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
24.无限列车（2）
炼狱走到千里面前，笑着朝她伸出了手。千里抬眼撞上了他的视线。
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千里紧了一下拳头又松开，随即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了炼狱的手上。
她还没来得及感受从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周围逛夜市的人群，甚至是整个街道都像是一张布一样被撕开了，周围只剩下了无边的雪原。千里慌乱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炼狱，却只见炼狱跪坐在地上——
他的脸上满是已变成暗色的血迹，再往下，只见他的胸膛已经被人贯穿……
“炼……炼狱先生！！！”
千里想要遏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但她做不到。磕磕绊绊地冲到炼狱身前，嗓子酸涩到发不出声音。
怎么办？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
千里伸手抚上炼狱的脸颊，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立刻抽回了手——她没有摸到想象中的那个温度。
“快醒来吧，千里。”千绪里走到了千里的身后，将双手轻轻搭在了千里的肩上，俯下身在千里耳边低语，“杏寿郎需要你……”
是母亲大人的声音！！
……
千里从梦中惊醒，一只手在慌乱间拽住了炼狱的羽织。炼狱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从魇梦的血鬼术中脱离了出来。
是梦？！
……
炼狱刚刚醒来，习惯性地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到自己羽织的一只袖子被人拽着，便转头看向了那只手的主人，意外地发现千里竟然哭红了眼睛。
炼狱愣住了片刻，侧身过去问：“怎么哭了？”
千里转头看到了完好无损的炼狱就在自己面前，泪珠子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掉了出来，立刻松开了炼狱的袖子抱紧了炼狱：“不要走，不要离开……”
炼狱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轻轻拍了拍千里的背安慰，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
……
……
“先祖大人，那孩子可以躲过这一劫吗……”千绪里送走了千里之后回到了雪女的身侧，蹙眉担忧地问到。
雪女阖眼轻叹：“皆有命数……”
……
情绪有所缓解的千里已经和同伴们一起拔出了日轮刀，站在列车顶上的炭治郎告诉他们，整列火车已经变成鬼了，他们必须确保车上其他人的安全下找到鬼的弱点才行。
炼狱趁着大家位于同一车厢的时机安排起了分工：“这列火车共有十节车厢，最后五节由我来保护！中间的两节由千里保护，前面的三节就由黄发少年和灶门妹妹保护！至于灶门少年，你和猪头少年就在关注前三节情况的同时，去寻找鬼的脖颈吧！”
“可是……”
“无论变成什么样，只要他还是鬼，就一定有要害！我会在寻找要害的同时战斗，你们也要打起精神来！”
“不行！您负责五节太多了，我相信您的实力，但这太容易分散你的力量了！！”千里现在想起那具尸体还有些头皮发麻，她绝不能让炼狱沦落到那个地步，先祖大人和母亲大人给她看了这个画面，说明炼狱先生此次绝对凶多吉少……
绝不能让炼狱先生冒险……
“千里……”
“这样……您再分一节给我，拜托了！”千里说完就直接跑向了自己需要负责的车厢，不想再给炼狱拒绝的机会。
……
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只是……现在她一刻看不见炼狱，就一刻放不下担忧。炼狱先生很强，莫非这次遇见的鬼是上弦之鬼吗？
千里拼命砍着粘附在乘客身上的鬼的血肉，只为了能立马赶到炼狱的身边——虽然自己的实力还不及炼狱，但紧急情况下，自己可以用第一人雪呼使用者的“七之型·雪华之境”，舍弃生命去保护炼狱，甚至灶门兄妹、善逸和伊之助……大家都可以得救，值。
炼狱最初让她负责两节是对的，三节车厢的人让她着实有些吃力。她有想过放弃，比起保证这些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的性命，她更想现在就跑到炼狱身边保障他的安全。
她承认自己这么想很自私。
甚至可以说整个雪村家都很自私。
他们垄断了古老名贵的草药，垄断了镇子上西药的进货渠道，甚至为了保证雪女之力不被外人所用，将神女控制在了本家的管辖范围之内……
她从小的教育都是在告诉她：家族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围墙之外的一切，与雪村无关。
直到进入鬼杀队，跟在炼狱身侧，她才感受到“我为人人”的精神到底是何物。
她尊敬这种精神，但她绝不答应炼狱为了“不值一提”的陌生人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的生命既然出现在了我的人生里了，那可就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东西了！
……
