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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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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看着公主府的下人把食盒放下,有些羡慕的凑过来:“将军,殿下可真体贴您,日日都让人给您送膳食过来,就算您和殿下重归于好,也不用这么腻歪吧?”
顾檐看着这食盒,算着日期,终于轻松了一些。
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明天就能见到殿下了。
顾檐心情好,走的也早,他看着斜阳,绕了路。
“顾将军?又来给殿下看首饰啊?真巧,我们这里刚刚呐,才来了一批,有一套翡翠珍珠头面,还有一支足金打的凤于九天,还有——”
顾檐止住他的话头:“我是来取半个多月前来定的那对儿金钏。”
伙计不知道,只得把他引到一旁:“劳烦您先等一会儿,小的去问一问。”
他走了,还有别的不知道情况的伙计在这里,顾檐走到柜台前:“我刚刚听他说还有一支足金的凤钗?”
伙计弯腰应道:“是的,您要看?”
顾檐颔首,伙计便也到后面去取那凤于九天。
他正等着,外面又进来一个人。
是温文由。
顾檐神色敛了起来,淡淡道:“温大人。”
温文由扶着明显挺着肚子的夫人,闻言看了过去:“没想到顾将军也会出现在珍宝阁里,真是巧。”
顾檐看了看他的夫人,温夫人也没想到他就是那个间接促成她和她夫君姻缘的顾将军,听到温文由这么说,她寻了椅子坐下,与温文由咬耳朵:“顾将军经常来呢,我不常逛这家,也见过几次。”
每次都是一个人站在柜台前面挑来挑去,也没人跟他商量一下。
温文由难以想象这个每次在朝会上对他爱搭不理,看起来格外冷硬的顾将军会经常光顾首饰店。
“顾将军,您定的金钏。”
“顾将军,您要看的凤于九天。”
两个伙计一同出声,顾檐转身拿起金钏看了看,拇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又轻放了回去。
他看着那支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的凤钗,直接道:“装起来吧。”
温夫人有些好奇:“顾将军自己看着就定了,他不怕康阳殿下不喜欢?金钗是耀眼,只是玉钗也很雅致啊。”
像温文由送她东西,偶尔还会有不合心意的时候。
温文由也不知道,撩了撩她的鬓发,温声道:“也许是殿下让将军出来买的吧。”
顾檐拿着两个匣子,经过温文由的时候,声音冷淡:“某与殿下心有灵犀,某看中的,殿下自然也会喜欢。”
温夫人茫然:“刚刚我们说的声音很小吧?”
温文由闷笑:“顾将军常年习武,自然耳聪目明。”
温夫人想着顾檐走时说的那句话,心里有些紧张:“他不会生气了吧?”
温文由笑的更厉害了:“不会,他只是嫉妒为夫罢了。”
温夫人摸不着头脑:“他嫉妒你什么?”
温文由看着她的肚子,吻了下她的发顶:“夫人觉得呢?”
她觉得?她觉得什么啊??
顾檐下马,看着下人把马牵走,抱着两个匣子问门房:“殿下可在府中?”
门房点头:“殿下今日没有出去。”
顾檐放下了心,回前院梳洗一番,才拿着匣子去玉园。
燕夏月歪着头看着萍萍指挥着小丫鬟们把竹帘卸下来,指甲在下巴上滑来滑去:“萍萍,你说装一个什么帘子好呢?”
萍萍道:“马上就要入秋了,不若装一个烟云锦的,烟云锦密实,挡风是很好的。”
燕夏月颇为赞同,烟云锦大多是在冬日用,冬日万花寂静,烟云锦颜色多变,只要有好日头,便能显出千种烟云变化出来。
她素来不爱这样花哨的,因此烟云锦也一直压在箱子底下,没有做过衣裳。
燕夏月正看着小丫鬟们把竹帘抱出去,一打眼便看到顾檐站在门前。
她笑意敛起来,神色端着:“驸马来有何事?”
顾檐踏进门,把匣子搁在桌子上:“顾檐路过珍宝阁,见一凤钗做工很好,便买了下来。”
他看着萍萍打开匣子,又道:“礼物已经送到,顾檐就先回去了。”
燕夏月看着底下的那对儿金钏,语气缓了些:“驸马有什么要紧事,晚膳也不顾了?”
顾檐展颜,燕夏月进了内室,他也跟着进去。
燕夏月原本是想叫萍萍的,一转身就看到顾檐在她身后,她把手里的东西背在身后:“你怎么进来了?”
顾檐看着那布料,有些期待:“这是送给我的么?”
燕夏月听他问出来,也觉得藏着掖着没意思,拿着递给他:“皇兄赏的,颜色我也不喜欢,入秋了,就给你做了套衣裳。”
顾檐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问道:“可需要我试试尺寸?”
燕夏月想了想,道:“那你试试吧。”
顾檐便开始解衣衫,燕夏月想喊住他,又觉得只是试一试衣服,不应当反应这么大,毕竟他们是夫妻。
燕夏月坐着,背对着顾檐,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音,不觉就有些害羞。
上一次他们在这里宽衣解带,大约已经是两年前了。
她听着声音停下来,转身,顾檐正摸着肩头。
燕夏月也看出来尺寸不对的地方:“肩膀窄了?”
