打一耙，想想就有些激动。
她心里想着自己高高在下斥责顾檐胡说八道，而顾檐却不能反驳的时候，不期然想起刚刚囫囵看过的一点情节。
那女主人公在得手后好像也是这么对男主人公的……而且……好像要过分很多。
燕夏月猛地从脑海里的文字中挣扎出来，不再想借鉴女主人公方法的可行性。
顾檐可比那男主人公要狠多了，到时候怕不是她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顾檐再回来的时候是踩着饭点回来的，他将信封递给燕夏月，看了看周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语气平静：“萍萍呢？”
萍萍与燕夏月几乎算得上是形影不离的。
燕夏月当然不会说自己让萍萍送书去了，倾身把筷子递给他。
顾檐受宠若惊，一下子忘记刚刚自己随便开启的话题，双手接过那双银筷子。
他看着，几乎有些舍不得用这一双筷子，燕夏月见不得他这样，仿佛她的一举一动对他有一点好都是恩赐似的，抿了抿唇，道：“你不是明日休沐？”
顾檐把这双筷子放下，道：“殿下有打算？”
燕夏月是没有打算的，但是顾檐不是有安排？
她抿了口汤，没有说话。
顾檐看着她沉默，想起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他若无其事接着道：“殿下没有打算的话，不知可愿与某一同去越梳山赏景？”
燕夏月封地在阮双，她自己有地，就不爱买地，因此在京城她的庄子并不太多，多是些农庄，越梳山是京城比较有名的山，上面有一座德惠寺，香火甚旺。
她摸不清顾檐的打算，迟疑着道：“你是想去拜佛？”
顾檐看上去并不像是会信佛的人啊。
顾檐闻言有些无奈：“某在越梳山脚下有个别院，景致很好。”
这……这样么……
燕夏月有些尴尬，她打着哈哈道：“是这样啊，都有什么景致？”
顾檐便娓娓道来，其中最令燕夏月心动的是那里面还有一个汤池子，引的是温泉水。
心里当即就同意了顾檐的计划，正要说话，萍萍进来了。
燕夏月心里下意识一紧，萍萍凑近，低声道：“奴婢去的时候正撞见寿阳殿下与于大人在一处，寿阳殿下接过东西，不知为何瞪了奴婢一眼。”
燕夏月：“……”
能不瞪么……这恐怕是把烹饪燕雪青的食谱递到了于也面前……燕雪青能高兴才怪。
她安慰萍萍：“可能是于也又惹青儿生气了，你正好撞枪口上，青儿平日里并不这样。”
萍萍也没觉得委屈，只是怕她家殿下送的东西会影响到寿阳殿下与她家殿下的感情罢了。
顾檐是不知道萍萍去做什么了的，只接着道：“殿下也觉得好的话，某待会儿便传信过去让他们收拾收拾。”
燕夏月颔首，顾左便领命出去。
萍萍得知燕夏月要去泡温泉很是高兴，她也不布膳了，将公筷递给小丫鬟便进了卧房。
燕夏月微微摇头：“我只是去一日，萍萍这样高兴，恐怕要收拾不少东西出来。”
顾檐抬眸：“殿下到时候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多住几日。”
燕夏月不赞同的摇摇头：“越梳山那样远，你怕不是子时就要起身，况且还有宵禁。”
顾檐闻言笑了起来：“殿下是想让某与殿下一同在那里住么？”
燕夏月顿住，对哦，她在那里住，顾檐是可以回来的。
顾檐是很轻松的：“殿下不用担心，越梳山离京吾卫大营近，某下了值还可以陪殿下许久，赶在宵禁前回府就行了。”
燕夏月不比他脸皮厚，她放下筷子起身，昂着下巴：“本宫吃完了，驸马自己一个人接着用吧。”
顾檐看着她有如蓬起毛发的那小猫一样，端着架子憋着劲儿，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不由得又笑起来。
他的殿下啊，真是，太可爱了，稍微逗一逗就会翻脸，可若是说几句软话、摆一摆弱姿态，她就又会跑到自己面前，假装勉为其难的原谅自己，然后再来问一句有没有事。
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他从来都是装的。
这样柔软又善良的殿下，在初初要与他和离的时候却那样坚决。
就因为发现他用的那微不足道的小手段么？
顾檐神色敛了些，很快的用完了膳。
燕夏月走到半路上就开始后悔。
这样出来搞得自己好像落荒而逃似的。
而且她还没吃饱。
燕夏月走的快了些，她到卧房的时候，萍萍才刚刚收拾了一半，见她这么快回来，有些惊讶：“殿下用完膳了？”
燕夏月随便支吾一声，坐到了床上。
她今日是不想早睡的，因为她一定会半夜饿醒。
与其那样，还不如睡晚些，也好找借口要夜宵，萍萍还不会怀疑。
她打定了注意，又坐到了梳妆台，开始自己拆发髻。
她的高髻在顾檐走之后就唤人来拆了下来，首饰也拿了下来，随便梳了个日常的发髻。
萍萍见她拆的艰难，便把手头上的事推给了其他小丫鬟，上前帮燕夏月梳理头发。
燕夏月看着萍萍的手指穿梭在自己发间，捧着脸道：“萍萍，要不我今晚洗头吧？”
萍萍皱起眉：“殿下，已经不太早了。”
这时候洗，恐怕到入寝的时候也干不了，到时候湿着头发睡，明儿起来殿下定会头痛。
燕夏月讪笑：“那就不洗嘛，萍萍你别这么看着我。”
她披着头发，还不去净室，靠在了榻上，又唤小丫鬟拿了本正经的话本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起来。
顾檐回来的时候很快，他掀开帘子，入眼便是他的殿下那青葱玉白的小腿。
它们相互搭着，丝绸材质的裤子已经滑到了膝盖，粉白的脚趾随着主人的心情时而蜷缩着，时而又放松起来。
它们搭在他后背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么？
顾檐扯了扯衣领，慢慢的坐下来，看着燕夏月一无所知的趴着翻着书页，一动不动。
燕夏月看过了刺激的话本，再翻这酸不溜秋“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就有些觉得没味道，她支起胳膊，想喊萍萍来给她换一本。
不料一抬头，余光就瞥到了那双黑色的靴子。
燕夏月快速又从容的坐了起来，肘撑在案上，表情特别平静：“你回来了？我今儿不太困，你先沐浴吧。”
顾檐直直的看着她，叫她有些心慌，声音大了些：“顾檐？”
顾檐极淡的笑了一下，转瞬即逝，如果不是燕夏月一直在注意着他，可能根本不会看到。
那笑是让燕夏月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太好的笑，她吞咽了两下，笑也有些摆不出来了：“你怎么了？顾檐？”
顾檐站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解着腰带搭在了屏风上，看着她好像有些害怕的样子，心里又沉了沉，语调是平稳的：“某没事，殿下不必担忧。”
他只把腰带解了下来，随即便去了净室，燕夏月看着他平稳的步子，蹙眉。
顾檐刚刚的表情并不好看。
他起身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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