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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一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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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面露喜色,难得发出满足的笑容,他穿着一身略显朴素的碧色常服,玉冠粉面,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他欢喜地吆喝着出门,拉着明若兰和谢玉芝,三人说说笑笑地登上马车。
谢玉芝的马车并不宽敞,三人挤在其中有些局促,不过几人兴致颇高,听见马车吱吱呀呀地响起,太子唇角上扬,嘴角挂着一丝惬意。
“难得这么放肆一会,像一个平常男子出门游玩,多好。”
谢玉芝和明若兰对视一番,笑笑不语。凡间百姓羡慕皇室地位显赫,而太子饱守规矩约束又羡慕民间的自由洒脱,
马车在小道上奔驰,渐渐远离东宫的领地,突然一个急刹车,几人差点往前甩过去,太子被一左一右的两人拉住,艰难坐稳。
“怎么回事,驾车如此不小心!”
谢玉芝面有愠怒,帘外的车夫并未回复,几人有些狐疑。突然帘子被掀开,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将头颅伸过来,露出一双凶恶的眼睛。
“你就是谢玉芝!”
蒙面男子大声呵斥,却看到车内坐了三人,眼神有些困惑,来回打量,发现几人衣着不俗,竟一时分不清。
“你要干嘛!”,正坐中间的魏良卓面色清冷,端着一贯的太子架子呵斥。
蒙面人看到他架势十足,便以为是谢玉芝,大笑一声:“谢公子,你沾染上不该染指的人,今日就给一个教训,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一拳过去对着魏良卓胸口锤过去。
谢玉芝:“!”
明若兰:“?!”
那人出招极快,魏良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中了一拳,痛得脸皱成一团,黑衣人第二拳过去,明若兰扑向了太子,替他生生挡了一拳。谢玉芝面色发白,看着中招的两人心中一紧,顾不得许多,一脚朝黑衣男子的脑袋踹过去,那人痛呼一声往后倒去,谢玉芝连忙下车补上几脚。黑衣男子被打得头晕眼花,顿觉这个帮手手脚不俗,便速速离去。
“殿下,明世子,你们还好吧。”,谢玉芝愧疚地看着两人,今日的歹人看情况是冲着自己而来,白白连累了他们。
“我们还是速速折返,让太医替殿下诊治一下伤势如何。”,明若兰捂着胸口说道,魏良越摇手,“我无碍,不过这路上怕有歹人的帮凶,先回去。派兵调查一下,玉芝你这几日暂时不要来东宫。”
“多谢殿下。”
谢玉芝看向身后,想起刚刚歹人说的话,沾染不该染指的人?今日只是教训?他说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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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安宁的傍晚,太子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让城中多了几分紧张和恐惧。东宫守卫森严,想必刺客背后定有显赫的指示之人,市井议论纷纷,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打错了人?”,二皇子魏良卓惊得从凳子上跳起,暴怒道,“教训一个文官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东明畏惧开口:“臣也以为一个七品小官,往日也不带侍卫。便让手下去雇了一个市井打手前去教训。但是打手反应那日马车上坐了三人,他打了其中一个最为趾高气昂的。没想到当天就传出了太子遇刺的消息,东宫那边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派人询问,发现打手打得正是太子殿下。”
魏良卓:“.......”
他张着嘴有些无语,打到谁不好,偏偏打到他那个装腔作势的太子哥哥。虽然自己也不怕他,可也不想惹事,并不想和太子遇刺扯上什么关系。他的名声虽不好,可也不想担上弑兄夺位不忠不仁的脏水。
气死了,一群蠢货,就会给他添乱!
还有那个谢玉芝,这次走运,下次绝饶不了他!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魏良越一脚踹向启明,气呼呼地离开。
........
在宝华阁挑衣裳珠宝的昭禾听闻太子遇刺的消息丝毫不受影响,近来父亲和母亲四处搜罗东启适龄的胆大男子,想把自己推销出去。
听说正好遇上一位家室显赫长得又俊的年轻男子欣然答应,还约了昭禾在月楼一聚。
头一次遇见长得帅还不要命的,若是真长得像画像上那样........昭禾捂脸一笑。
以往那些上门求亲之人,昭禾只看了他们的画像就忙不迭拒绝,这次莫非是老天开眼了?
