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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梦回玉莽山 ...

  •   再过几个月,南生就六岁了,又是该毒性发作的时间了。
      我天天急的火烧火燎的,嘴上一圈一圈的出泡,喝了多少清心去火的茶都不管事。
      我整天把自己泡在医书里,希望能找出可以治愈一脉香的办法。
      现在有了苏风华,我觉得解这种毒的可能性更大了。
      南生是个孩子,有些药药性太大,我不敢给他用。
      而苏风华不同,只要我把握好了量,应该没有大问题,何况他还会内功。
      只要苏风华治好了,我就有办法治南生了。
      “清颜,先歇一会儿吧,休息一下眼睛。”苏风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放了杯茶在我手边。
      我摇摇头,继续埋首书堆。
      毒发作时太痛苦了,浑身出血的南生,声嘶力竭的哭叫着,让我杀了他。
      每每想起那情形,我都痛入骨髓,恨不得亲身以代。
      这一次,有了希望,我只想在南生生日之前,将这毒解了,让南生少受一次罪。
      “清颜,听话,要是累坏了,养病用的时间更多。”他伸出手,将我面前的书合上,把茶杯塞入我手中。
      我抬起沉重的头,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
      医学领域,果然是学无止境。
      穷我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仍是解不了这一脉香。
      总是有一味药,拿不准应该用什么来中和。
      愁啊!
      苏风华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帮我揉着酸痛的肌肉:“不要着急,慢慢来,这毒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的。”
      我苦笑:“怎么能不急呢,南生的毒,又要发作了。”
      “没事,这次我在他旁边,用内力帮他缓和一下,不会象前几次那样疼了。”他安慰我道。
      这确实可行,不过,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我想做的,是将一脉香从南生的身体里,彻底拨掉。
      “苏风华。”我轻轻叫他。
      “嗯?”他温柔的应着,手却没停,改成帮我捶背了。
      “南生第一次发病时,我把你家祖宗十八代都骂过来了。”想起那时候,一边看着南生流血,一边把那混蛋的祖先问候到了光屁股在树上窜的那一代。
      “应该骂,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南生的。不过以后还是别骂了,算是给我个面子,好不?”他的话带着笑,也带着宠溺。
      “好,不过不是看你的面子,是看南生。。。的。。。。面子。”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迷糊。
      他力道控制的很好,不轻不重的,捶的我很舒服。
      只一会儿功夫,我就晕晕欲睡了。
      “娘——”恍惚听见南生跑了进来,脚步细碎,有些急匆匆的。
      “小声点,你娘睡了。”苏风华轻声说,仿佛声音就在耳边一样。
      他们后来还应该说了什么,我实在太困了,立刻又进入了睡眠。
      最后一个念头,床很舒服,很软,还是温热的。
      下次买床垫,就买这牌子的了。

      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我回到了玉莽山,不过不是走回去的,是飞回去的。
      和煦的阳光下,暖暖的微风中,我在云中飞翔,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让我的灵魂都舒适的想尖叫。
      就这么飞呀飞,不知怎么就回到了玉莽山。
      山那么大,那么巍峨,郁郁葱葱的,从空中看其实认不出是不是玉莽山,但我却坚决认为它是玉莽山。
      一到了玉莽山上空,我忽然跌落云头,急速下落,那感觉,就象飞机起飞降落时那种失重一样。
      咣一下我掉到了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
      四处观看,才发现自己掉到了一家小菜园里。
      菜园里种的豆角,小白菜,还有一畦碧生生的韭菜。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挎着个菜篮,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进了菜园。
      一看见我坐在地上,忙走过来问道:“清颜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摔伤啦?”
      咦,她认识我?
      仔细端详了她一番,好象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不过就是想不起来。
      我拉住她伸过来的手,借力而起,笑着答道:“没事的。”
      虽然没觉出疼来,可走路却一瘸一拐的。
      小姑娘扶了我道:“清颜姐姐,我送你去贺大夫那里吧,贺大夫治病可灵啦。”
      她就这么扶着我,一步一步走出了菜园。
      出了菜园,竟然是一条大点的街道,街道上有好些人在忙碌,不过看到我,好象都很熟识的样子,和我打着招呼:“哎呀,清颜来了?脚没事吧?”
      我莫名其妙的应着,好象真认识他们一样,可仔细回想,又觉得没什么印象。
      贺大夫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温文尔雅,斯文有礼。
      我进屋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这书我恰恰也看过——《药经》。
      “脚伤了?快坐下,我给你看看。”声音是那么温和,听了让人觉得心中一暖。
      我坐好,他帮我除去鞋袜,果然脚腕那又红又肿的。
      他找来药膏,熟练的帮我上药,边上还边说:“治跌打损伤,药里一定要放赤勺,能行瘀止痛,凉血消肿。放归尾也行,活血化瘀。”
      我听着他絮絮叨叨,竟然无比亲切,插了一句:“那治一脉香呢,用什么?”
      他听我这话,楞了一下,给我上药的手也慢了下来,皱着眉头,象是在思索的样子。
      我不敢打断他,只是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他想了良久,猛的一击手掌:“用百子柳花,十年地银水,辅以三岁墨蝉蜕,再加一钱生死映地,成了。”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果然是解了。
      狂喜之下,拍案而起:“贺先生好厉害!”

