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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65.
三人跟在老头子的身后离开广场,拐入一条巷道中。虽然此处也不时有镇民来回穿行,但比广场要少很多。
灶门炭治郎礼貌恭敬地上前搭话,“老先生,您好。抱歉打扰了,可以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吗?”
老头子背着手上下打量他,“外乡人?可真稀罕啊。有什么事不去找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倒来麻烦我这身老骨头?”
不,从哪怕不高但至少也有八米的钟楼上跳下来却毫发无损的身子骨绝对不算老啊。灶门炭治郎心里大喊,他以为自己要碰壁了,但老头子却又点了点头,“不错,这种捏软柿子的行为很符合逻辑。你有什么话要问?”
灶门炭治郎从最不容易引起镇民警戒的话题入手,“我们之后想要离开这座小镇,听说需要有镜子才能办到,您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镜子吗?”
“这里只有三面镜子。”老头子的话语证实了正一的情报,“一个在黑野编辑那,不知道今天他又带着镜子去哪晃荡了。大家都讨厌他,他也不会老留在镇子里招人嫌。找他的话最好往镇外去。”
“那另外两面镜子呢?”
“太莽撞了,”白胡子老头摇头连连叹道,“明明可以做轻松的选择却非要去冒险。太危险了,没有人能活着回来。”就当灶门炭治郎想进一步劝说的时候,老头又说道,“但外乡人就是爱作死,嗯,很符合逻辑。”
“第二面镜子被搁在教堂的地下室,已经完全被怪物污染了,没有镇民愿意要那么脏的镜子,就丢在那里,和那个畸形的怪物关在一起。”
“畸形的怪物,”灶门炭治郎睁大眼睛,“留在镇上不会危害大家的安全吗?”
“可怜的,畸形的怪物,完全不懂得逻辑。不合逻辑。”
在说到不合逻辑时,老头子并没有像在钟楼上时那样气愤,他的脸上混杂着同情与恐惧不安的复杂神情。
“无法理解。莫名其妙。”他嘟嘟哝哝着,“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畸形可怕的想法?完全不合理啊,但是我无法去抗拒……”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够支配我?难道我本来就是这样怪异危险的人吗?”他捂住脸,“不懂,完全不懂。好悲哀,不想去思考逻辑了……”
伴随着痛苦的自语,他的身形越来越佝偻,最后竟越缩越小。灶门炭治郎想要去搀扶时老头才缩到膝盖那般高,等他弯下腰来,老头已只剩巴掌大小,蔫答答躺在地上。
灶门炭治郎紧张地将他托到手心上,“老先生,您还好吗?”
老头缓了一会儿,慢慢地说,“还活着。”他有些迟钝茫然,似乎缩水后的脑容量不足以支撑快速的思考,好一会儿后他才艰难僵硬地说道,“第三面镜子,在。”
“那位可怕的骑士那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个镇民接着说道。他头也不回地抱着杂物继续往前走。
二楼在晾晒衣服的胖镇民从阳台上探出身体,“如果有外来客说出禁语就会召唤出他和他的阴影。”
“我不会告诉你禁语的。”扫地的镇民说道。
“因为没有人敢冒犯那位恐怖的存在。”推着垃圾车运送废稿的镇民从边上经过。
正一被这诡异的接龙吓得紧紧抓住了炭治郎。灶门炭治郎怔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里的镇民们看似都拥有独立的灵魂,但他们只是在一个整体思维上四处闪烁的不同灵光,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他并不需要去找某个特定的剧情主笔的,因为这里每个镇民都可算作是响凯本人。
于是他代替正一问道,“怎样才能修改剧情中主角的命运走向?”
“以前是我们来决定的。”阳台上的胖镇民说道,“我们想要给主角最好的希望和未来。”
“但是我们做不到。那个不死的话,我们就做不到。”扫地的镇民低头摇头。
“现在已经不是由我们决定了。”胖镇民露出了恐惧害怕的神情。
“地下室的怪物支配一切,决定一切。”
灶门炭治郎看看正一,暗自下定决心。“教堂在哪个方向?地下室入口在哪里?”
“外乡人要去送死了。”又一个路过的镇民嘲笑着,他没有停步,“跟我走到第二次拐弯的路口,然后向右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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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门炭治郎一边前行,一边继续问着关于小镇的问题。镇子太小了,所以镇民很密集,哪怕他只想自语理清思路,也总有经过的人会开口告诉他答案。
灶门炭治郎得知响凯本人从来没有进入过镜子,从来不了解镜中这个世界。响凯只好奇为什么鬼屋内的镜面中映不出自己的影子。
“难道我自己就是没有影子的恶鬼吗?”逻辑老头坐在灶门炭治郎手心缓慢而费力地说道,“不,不可能。这不符合逻辑。”
锖兔自从进入小镇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又或者从更早的时间节点开始他就没有说过话了。灶门炭治郎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如果真的问出口,一定会因为不够男子汉而被锖兔斥责吧。
“爸爸,真的曾考虑过给我和杏子安排美好的未来吗?”正一轻轻地扯着灶门炭治郎的袖子,灶门炭治郎低头看见小男孩又开始掉眼泪,“那为什么要给哥哥安排那样的命运?只要,只要打倒那个地下室的怪物,就可以让爸爸回心转意了吗?”
