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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镇魂同人/巍澜】第133章 谁是谁的人 ...

  •   一只猫的世界观崩塌时,究竟该是个什么表情?

      大庆觉得自己脑袋瓜儿里面‘嗡嗡’的,就像冷不丁被连续敲了不止一坨板砖,懵得紧,似乎也不怎么疼,整个脑壳中只剩下迷茫的、空荡荡的失落,好似梦游般恍惚,周遭一切都不再真实了地那种感觉。

      面对危难,曾数度驰援联军将士于危难的黑袍使,这一次居然理所当然地袖手旁观了,而自己的便宜主人不但支持这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地冷漠,甚至还满怀敌意地警告妖族。

      哪怕他们两个和联军之间算不上同袍盟友,那好歹也并不曾敌对过不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死了那么多人……”老猫不死心地喃喃道。

      赵云澜不以为意地说:“你跟这咸吃萝卜淡操心干啥,人横竖是已经死完了,况且又不是我家黑袍使杀的,查案子找捕快,凭啥衙门里的差事栽到他身上?又领不着粮饷,切~”

      说完,赵云澜显摆似地轻哼一声,随后扭头小声向沈巍确认:“对吧,是这样说吧?”

      沈巍眨了眨眼睛,面对这位爷没头没尾的问题,他居然听懂了,只轻笑点头答道:“事涉人命,理应尉司履职,昆仑所说的‘捕快’,是否指有警示监察之责的巡尉?可是凡人朝廷早已溃离,如今兵祸连绵、人命如草芥,礼法刑狱荒废,即便是命案也早已无人查问了……”

      赵云澜双眸微眯,嘴角抽搐了好久才把发自肺腑地吐槽给生生憋了回去。他想说,沈教授啊,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半文盲的情绪,说句‘人话’成不?可转念一想,又释然了,若硬逼着鬼祖宗说了人话,那才得叫真惊悚吧。

      “……且巡尉没有军籍,他们当差只领微薄俸禄,不曾有过粮饷。”沈巍并未觉察出赵云澜地心不在焉,只认真、耐心地解释着,在他的印象里,昆仑历人间数世,的确也是做过捕快的,只不过现朝不再如此称谓了。

      其实做捕快没什么好,沈巍还记得,昆仑那一世身处边陲重镇,在衙门里当差所得只能勉强糊口。连月疲于奔命地缉凶,受了伤连好点的伤药都用不起,后来年纪轻轻就匆忙回转地府,都没等到沈巍来送他。

      那时族中依例治丧,薄棺一口,浅浅而埋,身后连个愿意驻足祭奠的人都没有,坟前刻着姓名的单薄石碑依稀还在眼前,青灰色冰冷的石头上没有任何刻纹装饰,再加上一个平凡到很快就会被世人遗忘的名字,无趣得紧。

      沈巍闲暇时总会回忆,那一世一世来来去去的不同面孔,那个人是昆仑?那个人,是他的昆仑吗?是吗?也许吧……

      对坐的两人一个尴尬无语,一个默然沉思,山隙中出奇安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偶尔惊炸。

      又拽又横的老猫被彻底地无视了,若搁在先前,沈巍无论如何都会给大庆留三分颜面,可现在发难的偏偏是赵云澜。

      其实连赵云澜自己都还没察觉,误打误撞把‘昆仑’这个称谓顶到了明面上,他已经有资本在这个时空称王称霸了,因为面前的黑袍使(或者该直接称呼他更熟悉的那个称谓‘斩魂使’)会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

      以鬼族之身成圣的斩魂使,在世间已经是无敌的存在,而‘昆仑’两个字既是困住斩魂使的枷锁,同时亦是解脱这枷锁的钥匙。

      鬼王眼中本无‘是非’,大荒山圣的喜怒好恶,就是鬼王眼中至高无上的‘对错’。

      昆仑喜欢君子端方,沈巍自可以敛去一身锋芒,裂肤磨骨硬掰出个温润如玉、霁月清风的模样;若昆仑又喜欢旁的了,沈巍当然也可以立时改弦易辙去迎合相投,只要能得那偶然一瞬地驻足回眸,便一切苦厄皆不枉。

      虽说鬼族天性贪婪,可在某些方面沈巍却是个难得的异类,他并非无欲无求,而是眼光高到离谱,一般的东西看不上眼。

      可一旦上了眼、入了心,便是坚定不移、矢志不悔地执拗,那些凡人、妖族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都犯下了不敬山圣之罪,‘冒犯神祇’便是他们的取死之道,惩戒罪罚皆为自取,与人无尤。

      所以,凭他是哪个,死便死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昆仑都不在意呢。

      这一刻,沈巍是快乐的,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抵触昆仑泽被苍生的‘滥好心’,如今昆仑能放下旁的、不相干的、不重要的东西与他一处,那是再好不过,哪怕天崩地裂,世间万物湮灭也没什么。他们还有昆仑山巅大神殿,山门一关清净得很,哪管外面洪水滔天。

      沈巍兀自欣喜,而冥冥中,那位于上古时便将真心随手赠出的神祇,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在他眼中又懵懂又慧黠、又天真又残戾的鬼族之王,在经历过无数岁月风刀霜剑地摧折后,竟会仍然像个被卡在岁月轮回中茫然失措的孩子般惶恐,拼尽全力去追寻着自己唯一认同的‘东西’,淡漠疏离于尘世之外,任光阴空耗、矢志不移……

      “老子就说当初职业选错了么,原来警察这一行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发财潜力,等回去改行看风水得了,看哪个鸿运当头就往死里埋汰,据说挺好赚。”赵云澜听到沈巍说古代的警察俸禄微薄后,心有戚戚地嘟囔着。

      你说说,这做个镇魂令主容易么?想他赵某人年纪轻轻正该是胡玩儿、瞎混的年纪,却偏被赶鸭子上架地诓去支应个破破烂烂‘不是人待的鬼地方’,顶着处长的名儿,一个月的薪水不够开销仨礼拜,还成天被不着调的下属给坑来坑去,到底图个啥!

