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 故居智斗 ...
-
从面阔三间的戚继光故里大门走出来,又观瞻了牌坊街上的父子总督坊和母子节孝坊,随后拐入西口外的仿古老街。
这条街道的两边是一家挨一家的民居档口,不外乎卖些文玩字画、长岛球石、根雕篆刻、海螺鱼干的旅游产品,与别处的景区商铺大同小异,多有雷同。
沿着用石磨盘铺就的小路一直往北,经过几处具有当地特色的老屋古宅,依着心情穿堂入室,发现院子里安静质朴、古色古香,还颇有几分看头。
“戚继光的祖上是明朝开国将领戚祥,曾任朱元璋的亲兵,南征北战最终战死于云南,太祖论功行赏,授其子戚斌为明威将军,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后传四世祖戚珪、曾祖戚谏,戚谏有两个儿子,戚宣、戚宁。长子戚宣没有子嗣,过继弟弟戚宁的儿子景通为嗣,承袭了世职,戚景通就是戚继光的父亲。戚景通以孝廉著称,曾领兵大破刘六刘七农民起义军及青州贼寇李琪,屡立战功,做过江南漕运把总、山东总督备倭、大宁都司掌印、神机营副将等职。因原配张氏不能生育,又续娶王氏,就是戚继光的母亲。戚景通老来得子继光,后又生继美、继明和一个女儿。父亲清廉,家境清贫,这里原本是简陋的老屋,待抗倭英雄发迹之后他的故里才有了这么大的阵势。此处是登州城的西南角,叫做戚家村,这几座邻里的房子是四合院的变形,大院套小院,石墙如镜,石缝如线。说是当初砌墙时,主人每天都会给石匠发一些铜钱,让其嵌在墙缝里,使墙面平整天衣无缝。”眼下游泳健将活脱脱成了个尽职尽责的导游,在何家父女的身边围前围后滔滔不绝地讲解着。
“这位同学,你的嘴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临时身份证也办好了,船票钱也给你垫上了,怎么不乘下午三点半的船走?就愿意坐半夜的船哈?是又要去听谁的墙根啊?还是为了蹭我两碗小面呢?”何姑娘有点嫌他闹得慌。
“哈,一时的不慎毁了一世的青白,老妹,吃你两碗蓬莱小面,就舍不得啦?我不是没吃早饭嘛,在海上又漂了七个多钟头,体力消耗大呀。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晚上船好啊,上了船倒头一睡,天没亮就到旅顺了,啥事儿也不耽误。”吕喆春风满面地解释着。
老爷子提高嗓门,以便压住树上异常响亮的蝉鸣,他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孩子,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样,俺爷俩对脾气,必须的一定不能少,多余的也不能浪费。生命有限,时光飞逝,转眼间白了少年头,才晓得青春的宝贵。你叔我是年华老去,退休在家,干什么都是有心无力啦。你们年轻人可不一样,像如日中天的太阳,大好时光可要珍惜呀。嗯,今天这天儿有些热哈,晒得人见汗了。”他掏出手帕擦着额头。
“嗯,叔,您说得太对了,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人生机遇就这么几回,如泥牛入海,万不可失之交臂。叔,您也不必悲观,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他亲近地将头靠近教授,“我在本溪山里有一处小院,有园子,有渔具,有茶船,有画室,还有各种健身器械,您若是有闲暇之余,可以去住上几天,吃吃农家饭,支炉子烤烤串,过过田园生活。”
“那敢情好,我有时间一定去。姑娘,你看这小伙子,唐诗宋词张口就来,多有文采,多热情啊,还是个厅长,这么平易近人,我就喜欢这样有出息的孩子。”老爷子还真中意动心了。
“唉,叔啊,您就拿我当亲侄子,可别跟我见外。”他又面向姑娘讨好地笑着,“老妹,你就是我亲妹,休息有空上我那儿玩去,我的爱好可广泛了,最拿手的是速滑,我可是专业的呦。”
“你玩去吧,什么自留地、钓鱼、茶道、绘画、速滑?我只看你饭量不小,你那导游证是买来的吧?”何姑娘自认为对方是个夸夸其谈的样子货。
“这可不是假的,我还有记者证、工程监理证、会计资格证、美发师资格证,这回出来只带着它,到哪个景点都畅通无阻,还多亏挂在脖子上,又有用武之地了。”吕喆尽其所能使姑娘相信,来展示自己的多才多艺。
“了不起,了不起,大侄子,你太有才啦,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原来是个小秀才啊。”何教授向儿女使着眼色,“这个可比十项全能靠谱呀。”
“什么小秀才?我看是个华而不实的家伙。”姑娘对他的极力表现不太感冒。
“叔,前面那座城门楼是古登州城的鼓楼,原本是汉武帝第五次巡幸海上时,命人筑起一座以聊充渴肠的小城,称之为蓬莱,它就是汉城的东门,明朝扩城时改为鼓楼。”年轻人指着前面上下三层、四角飞檐的城门楼,楼檐下悬挂着硕大的牌匾,“唉,楼下怎么围着那么多人啊,都在看什么呢?”