灶门炭治郎再看看不说话的锖兔,低头安慰正一道,“哥哥们会努力的。”
“咦,哥哥你也有兄长吗?”正一擦掉眼泪问道。
“不,我是长男哦。”灶门炭治郎微笑着回答道,“但是我有五个弟妹。他们……”灶门炭治郎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会为了他们冒任何险,就像正一这样。”
小孩子的敏锐让正一意识到了什么,但小孩子能做的太有限了,他只能举高手,偷偷握住灶门炭治郎的手。然后他感觉到那只有点粗糙的手温暖地回握上来。
“我当时很伤心,在兄长去世的时候。”正一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我……”
一声突兀的雷鸣打断了他的话语。
正一本能地瑟缩着,捂住耳朵,他抬头向天空望去,一点恐惧立刻浸染了他的眼睛并急剧扩大。同时发现异变的灶门炭治郎也毫不犹豫地握紧了正一的手。
黑霾和阴影瞬息间降临大地。巨大的闪电劈过长空。小镇周边卷起了狂乱的风暴和电流。房屋好似惊涛中飘摇的扁舟。
“正一,躲到房屋里去!”灶门炭治郎果断地一脚踢开了旁边房屋的木门。“找地方躲好。”
“那大哥哥怎么办?”正一惊恐地抓着灶门炭治郎不放手。
远处的广场上一阵喧闹,是众人在收摊逃走的慌乱声音。随着暗夜降临,小镇的房屋内纷纷点起了烛火,昏黄的影子透过窗子不断飘摇。
“外乡人说出了禁语!”有镇民在某处阴影里大声尖叫。
“黑骑士来了!黑骑士来了!”房屋内传来失手打碎东西的声音,“我们全都会完蛋!”
“关好门窗!快点睡觉,不要看他,不要想他,不然他会越来越强大。”在被灶门炭治郎踢开门的房屋内,一个镇民一边叫喊着一边蹬蹬蹬跑出来关门。他猛然看见站在自家门口的三个外人,愣在原地。
“是招来黑骑士的外人!”他们背后某间屋子的窗口里有镇民在咬牙提醒,“不要放他们进去,他们会招徕灾祸。”
灶门炭治郎二话不说地放开正一的手,他径直将正一抱起来递到屋内那人的怀里。“我们两个不会进屋的,但请务必照顾好他!”
不等那个镇民做出回答,灶门炭治郎已在屋子外侧帮他拉好被踹坏的门,从旁边拖过大型盆栽堵住了那间房屋的门口。
他回头看向锖兔。虽然擅自替锖兔做了留在屋外的决定,但他并不认为男子汉的锖兔会做别的选择。他坦然地请教意见,“我们现在去哪?”
“哪都不用去。”锖兔答道,“它已经来了。”
他们其实离教堂很近了。隔了一条小街,能看到两排房屋后高高立着的教堂尖顶和十字架。一道粗壮的闪电正劈在了教堂顶的避雷针上,将半片天空照成白昼。
闪电的眩光当然也映亮了街角。一座铜像般高大的黑骑士身影凭空出现在那里。黑骑士静默地驻马在原地,又好像自古就被浇铸在那里,从未改变过位置。
发自内心的战栗席卷了灶门炭治郎全身。虽然无法确认,但他能感觉到黑骑士全封闭的头盔之下,有两团静静燃烧着的火焰在凝视自己。他从身体到魂魄似乎都被锁死,在这沉重的注视中不敢妄动分毫。
无法一战。
只用瞬间灶门炭治郎就做出了判断。在这奇妙的镜中世界,他已迎战过理论上无法战胜的强壮恶鬼。但那也只是无法战胜而已,而现在他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恐惧和逃离。眼前的黑骑士远远超出了恶鬼的层次,灶门炭治郎能做到的所有挣扎都不配被称为作战。
黑骑士拖着重剑,策马向他们走来。沉重的马蹄在地面上踏出死亡般空洞的回响。
灶门炭治郎竟然在害怕。“不要……”他嗫嚅着,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发出这么软弱的声音,为什么会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他的本能似乎在畏惧着比强敌更为深邃更为恐惧的黑暗。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他内心有声音疯狂地喊着让他不要去探究。
“不用为之羞耻。”锖兔说道,他顶着敌人的威压,慢步向前,挡住了黑骑士对灶门炭治郎的视线,“这是每个人都会恐惧害怕的事情。”
避开黑骑士视线的灶门炭治郎终于有力气合上眼皮。那个身影从视野里消失使灶门炭治郎能够顺畅地说出话语,“那是什么?我在害怕什么?”
