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学园异闻奇谭》yawn

15、第 15 章

　　34.

　　“那人到底在做什么啊？”青年皱眉问道。

　　大概是在悲痛自己的作品还没上台亮相就被你绞成了碎肉。我妻善逸心想。

　　响凯跌跌撞撞地跑去池边，徒劳地捞了捞碎肉，崩溃地跪在地上惨叫，又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高大的身躯摇晃得有些可怜。“没了……我好不容易设计出来的高潮场景，没了……明明还没来得及向编辑们证明自己……”

　　不，现在这一片狼藉的残骸可能是更有冲击力的高潮场景。而且侵权的风险也降低了，这不更好了吗。我妻善逸立刻组织起安慰的话语，但他并没有机会开口

　　“哈？”青年走上前去，看响凯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智障。“所以说，你就是这里的主谋？”

　　话音刚落，青年已举起球棒重重地砸了下去。

　　异能化作呼啸的风声凭空卷来，缠上了球棒的虚影，向垂头丧气意志消沉的响凯挥去。

　　灶门炭治郎立刻冲出想要救人，但他站得太远，时间只够他徒劳伸手，然后看着……那几乎快成虚影的球棒突兀地从空气中被人击出。

　　竹刀与球棒相撞的瞬间，球棒上那团旋风猛然爆开。竹刀被风弹飞，却以轻灵迅疾的变化旋开又再次击上，几次点击间，风势被轻飘飘地导开，竹刀将球棒重重地抵了回去。

　　富冈义勇握着竹刀，有点犹豫地看着刃尖。

　　白发青年眯了眯眼睛，“同伙？”

　　富冈义勇就要开口答话，冷不防身后的我妻善逸冲过来大喊一声，吓得他马尾都差点炸了。

　　“不是这样的！”在这种容易产生误会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让富冈老师开口说话——我妻善逸一鼓作气地快速解释，“我们也是被误卷进来的！虽然这个三流小说家擅自强迫大家逛鬼屋，所谓获得许可的说辞也很含糊，但鬼屋里诡异可怖的东西确实也没有伤害到我们，”他支起耳朵飞快地收集信息，“你带着的那堆人被吓得很厉害但是他们也没有受伤对吧？这种情况下不能放下球棒大家好好谈谈吗？”

　　白发青年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富冈义勇沉默着收回了竹刀。

　　“响凯大叔他人很好的，”灶门炭治郎也加入了解释，“他的作品很有趣，但是却不受到编辑的赏识，所以才想通过情境体验的方式向编辑证明作品的魅力，虽然这样吓人确实有点过分，但逛逛鬼屋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哪里有趣啊？”人群中忽然有人破口大骂，“难道说这就是那个一直骚扰出版社的响凯吗？”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都把那堆垃圾退回去多少次，还一次次再重复地寄回来，就不能放过我们黑野编辑部吗？”

　　“可，可是，”响凯跪坐在地上，抬头茫然地说道，“我每次都有重新修改再寄给您的，作品已经和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

　　“垃圾改再多次也都是垃圾！根本就没有看的价值！”编辑愤怒地说道，“看看这破地方就知道是些什么见鬼的小说，三流的庸俗想象力，东拼西凑的杂交怪，简直让人恶心！”

　　“这些都只是布景……”响凯试图辩解，“因为最早的故事被您嫌弃平淡无聊，我才擅自加了那么多想要吸引人眼球的东西……可是，我只是想要让人了解一下我的故事啊！啊，对了，请您去见见杏子他们吧？”响凯苦苦哀求道，“至少，至少请您去看看那三个孩子，看看故事的主角他们……”

　　“我都已经看够了！不要再拿这些垃圾浪费大家的时间，你根本就没有写小说的天份！”

　　戴眼睛的男人咆哮着，一声比一声大。“垃圾！垃圾！！垃圾！！！”

　　响凯一声不吭地低头跪在地上，身体不断地颤抖。他用力握紧拳头，指缝间残留的章鱼碎肉渣滓被挤了出来涂在地板上。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不稳。

　　“响凯大叔……”灶门炭治郎有些同情地想要上前，却被人紧紧扯住。他以为是我妻善逸，回头时却看到富冈老师，一脸凝重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原本和富冈老师对峙的白发青年此刻抱着球棒，也收起了凶恶轻蔑的表情，紧盯着响凯。

　　“哼哧，哼哧……”响凯粗重地喘气，他缓缓抬起头来。灶门炭治郎不由睁大了眼睛。身后的人群中传来了压抑的惊叫和抽气声。

　　响凯的额头上绽出两个血窟窿，一对鬼角正缓慢地生长出来，鲜血顺着角根淌入眼睛，再从眼角滴下。他的面相飞快地发生狰狞非人的转变，颧骨高高地鼓起，嘴角裂开，露出猩红的鬼齿——这是一张凶恶的红鬼的面庞。