的确,在高大的城门楼下围拢着一些人,都在全神贯注驻足观看。老少三人好趣地走过去,看是一家卖玩具的铺子,一个中年人满头大汗地在变魔术。
“三仙归洞,传统戏法。”吕喆指着地上支着的桌子,那上面铺着红布,摆着一根筷子、两个瓷碗和三个小球。
“伙计,这回嫩所,哪个碗雷俩、哪个碗雷一个?”变魔术的中年人手脚麻利地用碗将小球扣住,又将一个球做抛入瓷碗状,可怜巴巴地盯着桌前的游客,期盼着对方说错出丑。
“刘大哥,你看出这碗里都是几个了吗?”说话的正是那个放射科医生李玄,他正煞有介事地审视审视这个,端详端详那个。
旁边的伙伴向上推了推高度近视镜,“就我这眼睛能看清楚碗就不错了,还是你来吧,前两次不是猜得挺准的吗?”
医生诡诈地一笑,直接揭穿对方的把戏,“老乡,你这里根本没有俩的,一碗一个,第三个球在你手里攥着呢。你是等着我说哪个有单,好偷摸往里放吧?你把手撒开,让我们瞅瞅。”
“俺所类,莫有,节阔草鸡死俺了。”商家就是不摊开手,始终坚持不在手里。
医生突然出手把两个碗掀开,每个碗里只有一个球,不用再狡辩,真相大白啦,“嗨,真够嫩了,嫩是来捣乱的。熊价,不惜和嫩地,快走快走,还待干亨么?”唐突的举动惹恼了摊主。
“你看你还急了,自己技不如人,你呀,身手太慢。假如真有本事,我猜错一次,就买你一套玩具。”医生李玄自感高明,论智商和眼力都能胜他一头。
“所话算数!伙计,嫩等着,俺借都去请俺老斯。她可厉害了,祖上是唐赛儿,明朝白莲教佛母,不是一般银。”那人闻听此言扭头便走,拐进旁边的巷子里。
不大一会儿,他领着个小姑娘出来,那孩子八九岁的模样,手里还拎着一根跳绳,“老斯,就龙头捏两个彪呼呼的。”
这么个半大孩子能有啥本事?不光李大夫和刘协警没把她放在眼里,其他的围观者也只是当个乐子看。
“嗯,我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登州鬼手的传人。”小女孩毫不怯阵,有模有样地站到桌子后面,“扣上,扣上。”只见她用两只小手分别拿碗将一个球扣上,然后故作姿态把第三个球握在手中,从右手倒到左手,接着假装抛进一个碗里,“进去,叔,现在两个碗里各有几个?”看她的动作,左拿右移迅疾如风吹电闪,下扣上翻轻巧似信手拈来。
“还是一碗一个,第三个球在你手里攥着呢,然后你要把它送到其中一个碗里。”李玄看着这孩子就想笑,人不大,还学起大人来啦。
小女孩迅速地把两个瓷碗掀开,“不对,一边三个,一边是空的。叔,你输了。”这下子可大出人们的意外。
“俺老斯人称鬼手小嫚,杂技世家,就嫩觉刺吗?”摊主得意得带头鼓掌叫好,像一只抖落羽毛的报晓公鸡。
小女孩卷起袖子,证明自己没有藏着掖着,“再来!让你们心服口服,扣上,扣上,进去,这回碗里各有几个?”她只用右手分别拿碗将两个小球扣住,又风驰电掣地重复了一遍。
“有言在先,孩子,你别上手。这个碗里有两个,一个是你从那个碗偷过来的,第三个球在你手里呢。”医生自鸣得意地掀开认为有两个球的碗,“唉,怎么是一个?”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女孩一下把另一个碗翻开,“另外两个在这儿呢?叔,你又输了。”
“李大夫,这孩子不光手快,脑袋也好使。”协警由衷地夸奖道。
“嘿,我就不信啦,还斗不过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再来!”众目睽睽之下医生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嫩觉刺吗?老斯的祖上凭着这门手艺活捉过日本倭寇。猜错两回啦,可得买俺两套玩具呀。”摊主着重提醒那不服气的人。
“来就来,叔,你看好啦。”小姑娘笑嘻嘻地双手分别拿碗,为观众展示一下里面是空的,“扣上,扣上。”把两个小球分别扣在碗里,她拿着筷子敲打着碗边,“过来,过去。”接着耍怪翘起个缝看看小球在里面没?
“它们好着呢,都在。”然后把碗重新扣好,“叔,这回碗里各有几个?”
“哼哼,鬼丫头,装神弄鬼的,两个碗里是空的,都让你偷走啦。”医生明睁眼露地看第三个球还摆在桌上,便不以为然地轻声哼道。
“叔,眼神不赖呀,可你又输啦!”女孩子用右手依次把碗掀开,两个碗里各扣着个小球,“我不是说它们都在嘛,嗨,叔,你怎么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