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动摇（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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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中，几道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布莱斯夫人和妮娜赫然也在队伍之中。
米西皱着眉——她们居然是走过来的？
“米西？”
布莱斯夫人似乎也认出了他，疑问的声音隔着滂沱的雨声传来。
“妈妈！”米西愈发加快了脚步迎上去，“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一点事情找你。”布莱斯夫人答了一句。
“不过，既然你在外面，”她问道，“这边也出事儿了么？这个时候祭礼应该刚刚开始吧？”
米西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身上披着斗篷、打着伞。但在这狂风骤雨中，就算是这样的装束，也不能讲所有的雨水阻隔在外。她墨绿色的裙子已经几乎完全被打湿，颜色更显浓重起来。
“也出事儿了？”米西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反问了一句。
然后他快速地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的情况：“有一个女孩儿抱着她母亲过来，我们发现她母亲中了灵魂咒术。我们都觉得情况不太正常，怀疑她可能不是个例，所以我安排了骑士们去看看有没有别人也出现这种情况，现在他们刚走。”
“你的反应很快。”布莱斯夫人略微松了口气的样子，“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她好像是已经知道了灵魂咒术的情况。
但米西并没有注意她的口气，只是急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我的一个男仆突然头痛、然后浑身疼痛起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我身边的许多仆人都染上了这种怪病。医生却说他们没有任何疾病。”妮娜说道，“我想来圣光教堂，让人准备马车的功夫，却发现马都……发疯了。”
她的口气中带着心有余悸，虽然没有惶恐无助，但很显然，她也被她描述中的场面吓了一跳。
“然后我去找布莱斯夫人求助。”
她回头看了一眼布莱斯夫人。
她圣安德城中落脚的地方与米西家很近，又有意与米西搞好关系，于是经常到米西的家里，也因此跟布莱斯夫人熟悉了起来。
——布莱斯夫人本就是一个很值得依靠的人，因此当她遇到了困难，去找布莱斯夫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米西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也被浇灭，他的直觉果然没错。
他闭了闭眼，说道：“被抱来教堂的那位妇人也是类似的症状，头痛，然后浑身剧痛——阿瑟认为，这是灵魂咒术。”
“看来这个情况，确实不是个例。”
布莱斯夫人轻轻按了一下妮娜的发顶作为安慰，然后问道：“你看起来已经有一些想法。你想怎么处理？”
“先找出真相，再考虑治疗的问题。”米西说道，“进到教堂里等吧，骑士们已经出去了，他们会把同样遭遇的人带回来。”
“唔……但这件事还是很奇怪。”
“哪里奇怪？”妮娜问道。
“我一开始以为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在内城区、出现的概率也不会很高——否则不应该只有那个女孩儿一人前来求助。”
“尤其是内城区的居民都不是独居，如果诅咒发作一定会被发现。而住得离教堂这样近……遇到了这种问题为什么不来教堂求助？”
“虽然圣光教会并不是医院，但治愈术也是出名的。连那个女孩儿都知道来找我们。”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光明神的信徒。”布莱斯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在丰收节祭礼的时候闯进圣光教堂。”
“况且很多贵族们没那么在意仆人的生命。”妮娜突然插言，“如果只是仆人得了‘怪病’，他们顶多是给仆人放几天假，让他们自生自灭。”
她没有刻意赞美自己，但语气中“我与众不同、对待仆人特别好”的骄傲意味却是溢于言表。
布莱斯夫人摇头微笑，夸奖道：“妮娜是个好孩子。”
于是妮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行人已经走入教堂。
祭礼刚刚进行了一半，米西无意打断，但也没有心情加入其中。
几个待命的圣光祭司带着布莱斯夫人和妮娜、以及跟她们一起来的几个仆人换掉湿了的衣服。
米西看着她们走远，安排阿瑟出去通知骑士们，不仅要查看平民区的情况，内城区也需要搜查。然后又让瑞恩去看一看教会圈养的马有没有“发疯”的迹象。
虽然妮娜家的马儿的问题可能只是个例、或者是因为这场暴雨……但这仍是一条值得关注的信息。
瑞恩很快回来，压低了声音说：“没有问题。”
米西点了点头，继续看向门口的方向。
布莱斯夫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一脸焦躁的模样。
她此刻已经换了一身干燥的衣物。圣光祭司们为她找了一件女式的祭司长袍，又有火系的法师帮她烘干了长发。
她握了握米西的手，劝慰道：“别急。”
米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急也没有用，是吗？”
然后他仰起脸，看着因为他的存在而显得明亮耀眼教堂穹顶，听着耳边绵绵不绝的杳杳乐声。
“神看得见吧？”他问道，“祂会保护我们吗？”
“祂会庇护你的。”布莱斯夫人说道。
米西没有再说什么。
他本就知道，神不会保护所有人，人也没有资格要求神这样做——人最终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这就，显得有一点悲哀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光明神还真的挺想保护圣安德城的居民的。
——在祂的眼里，圣安德城越安静祥和，越平静无波越好。
突如其来的灾难、疾病、死亡、痛苦，往往会给人以刺激，引发其思考。
而思考，是被人信仰的神祇，最不需要的东西。
可惜，祂力有未逮。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动摇（0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