顾檐点头:“肘也有些窄,腰宽了。”
燕夏月手里的尺寸是很久之前的了,虽然做之前她就猜到了会不合身,没想到会这么不合身。
“你脱下来吧,等会儿让人拿下去再改一改。”
萍萍在外面,声音有些大:“殿下,摆膳了。”
燕夏月看着顾檐有些不舍的握着那衣裳,有些无语:“你放下,待会儿用完膳让人来给你量一量尺寸,不会不给你的。”
她说这话也不是无中生有,当年他们感情还不错的时候,他缠过她要她亲手做的东西。
燕夏月女红实在不行,只答应做了个荷包,做出来自己都觉得丑,便不想给顾檐,谁知顾檐却是很宝贝,丝毫不嫌弃。
不过为了她康阳公主的脸面,他并没有时刻带着。
只是燕夏月总是会看到他拿着那丑的不行的荷包看,心里还怀疑过顾檐的眼光。
顾檐这才放手,跟在她后面出来。
燕夏月吃了几口,想起来被她搁置了这么些天的事。
“顾檐。”
顾檐放下筷子:“殿下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
想如何体面又不失优雅的说出让你搬回来的话。
燕夏月眨了眨眼睛,神色自然:“你今日就先在这里睡,东西等明日再搬吧。”
顾檐的手顿住,片刻后又拿起了筷子,他垂着眼帘,看着自己有些抖的手,轻声道:“好。”
这么平静?
燕夏月看着他好像没什么表情的脸,开始疑惑顾檐是不是不那么爱她了,不然怎么都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萍萍是很高兴的,她在燕夏月用完膳后就自告奋勇去铺床,搞得燕夏月都有些不好意思。
顾檐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垂眸想什么。
燕夏月托着腮,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原本她这个时候消完食,就会窝在榻上随便看一些东西。
话本也有账本也有,诗词歌赋也有。
顾檐这个时候会做什么呢?
燕夏月费力的想着他们从前还住一起的时候,他的活动。
啊……好像就是陪在她身边,也没有做什么。
萍萍铺完了床就退下,燕夏月起身:“你先等着吧,本宫去沐浴。”
顾檐好像点了点头,直到燕夏月关上净室的门,后面都没有响动。
该不会真的不爱她了吧??
燕夏月委屈的下了水,忿忿想着。
顾檐听到净室的门被关上,才抬起头。
他从袖中拿出来把质朴的匕首,把它抽了出来。
刀锋压在他的皮肤上,随着他的用力,痛感也清晰起来。
顾檐沉默的把匕首收好,放回袖子里。
会痛。
不是在做梦。
他重新抬眼看着隐约传出来淅沥水声的净室的门,心脏开始狂跳,血液鼓动。
他的殿下真的彻底原谅他了。
这样的事实他只敢在梦中幻想。
“你想什么呢?”
燕夏月坐在梳妆台前,拆着头上为数不多的首饰,看着镜子里好像在走神的顾檐。
顾檐起身,拿着下人放在一旁的衣服,声音低低的:“想殿下。”
他说完就进了净室,徒留燕夏月一个人面对镜子里通红着脸的自己。
完蛋,这衣服会不会太过轻薄了?
顾檐该不会以为她其实是想那个了才让他回来的吧?
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怎么都不正常啊!
她的兜衣是青色的,外面只穿了层薄薄的里衣和罩衣,等下罩衣还要脱掉。
燕夏月把罩衣拉开了些,明显的在镜子里看清了自己兜衣的轮廓。
这也太羞耻了吧???
怎么她以往没发现???
燕夏月披散着头发,耳朵比口脂还要红,她想了想,快速跑到床边踢掉鞋子,掀起被子就躺了进去。
这样等顾檐出来,她就不用面临刚刚想出来的问题了!
她可真是太机智了!
顾檐在热气弥漫的净室,实在有些难熬。
这里好像还残存着她的痕迹,味道也还没散。
他说不上来燕夏月的味道,却能很轻易的分辨出来。
是会让他激动的那种香。
他看着自己精神起来的玩意儿,捏了捏眉心。
现在还不可以。
那次实在是失控,她那时惊惶害怕流泪伤心的模样他从未忘记。
事情发生后他没有机会抚慰她,现在他们重修于好,在这件事情上,他只能慢慢来。
如果她仍旧害怕的话,那就不再提这件事。
等再过几年,他们可以在皇室,或者在他远在青州的家族里选出一个孩子来过继。
他想等着哗哗消下去再出来,结果哗哗越来越兴奋,顾檐无法,只好随意的弄了几下。
弄到最后顾檐也烦了,他想快点出去见燕夏月。
顾檐穿的齐整的出来,发现他的殿下已经睡着了。
她的睡姿一向是安稳的,手臂老老实实的放在腹前,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顾檐松了口气,重新把衣服脱掉,吹了灯,落下床帐,躺在了她的旁边。
他们已经许久不同床,他在她旁边,她也还是老老实实的。
那时候他有时候回来的晚,等他再躺下,她就会自动翻身抱着他的腰,两人依偎着,贴的紧紧实实,有如交颈鸳鸯。
顾檐叹了口气,轻轻抬起燕夏月,将手臂放在她的脖颈下,手掌搂住她,很轻易的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能一直这样也很好。
顾檐吻了吻她的侧脸,也闭上了眼睛。
好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