      咚,头撞到了东西。
      “啊。。。。。。”我尖叫出声,从梦中醒来。
      “啊!”比我叫的短点,还是个男声。
      我揉着头,苏风华揉着下巴。
      他坐在椅子上打盹,不知什么时候把我抱到他怀里去了。
      梦里拍案而起,现实中还真的起来了。
      我猛的一起,正好磕在苏风华的下巴上。
      我顾不得这暧昧的样子了,抓起笔墨,先把方子记下来,兴奋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苏风华,我在梦中得了一个方子,解了一脉香。”
      苏风华怔怔的看我忙碌,一脸不可置信,伸手来摸我的额头:“你看,我让你多休息,现在好,急出病来了吧!”
      “病你个头,这回是真的了,真解了。”我从他怀里跳出来,飞一般冲到药柜里去找药。
      百子柳花,十年地银水,我早就准备好了,三年墨蝉蜕和生死映地没有。
      墨蝉极为少见,由此墨蝉蜕奇货可居,墨蝉一般只活两年,活三年的我还没见过,这三年墨蝉蜕,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想必是极其难找的。
      生死映地其实是一种草,生于水底,只有两片细长的叶子,一片黑,一片白。它也是极其珍贵的药草,比千年人参都难得,我行医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次。
      苏风华跟在我后面,接过我手中的方子,奇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这睡梦中能解毒,我可真是第一次听说。”
      我苦恼的挠着头:“三年墨蝉蜕我见都没见过,生死映地也很难买到,啊,啊,得了个方子竟然配不齐药,这不要命呢嘛!”
      苏风华却笑了:“别的没听过,这三年的墨蝉蜕,巧不巧,我还真有一个。”
      “啥?”我瞪大了眼珠,不会。。。会吧,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这么难找的东西,他竟然,竟然有一个?
      “三年前偶然捉到几只墨蝉,就养了起来,去年死了好几只,多不多,少不少只剩下了一只,今年春天,还真蜕了个壳,庄里的大夫说是难得的药材,收起来了。”
      观音菩萨,谢谢,谢谢,谢谢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虔诚的信徒了!
      我一把抓住苏风华的手,急切而痴狂的看着他:“快去取啊,快叫人去拿。”
      苏风华反握住我的手,柔声道:“不急,不是还有一味生死映地吗?”
      我一听,又有些黯然了:“是啊,生死映地也极难寻的,从南生得这病,我就一直在托人在买这味药,可一直没买到。”
      苏风华道:“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我派人去问问我认识的那个大夫,看他有没有,要是没有,就重金收一棵,不信买不到。”
      我看着他镇定又自信的样子,连连点头:“嗯,好。”

      解不了毒时很煎熬,可配出了药方,却没有药材来配药,才是更大的煎熬。
      我每天如坐针毡,在院子中转来转去如转磨。
      苏风华反倒没着急,天天陪了南生背书练武。
      南生对这个武艺非凡的爹爹非常钦佩,对苏风华是异常亲热,父子俩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好在几天后,消息传来,苏风华说的那个大夫那里,还真有生死映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再次合掌,感谢菩萨,感谢佛祖,感谢满天神佛。
      五日后,药材全部送到,拿到墨蝉蜕和生死映地时,我的手直哆嗦。
      多年的心愿,终于要了结了,多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喜极而泣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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