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好香》新年小桃子

15、15

　　　　送了苗梦涵去学校，苗熠又开始操心起找工作的问题。

　　苗熠在那个les小群里，问大家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能介绍。

　　群友道，“这还不好找？你不是说从小就开始学跳舞吗？你会那么多种舞蹈，艺术类培训机构肯定抢着要你呢。正好我高中同学在舞蹈机构上班，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问问。”

　　苗熠，“我十来年没跳过舞了，那点基本功早就没了，就不耽误人家了。我就找个正常工作，能有个三五千就行。”

　　朋友只觉得不能理解，“有舞蹈特长不去用，你是个傻子吗？我看我高中同学当舞蹈老师，一节课90分钟，工资400，她一天上4节课，一天就赚1600。”

　　苗熠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

　　找了好几天，苗熠的期待值一降再降，她终于找了个新工作——在某个品牌服装店当导购。
　　对于没有上大学的苗熠来说，这份工作，其实很好了。
　　因为是品牌，售价不菲，所以提成也高，这符合她想快点赚钱还账的需求。

　　客观来说，苗熠还挺适合做销售。她的外表温婉，声音清软，将笑容调整成标准的弧度，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心生欢喜，能轻易消解掉顾客面对高价时本能的防备。记性好，对衣物的面料、剪裁过目不忘，推荐时总能切中要害。最后再加上恰到好处的服务，她的成交率甚至高于一些老员工。

　　连老板来查账的时候，都夸了她。
　　“小苗你可真是天生就吃这碗饭的，太适合这份工作了！以后继续保持。”

　　苗熠满口应下。
　　她并没有打算长期干下去。她只是为了还债罢了。她算过，按照这半个月的营业额的提成，她大概两个月就可以将债务还掉。

　　临近下班时间，老板查完了上个月的账，发了上个月的工资，然后喊过员工，说夜晚出去聚餐。
　　去了楼下的火锅店，刚发了工资，众人吃吃喝喝，气氛还算融洽。

　　临近聚餐尾声，老板一如既往的给员工画大饼打鸡血。
　　“大家最近都很辛苦，我也看在眼里。大家多加把劲儿，争取让自己的业绩再上一层楼！相信我们都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员工们附和道，“对对对。”

　　老板又道，“我看小苗虽然才来半个月，业绩相当不错，大家其实可以跟小苗多聊一聊嘛，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她没来几天，但是人家确实有本事，跟她学了这本事，赚到钱才是实打实的，你们说，是吧？”

　　这次，员工们都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不过很快，就有员工道，“确实，这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学到本事赚到钱才是真的！唉……小苗，明天有空，你可要教教我们啊，等我赚到钱了请你吃饭哈哈！”

　　苗熠心里咯噔一下。
　　当老板的，在员工面前总是高高在上惯了，说话也从来不会考虑措辞。
　　这看着是夸奖的话，经过其他员工的加工打造，再转到苗熠身上，就成了利剑。

　　好在只准备干两个月。

　　苗熠干笑着应下，“大家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

　　隔天早晨，9点店面才开门，9点20分，苗熠就成了她的第一单。
　　带过顾客去结了账，苗熠这才有空去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苗熠看见老员工张姐正在给大家分蛋糕当早餐。

　　有其他员工看见苗熠，招呼道，“小苗快来，张姐给大家分蛋糕呢。”

　　苗熠刚想上前，却听见张姐哼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小苗，你新来的，我忘了你了，没带你的那份，今天就先不给你分了。”

　　苗熠看着张姐手中的盒子，明明还有。
　　她笑了笑，“没事，我早晨吃过了。”

　　张姐打量了苗熠一番，笑道，“也是，老板都让我们向你学习，你肯定赚的也多，也不缺那点钱，早晨肯定吃好的去了。我这小蛋糕，你肯定是看不上的。”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苗熠并不想搭理。她没回答，径直去工作，将刚刚顾客试过的衣服整理回原位。