      赵大处长话音虽低且含混不清,却并不妨碍沈巍去听,当然也一如既往的有听没有懂。

      不过,沈巍早就已经习惯了,昆仑说的话大多都很‘深奥’,没听明白一定是他对凡人的学问研究得还不够透彻,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把篝火重新围好,沈巍站起来随手掸了掸附着在披风外的浅淡雾气道:“锅里的水先这样烧着,我去找鱼,很快回来。”

      “你去找鱼?我陪你啊!”赵云澜双目一亮,赶忙毛遂自荐。

      可沈巍哪里会带他出去,就算先前身份已被叫破,可猜到归猜到,让他当着‘昆仑’的面,展露异于常人的力量,他还是会觉得很别扭。

      但若要为避嫌而束手束脚,那恐怕就别指望他能抓鱼回来了,为口腹之欲着想,沈巍索性就装没听到,一溜烟儿地跑了。

      “死猫啊,你说,我算个好人吗?”赵云澜一脸挫败地盯着山隙处逐渐飘散的黑雾,困惑地问:“警察叔叔应该被归类为好人那一堆儿的吧!我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你说他怎么那么怕我呢?我长得很没商业价值吗?不能吧!以前行情还挺紧俏的呢!”

      “你是谁?”黑猫弓着身、奓着毛紧盯赵云澜,一双琉璃宝石般晶亮的眸子中满是警惕,面前这个人有问题,反正在大庆看来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怎么都称不上‘好人’。

      可谁知,明明气势满满、剑拔弩张地质问,却被赵云澜一个驾轻就熟的巴掌,给呼到了泥里。

      空旷昏暗的山隙中,赵大处长横眉立目、大声斥道:“个混账玩意儿,我是你老子,胆儿肥了你,敢跟我炸毛,信不信我把你毛全薅下来织袜子!”

      “你是谁老子!我是猫族,猫族,高贵的猫族!你是谁老子!”黑猫大庆抓狂地扑上前去,肉爪弹出雪亮的尖刺,准备给这愚蠢的凡人长长记性。

      可赵云澜打小就摸透了大庆的套路,出手便是猫猫扑击地必经之路,一把揪起黑猫脖子上的皮,把肥胖的猫儿拎起来保持在一臂距离外晃荡。

      “你别闹,我跟你说正事。”赵云澜皱着眉,若有所思的单手捻着下巴,那目光似乎是在看着大庆,但明显有点心不在焉:“死猫,黑袍使是怎么加入联军的?他从一开始就什么P事儿都管还不领薪水吗?我就纳闷,联军死了人为啥不去找那些吃闲饭的长老?你漫山遍野地找黑袍使干啥?”

      “黑袍使没加入联军……”大庆被吊在半空停止了挣扎,有些呆愣地说:“他当初是护送着夜崇大人旧部过来的,我们也不太清楚他究竟该算谁的人,反正他平时不在联军里,夜崇部的人有危险时他就会去救,后来,联军战况不利时他也会出手。黑袍大人平日里不太爱讲话,我对他了解的也不多,但他救过很多人,大家都很尊敬他。”

      赵云澜对大庆地说辞嗤之以鼻:“哼,好尊敬啊,人家几次三番去救你们,你们就恨不得扒上去抱大腿,便宜占尽顺带吸血敲骨髓,也不问问人家乐意不乐意,救你们倒救出错来,道德绑架那一套玩儿得溜,这不就是一伙良心坏透的资本家往死里用便宜人儿么。”

      “你瞎说什么,那是黑袍使,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怠慢他。”黑猫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仿佛受到惊吓般反驳道。

      赵云澜浓眉一挑,斜了猫儿一眼说:“你用不着跟我辩,辩也没用,成天除了吃完事就知道睡,连主子都认不清的败家玩意儿。我告诉你啊,别跟我扯妖族不妖族的,你是老子的猫,黑袍使是老子的人,人分亲疏,家分里外,咱们自己窝儿里不能内斗。你要是敢帮着妖族那些老不死的来算计黑袍使,我头一个炖了你。”

      “黑袍使是你的人?”黑猫大庆难以置信地问:“那他是你什么人啊?连我都探不清底细,你居然说他是你的人?还是我听错了?你是他的人?”

      黑猫大庆寻思着,这便宜主人是不是吹牛把脑袋吹坏掉了,自称是他的主人便罢了,居然敢背地里吹嘘是黑袍使的主人,要大庆说,无论怎么看也是稳重持正的黑袍使更像做主的那一位。

      “那当然,我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比你可乖多了。”赵云澜翻了个白眼道:“我说不让他出门,他指定留在这做饭扫地,山下血流成河都没用!所以,高贵的妖族猫大人,您老还是摆摆清楚自己的立场,明知道诓不过去,还不把实话赶紧倒出来,就憋着等我给你生挤,你累不累啊。”

      “你绕了半天到底想听什么实话啊?”黑猫前脚刨索着,看起来有点紧张。

      “切,一个一个都当我傻X?我刚在下面闹了那么一出抢班夺权大戏,他们躲黑袍使还来不及,这个时候只要刀不架到他们自己脖子上,手下哪怕死光了,他们也不会为求救而来招惹黑袍使,这种行为是妥协,是示弱,懂吗?如果他们这一次认了怂,以后就甭打算再装傻赖掉黑袍使的出场费,不论地位还是权利,黑袍使说了才算,其他人通通靠边站。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肥猫,老实交代,下面到底挖了什么坑等着我们去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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