列车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车厢在一刹那间脱离了轨道。千里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有人砍断了鬼的脖颈了。她将自己的日轮刀插在了车厢的地板上，通过雪女之力——用冰雪将车厢的底部和轨道冻在了一起。在这过程中，车厢产生了剧烈的摇晃，但好在鬼的肉塞满了车厢，反倒是让车上的乘客们得到了保护。
炼狱先生！
因为千里消耗了很大的力气去大范围地使用雪女之力，所以只能虚扶着车厢里的椅子和墙面离开。她要去找到炼狱和灶门炭治郎……
炭治郎躺在列车不远处，看上去伤势很重。作为灶门一族的守护者，千里只能揣着对炼狱的担忧跑到炭治郎身边，先确认炭治郎的情况。
“我还好……不过暂时应该动不了了。千里师姐，伊之助，你们先去解救乘客吧，看看有没有人受伤，还有车头里的驾驶员……”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顾着自己，只知道照顾别人。
千里皱了皱眉头，看着炭治郎腹部的伤口：“先照顾好你自己！……腹部还在流血，得快点止住才行……你学会全集中呼吸·常中了吧，试着调动自己体内的每一条神经，寻找血管的位置，集中精力，止住血。”
“唔姆！做得不错！”
是炼狱先生！千里猛地站了起来，却忘记了自己刚刚才大范围使用了雪女之力，一个不稳，朝前栽去。
炼狱向前一步，让千里倒在了自己怀里，千里的手扶上他坚实的胸膛，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没事。
千里趴在他的胸口，难得不想起来，叹了口气：“你看吧，三节车厢我也是可以应付的。所以，炼狱先生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一个人承受了……”
“嗯！你做的很好！”炼狱只是夸她，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罢了，炼狱先生继续做炼狱先生就好了。”如果你只记得保护大家的话，炼狱先生就由我来保护吧。
……
炭治郎突然闻到了不好的气味，抬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粉色头发的男人……炭治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上弦叁”。
上弦？！还是上弦之三？！
千里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上弦之鬼。看来并不是炼狱逃过了一劫，而是这一劫数才刚刚到来吗……千里的手扶上刀柄，却发现自己的手正抖得厉害……不对，倒不如说，她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
她不是在害怕上弦之三……她在害怕，那个梦……会变成事实。现在，灶门大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其他人，包括炼狱先生，大家在经历了一场战斗后，体力多少有些透支……
上弦之三突地蹲下身，蓄力后朝炭治郎的方向冲了过去，千里下意识地冲到了炭治郎身前，却根本来不及挥刀！
炎之呼吸，二之型，烈炎滔天！
炼狱挡在了两人身前，挥刀斩裂了上弦三的左臂，让他不得已放弃了进攻，朝后退了好几步。但这点伤势对鬼来说毫无影响，他的伤口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愈合了。
他嚣张地舔了舔手上残留的血，称赞炼狱的日轮刀还不错……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伤员出手。”炼狱质问道。
“因为我觉得这个小鬼会妨碍到，你我的谈话。”
“你想跟我谈什么？就算只是初次见面，我也已经非常讨厌你了。”
“是吗？我也非常讨厌弱小的人类。光是看到弱者，就足以令我作呕。”
……
多么自视清高的鬼啊，他的思想跟炼狱先生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千里蹲在炭治郎身侧，不敢上前打扰，炼狱和上弦三的水平完全在她之上，贸然上前，只会拖累炼狱先生……
千里握紧了身侧的拳头，我不正是他所谓的……弱者吗。千里回忆起了梦境中的炼狱，这个上弦三……十有八九就是始作俑者了。千里不断思考着应对的办法，有些后悔自己用雪女之力稳定列车，导致现在多少有些不稳定，如果上弦三威胁到炼狱先生的生命，她可能连释放雪华之境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时间倒退，她还是要去保护车上的乘客，不为了什么狗屁的正义与使命……只是因为炼狱先生会希望如此。
千里知道，今天，哪怕是让炼狱把命交在这儿来保护大家，他也是愿意的。
可她不愿意。
……
“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可能变成鬼。”
“这样吗……”上弦三做出了展开术式的姿势，“既然你不肯成为鬼，我就杀了你。”
术式展开，破坏杀·罗针。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凭借肉眼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身形了，千里握刀的手已经被汗浸透了，她越是思考越是慌乱，她真的有能力保护炼狱先生吗？她真的可以改变梦境中的结局吗？
……
“杏寿郎，只要你一死，你那出色的应变能力，还有这赏心悦目的剑技就不复存在了！你不认为这很可悲吗！！”
“只要是人！就注定！会有一死！！”
千里现在最听不得一个“死”字，她往前踏出了一步，却立刻被炼狱发现了。
“不要动！！！原地待命！”