闭眼后的黑暗中,灶门炭治郎听到了锖兔的回答,“我不会告诉你答案。因为对他的恐惧无法回避。因为知晓他的真名只会让你更加敬畏害怕。能动的话就快点逃走吧。”
在灶门炭治郎拒绝前锖兔的声音已再度传来,“你的恐惧只会喂养他。”
灶门炭治郎想起了之前某个镇民的喊叫。不要看他。不要想他。
他意识到锖兔是对的,自己在场上只会让锖兔面对的敌人变得更强。灶门炭治郎用力地将自己的脚从恐惧的泥淖中拔出来。一秒也没有耽搁地向后逃出。虽然脚步还在踉跄,但他坚定地往外奔跑。他甚至不能回头去望锖兔的背影,因为黑骑士也在他的身后,哪怕多看一眼就会被再度夺去行动的能力。
他只能头也不回地边哭边喊,“锖兔,你能赢吗?”
锖兔没有回答。这静默令灶门炭治郎心惊。他猛然抬头判断方向,拐进了右边的小巷。黑暗的小巷被两侧窗内传来的烛火照得微亮,灶门炭治郎借着房屋的遮挡往他们之前所在的方向看去。
黑骑士不在他的视野里,但远方高立的十字架仍然在望。天空中不时有几道电光闪过,映亮了整片的屋顶。灶门炭治郎粗略判断了一下,可以绕过去!
可以从其他的道路绕去教堂!前往地下室,靠自己的力量拿到镜子,然后再从屋子后面的窗潜入正一躲藏的房屋,将正一送回鬼屋后,从前门出来与锖兔会和,从镜子逃走。
可以办到的。灶门炭治郎告诉自己,锖兔那么强,就算不能战胜敌人也一定能拖够时间。在情况最危急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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锖兔独自面对着强敌。
他扶正了狐狸面具,抬头望向几乎已逼到眼前的黑色盔甲。
黑骑士一手牵着缰绳,单手举起了沉重的巨剑。
下一秒,剑锋看似迟缓地带着沉重的压迫力向锖兔压下。但从剑尖朝天到剑尖划向地面其实也只用了短短的一瞬。这似乎是连时间也能割断的写入宿命的一剑。
但锖兔已经高高地跳起。他低头看见巨剑在地面劈开深深的裂缝。风越过他的粉色长发往后飘去。
锖兔没有拔剑。
令灶门炭治郎迟缓的,敌人那灾厄般的气息没有对锖兔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他灵巧地闪躲骑士挥砍来的重剑,在小巷中周旋着回避马身的碰撞,但没有贸然攻击。
锖兔在等待。
等待着周围房屋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等待着灶门炭治郎闭着眼睛冲过黑骑士身后的巷口。等待着整条小巷里其他镇民带着不安陷入睡眠。
等待着这周遭清醒的意识,只剩下你我。
在这只有两人的世界中,锖兔看见黑骑士的重剑和盔甲在溃落。取代马足落地的,是两条粗壮而丑陋的小腿。抱着脸孔的手掌中传来异形怪物兴奋的嘶吼,倏忽间,无数条手臂从怪物身体上爆开,争相袭击向空中的锖兔。
对于这异变锖兔没有任何惊讶。在剥离了其他意识带来的影响后,他所面对的一定是,也只会是眼前的这只手鬼。
锖兔早已高高地跳起。他熟练地于滞空中再借力,脱出了敌人手臂的包围,回身的时候他拔出了自己的剑——沿着事后曾在想象中无数次演练但在当时未有余力做到的攻击轨道直直斩落。
锖兔在战前没有做任何猜想。因为胜负毫无悬念。他当年输掉绝不是因为技不如人。
敌人捂住要害的手臂与半个头颅一同坠落。
锖兔轻盈地落地。他没有回头确认正在逐渐消融的怪物身躯,而是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依旧阴霾的天空。
黑骑士的阴影仍笼罩着这个小镇。
已在范围内引起共鸣的情绪无法轻易消散,禁语导致的召唤并未完全解除。灶门炭治郎临走前的提问锖兔无法回答。什么叫赢呢?锖兔能够阻挡,能够击退,有自信能够做到赢以外的一切。但他很久前就已经输掉了。
因为黑骑士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死亡是界限。
锖兔可以杀死它。但无法逾越它。
召唤黑骑士的方式,是在言语中谈及 令自己无法释怀的死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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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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