　　直接被忽视，张姐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哟，长的好看就是了不起啊，男男女女的见你都跟丢了魂一样。大清早的立马就开了一单，你要是当销冠了，我心服口服，毕竟，这骚气，也不是谁都能学的来的！”

　　苗熠停下手中整理动作，背对张姐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还嘴。

　　*

　　下午四点，苗熠下了早班，准备回家休息。

　　同城那个群聊又在发消息，说夜晚约个酒。
　　苗熠本想当没看见，但是群里直接艾特了她。

　　苗熠并不想去。
　　今天是周五，看看时间，苗梦涵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上个周五，苗熠刚准备请半天假去接苗梦涵，就收到了扶念的微信，【我下午放学把苗梦涵送回家，顺路。你无需特意来学校接。】

　　苗熠当然很不好意思，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道谢。对方却压根不再回复。

　　苗熠真的看不太懂扶念。
　　那么冷漠，却又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苗梦涵。

　　真的只是出于班主任的关心吗？

　　原本说的是她自己周一送周五接，这么一来，就变成了扶念每个周一早晨过来接苗梦涵，然后周五再把苗梦涵送回来。
　　日常苗梦涵就住扶念的教师宿舍，每天夜晚，扶念都将苗梦涵安顿好，才回家。

　　这样的日子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今天难得碰巧周五下个早班，苗熠心存愧疚，在路口超市买了苗梦涵喜欢吃的榴莲。

　　拐过楼角，苗熠看见了扶念的车。
　　往前走几步，楼梯口，扶念正在抱苗梦涵，准备将苗梦涵送上四楼。

　　即使隔着风衣，苗熠也能看到对方肩膀处的线条紧绷，显出与那张艳丽的脸不太相符的力量感。

　　苗熠连忙上前，“我来吧，她最近长个了，现在也挺重的。”

　　人还没到，熟悉的脂粉香气先到了。
　　扶念没有松手，“没事，你先上去开门吧。”

　　态度是一如既往的疏离。

　　苗熠尴尬的退了两步，从旁边绕过，先一步上了楼梯。

　　这半个月，因为苗梦涵，两人不得已密切的联系了起来。
　　是不得已吧？苗熠觉得是。毕竟上次下雨那天夜晚，扶念都没管她淋不淋雨，直接开车走了。

　　想都不用想，扶念肯定厌恶死她了。

　　苗熠心不在焉的走在前面，爬上四楼，打开了铁闸门。

　　扶念沉默着跟在后面，将苗熠心不在焉的样子尽收眼底。

　　米白色的针织衫随着开门的动作前后摇晃，带来一阵阵的香气。
　　铁闸门太旧了，缺少润滑，扶念看着前面的人用了好大力气，白皙的手腕处青筋暴起，才将门拉开。
　　吱呀一声，在黑暗的楼道里，极其炸耳。

　　苗熠打开客厅的灯，又清理开沙发上的杂物，看着扶念将苗梦涵放在沙发上，轻轻的喘着气。

　　苗熠心头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对方，明明可以不管苗梦涵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烦人，“累了吧扶老师？你坐下歇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不等对方拒绝，苗熠赶紧找了干净的玻璃水杯，转身去饮水机接了水。

　　扶念确实累到了。苗梦涵眼见着长个儿，感觉都有八九十斤。这从一楼抱着上四楼，真给她累的不轻。

　　她接过苗熠递过来的凉白开，喝了两口，润润唇，便起了身。
　　“我先走了。等下周一早晨我再过来接苗梦涵。”

　　苗熠本来就在犹豫要不要用什么方式表达一下谢意，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提出要走，连忙“哎”了一声。

　　扶念停住脚步，等待着下文。

　　苗熠斟酌道，“你待会儿有事吗？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扶老师？”

　　扶念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不用了，做为一个班主任，看不惯学生掉队而已。”

　　苗熠轻轻的吐了口气。
　　果然被拒绝了。

　　算了。

　　苗熠捋了一下耳旁的碎发，睫毛颤了颤，笑得勉强，“好的，麻烦扶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