“不要在意弱者，杏寿郎！拿出全力来！！把精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破坏杀·乱式！
五之型·炎虎！
两人周围的尘土被扬起，待尘埃散去，千里才看到炼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他的左眼周围都是血，已经再也睁不开了……
这幅场景……跟梦境重合了起来。千里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四肢都开始发麻……她要做些什么才行！快做点什么！！不然的话，不然的话……炼狱先生就要……
……
“杏寿郎……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我以命相博是毫无疑义的！我的伤口已经悉数愈合，但你又如何呢？左眼瞎掉、肋骨粉碎、内脏受创，都是无法挽回的重伤。这些对鬼而言，转眼间就能痊愈。”
千里很讨厌上弦之三，为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他可以令人作呕地在她之前叫他“杏寿郎”……
……
是……他们的速度很快，我完全跟不上，但如果，可以提前作出预判，我至少可以……
炎之呼吸，奥义·九之型·炼狱！
术式展开，破坏式·灭式！
雪之呼吸，七之型·雪月花。
既然我的眼睛跟不上他们的速度，那就用感觉！将两人都纳入了雪月花的境界范围之内，两人的攻击方向在她的眼中清晰可见，而上弦三在出拳之前，我可以提前挡在他的前面！……就是那个位置！
千里作出了位置的预判。
……
猗窝座出拳的前一刻，面前还是炼狱的身形——他有十足的把握，他的拳头会在杏寿郎的刀挥下之前，击穿他的身体。真是遗憾……难得遇见如此强大的对手，希望他能在死前答应自己变成鬼，这样，我们就……
就在猗窝座出拳的瞬间，突然有人挡在了他和杏寿郎之间。她羽织上的雪花纹样让他愣了神……
可他已经收不起那一拳了，但他从来没有杀害女人的想法，他只能偏过拳头，略收力道，打在了女孩的左肩上。
千里只觉得自己左肩的骨头都断了，她被上弦三的拳头愣是锤进了炼狱的怀里。炼狱也是一路助跑冲来的，两股力道撞在一起，胸口被撞的生疼。炼狱在诧异间，竟是没停住往前冲的势头，把千里带倒在了地上。
千里的后肩刚刚受了猗窝座一拳，胸口又撞到了炼狱，现在又倒在了地上，硬生生地吐了两大口血出来。还好炼狱反应及时，在两人倒地之前，用左手护住了千里的后脑勺，否则她这么一倒，头部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猗窝座的思绪被千里身上的雪花纹搅和了，发愣间竟被起身的炼狱限制住了一只手，而另一边，日轮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猗窝座单手抵着炼狱的刀，一时间陷入了不利的境地……
“你给我松手！！！”
炼狱还是死死地钳制着他的双手，他脸上暴起的青筋和死盯着猗窝座的眼神让他犹如炼狱中的修罗。在他身后，那个头戴野猪头套的猎鬼人也已经冲了上来……炼狱的日轮刀已经快要将他的脖子展断了，太阳也快要出来了，他得想办法离开，否则……
猗窝座自断了双臂，瞬间脱离了炼狱的钳制，朝着太阳照射不到的树林蹿去。
炭治郎艰难地爬了起来，咬着牙去追猗窝座，拾起自己的日轮刀朝猗窝座的后背扔去，刺中了他的身体：“胆小鬼！不许逃！不许逃跑！我们鬼杀队始终都在对鬼有利的黑夜之中与你们战斗！混蛋！不许逃！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跟炼狱先生和千里师姐比！！他们保护了全列车的人！血战到底！你输了！是他们赢了这场战斗！！！”
……
……
“千里……”炼狱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千里，她已经昏了过去。
炼狱很清楚自己和上弦三的差距，如果没有千里挡在自己身前，上弦三的这一拳肯定会在自己的九之型落下之前击中他。
上弦三明显不想伤害千里。她左肩如此严重的伤势，已经是上弦三收了几成力道后的模样了，如果他以全力击向自己，自己或许已经……
……
……
此次无限列车之战，列车上两百名乘客以及鬼杀队六人，无一身亡。
伤的最重的是炼狱杏寿郎、雪村千里以及灶门炭治郎。
炼狱左眼失明、肋骨粉碎、内脏受创；千里左肩骨折、内脏受创；灶门炭治郎腹部重创。
……
……
“炼狱先生，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的呢～”在炼狱无数次试图抱着被子搬去千里的病房被蝴蝶忍撞到时，忍的嘴角开始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不行哦，要保持微笑，她这么在内心劝说着自己。
“她的情况……还好吗？”
“左肩的伤势有些严重，这会儿人有些发烧，我已经给她打了一针了，应该可以压一压。”蝴蝶忍夺过了炼狱手里的被子打算替他放回去，“你趁着时间还早进去看看她吧，不过人才刚睡下，别吵醒了……你自己的伤势也很严重，所以还请炼狱先生不要再乱跑了。身为柱，可要好好给队士们做个榜样才行哦。”
“唔姆！多谢了，蝴蝶！”
……
……
————————————————————————
灶门炭治郎：那么，接下来是——大正秘密传闻！据说，猗窝座阁下是为情所困才会失足落逃的（手帕拭泪.jpg），真的令人感到心酸，让我们一起对他说：我原谅你了，猗窝座先生！！
猗窝座：西奈。术式展开，破坏杀……
灶门炭治郎：那么！下一章见！（遁走）
千里：（垂死病中惊坐起）不是啊，我好痛啊，我不要原谅他！！
炼狱：（把千里按回床上）要好好养伤！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