“郡主,都装扮好了。”,墨香的声音打破了她的遐想,昭禾对着长镜伸开双手转了一圈,对镜中自己的美貌十分满意,随后羞答答地拖着长裙出门。
墨香跟在身后,心中想着郡主什么时候开窍了,不过王妃送来的画像上,那画着的男子确实长得玉树临风,难怪郡主心动了,真是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春日晴朗,微风和煦,花香袭人。
喧闹的月楼人满为患,三楼却十分雅致幽静,那处是专门留给尊贵的达官显贵,凡夫俗子无法预定登楼。
昭禾从入楼的一刹那便吸引了楼内众人注意,无数道热络的视线盯着她迟迟不散,直到人高马大的瑾瑜朝大家凶恶地龇牙咧嘴,众人连忙转过头不去看,少数有眼力的人悄悄低语:“那是昭禾郡主!第一美人!”
屋内的气氛喧嚣几分,看观百姓谈论地热火朝天。
月楼掌柜将昭禾引到了海棠阁,那是月楼最大的一间雅座,面朝长街,能将长街和远处的汾河之景收入眼底,十分壮观。
昭禾心跳加速,屋内的一抹蓝色人影落入眼中,她听见一声清脆的问候。
“昭禾郡主妆安,在下赵蕴和。”
昭禾抬头,一张含笑俊朗的面孔撞入眼中,他真人比画像还要俊俏魁梧三分。
见她打量自己,赵蕴和面色一红,连忙开口打断她的目光:“还请郡主入座,窗前的风景极好。”
“多谢赵公子。”,昭禾提起裙角入座,墨香站至身后陪同,瑾瑜悄悄关上门,守在一旁。
“在西北待了许久,才回到都城,若是有礼仪不周,还望郡主谅解。”
“哦?你是在西北长大?”,昭禾有些好奇,怪不得他的肤色不似江南白嫩,多了一些不符合年纪的纹路和红晕,使他看着成熟男子汉气味十足。
“正是,我从五岁就跟着外祖父在西北定居,三个月前才回到故土。”,他微微笑着,双眼盯着长街,神情淡淡。
“西北是什么样子?”,昭禾脸上浮现一抹向往,“我听说书人提起,那儿有成群的牛羊烈马,大片大片的沙漠、草原,夜晚可以围着篝火跳舞,白天待在帐篷中休息.........”
赵蕴和静静听着,看着她向往的模样,唇角上扬:“说得也没有错,不过那是草原牧民的生活,你听着自由多彩,其实要比中原百姓更加艰辛。”
“为何?”,昭禾不解。
“草原气候多变,晴天也可瞬间下起暴雨,牧民既要保护牛羊,又要担心它们淋雨生病。即使住在帐篷中,也要根据草地的消耗迁徙,不停搬家。”
她听得静静有味,赵蕴和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躺在棉被上舒服。
“虽然艰苦,那儿确实很自由。”
他的语气有些惆怅,昭禾听得出来里面有些故事。不过谁没有过去呢?她若没有难以启齿的过去,也不会坐在赵蕴和的面前。
想到今日来的目的,昭禾勾起了往日甜美而疏离的笑容:“赵公子,你来到都城三月,应该听闻我的一些陈年旧事,你不害怕吗?”
说完,她歪歪头,十分调皮。
赵蕴和淡淡笑了笑:“我从不信那些,我只信我看到的。而且........”,他顿了顿,笑容敛去,“我不怕死。如果心中无憾,死亦不惧。”
心中无憾,死亦不惧,昭禾重复一句,她转头看向窗外的长街,陷入沉思。
长街上的百姓,庸庸碌碌一生,为温饱、为财富、为盛名。这些她自出生伊始全都不劳而获,长久的幸福与平和并没有太大的遗憾。
若是有,便是得了克夫的称号。
赵蕴和的话一语中的,昭禾不免细细看着他的眉眼,重新打量。他察觉到烈烈的视线,转眸一看,与她对视,良久双双低头轻笑。
“赵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他们初次相见,已经聊了许久,十分难道。赵蕴和连忙起身行礼,送她出门。
“赵公子,月楼的点心极好,我看你刚刚并未动筷子,不如一边欣赏窗外美景,一边尝尝这里的点心。”
赵蕴和回头望了望方桌,有些诧异,又听见昭禾开口:“你不必送我,我身边照顾之人繁多,不需虚礼。那么好的点心错过了真是可惜。”
昭禾淡淡笑着,眉眼间一片少有的温柔,赵蕴和点头一笑,随后进入海棠阁。
墨香跟在身后,看着昭禾今日一整天和和气气,面色也透着少女的娇媚,不免面露喜色,看来府中大喜将近。
主仆三人愉快地沿着长廊行走,走之倒数第二间的水仙阁,突然大门打开,昭禾差点撞上去,幸亏瑾瑜机警,一把拉住了她。
“郡主没事吧?”
墨香着急地围着她盘问,昭禾摇摇头,抬眸一看,竟然是明若兰兄妹和谢玉芝。
这三个人中有两个她讨厌的,真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