　　我妻善逸倒吸了两口凉气。他往后退的时候试图拉住灶门炭治郎的手臂。

　　灶门炭治郎惊惶地在拔竹刀，但他刚抽出一半，衣领处传来的沉重力量就将他往后甩了出去，他侧脸看到富冈义勇跨过自己大步上前。

　　白发的青年发出嗤声，他展开右臂时有猎猎风声舞起。

　　四个人交换位置的时候，趴伏在地板上的红色恶鬼抬起了头颅。

　　“哼哈呵嘿……”红鬼发出怪异的笑意，他的牙齿摩擦出尖利刺耳的声音，“下地狱吧，你们，全部，都不配看到我的杰作！”

　　他抬起手臂，然后用拳头重重地锤击地面。鬼屋的深处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大鼓响，低沉厚重的声音仿佛震动在众人的耳边。

　　地面崩裂了。

　　36.

　　灶门炭治郎正在飞快地往下坠落。碎掉的地面——瓷砖、木板和石块在空中翻滚跌落。周围是人群发出的惊叫。

　　我妻善逸松开了拉住灶门炭治郎的手，但灶门炭治郎反手紧紧地抓住了我妻善逸的袖子。他另一手用竹刀拨开遮挡视线的碎石木屑，低头试图寻找空中的借力之处。

　　往下望去，崩塌的地板下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很难想象小说家出于什么情节的需要而将废屋的地下设定为这么深的洞窟。

　　找不到立足点。灶门炭治郎睁大眼睛四下寻找。

　　他深吸口气，“扭……”

　　“六之型，扭转旋涡。”比他更为冷静的声音响起。他被人再次抓紧了衣领，漩涡巨浪从身边卷起，浪涛的巨力将他裹挟而上，他再度被人甩上云霄。

　　灶门炭治郎在空中惊惶地呼喊，“富冈老师！”然后他听到手中衣袖撕裂的声音，心中又是一紧，“善逸！”

　　他在空中拼命地翻身想要回望。

　　巨大的大厅中间，崩解的地面仍在不断塌陷，章鱼的残骸被水流冲卷着像瀑布般灌下地底。

　　黝黑的洞口里，不断有人从地下被汹涌的巨浪或狂风甩出来。

　　四溅的水滴被狂风吹得在大厅中席卷，阻隔了视线，灶门炭治郎从高处落下，隐隐看见有金黄色的人影被扔上地面。他微微松了口气，但此刻又有一连串急促的鼓声响起。

　　空间在疯狂地移动变幻。重力的方向也不断倾斜颠倒。

　　大厅里的人像豌豆在碗里弹跳。砰砰声中，有人砸上了天花板，有人打翻了橱柜，还有人撞破了纸门被甩出去。

　　灶门炭治郎艰难地在旋转的空间中控制身体，他拦腰截住一个被重力甩来的受害者，用对方的领带将对方绑在了墙壁上凸起的装饰物处。他左右四望，想要帮助更多人在这场混乱里固定住身体，但一个激灵，猛然对上了大厅最中间那个红鬼投过来的视线。

　　红鬼的眼睛漠然地盯着他，它的手在虚空中拍下。

　　一声清脆的鼓响。

　　重力再次发生转变，灶门炭治郎从空中坠落，在撞到障碍物前他试图用二之型的水车对冲掉重力势能。但是竹刀打破了身下的那扇纸门。他洞穿纸门，落到了其他房间。

　　脚尖踏到地面时他猛然抬头想要冲回去。

　　隐隐的鼓声中，纸门被快速地推拉，灶门炭治郎眼前是变幻后的陌生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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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金发的小鬼狠狠踹出洞口时，不死川实弥的身体又往下再沉落了一些。他低头望向那个同样在救人的黑发男人。

　　垂直的地洞中只剩下他俩。风声和水响环绕着他们。虽然不断在散落的地板碎片上借力化解反作用力，但那个男人接连不断丢了太多人上去，现在已经坠落得比任何人都要深了，如果不是用竹刀延长距离的话，他几乎够不到刚才最后几个被他抛上去的人。

　　不死川实弥饶有兴致地望着缠绕在男人身上的蓝色波浪，居高临下地放言嘲讽。“啧，口中说是羡慕，你的心态也很年轻嘛。”

　　男人抬头望着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不死川实弥观察到他似乎没有在最后的时刻拯救自己的能力。

　　“哼。”不死川实弥其实很高兴，口里却在发出不屑的声音，他指使着狂风送自己下沉 ，滑翔着降落到男人的身边，“怎么，要我也踹你一脚吗？”他伸手指向头顶的洞口，意思是要屈尊送这个男人上去。

　　男人却顺着他的指向，抬头望了上去。在他们的头顶，方才还透出光亮的洞口突兀消失了。远处遥遥传来隐不可闻的鼓声。他们的身体仍在往下坠落，风声越来越幽深，坠落似乎永无尽头。

　　对此尚未有察觉的不死川实弥看见黑发男人转脸看他，吐字清晰地说道，“顾好你自己吧。”

　　——不死川实弥一秒决定要继续讨厌死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