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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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剩下的人间变得很静，因为刚才在他们面前上演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戏剧化了，然而奇妙的是，他们都默契般的选择沉默不语，而且都把目光投注在纲的身上。
而那个单薄的少年，此刻简直就是一个精致的人偶，安静得，好想要连呼吸都要失去了。 但就在这压抑的时刻里，少年突然又动了，只见他平静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向楼梯走去。一步一步的，仿佛只要仔细一听，就可以察觉到像是发条转动的声音。
“我想你对我们还欠一个解释。”就在纲已经走到楼梯时，一直沉默不语地靠在墙壁上的giotto却开了口，一时间从他淡漠的口气里无法抓住什么微妙的情感。
“给我一个小时，在那之后我会说清楚。”僵硬地丢下这样一句话，纲以一种算是逃的态度走进自己的房间。
然后，嘲讽的感觉到自己所有的伪装在房门轰然闭上的一刻，分崩离析。
无力的挨着床沿滑落在地上，那种要灼伤灵魂的痛又再一次翻搅出来，有一股陌生的液体在眼眶里汇聚，他迷迷糊糊的知道那是什么，因此更用力的对自己说，要忍。
像他这样的人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这样的忍耐也办不到，大概就会失去所有吧。
就这样，强行挽留在眼眶中的泪水，似乎也有了干竭的现象，只差了那么一点。
然而这样的情况，随着房门被大力的甩开而碎掉。
晶莹的泪珠因为受惊，轻而易举的从眼睛里滚下，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至此，埋藏心底里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接连着落下，怎样，也无法制止。
原本一脸冰霜，又在心中暗暗担心的giotto却像松了一口气一样走到他面前，默默地弯下身子，屈起修长的指，轻柔地为他拭去眼泪。
可是，不管怎样去拭干，新的泪水总是轻易地落下来，心中有种强烈的痛楚一瞬间控制了Giotto的大脑，几乎是头脑发热的，身体已经行动起来，抓住纲的手腕，不容置疑的把人拉到怀里。
与少年相比更为宽的手有力地拖在少年的脑后，给予他一个过于可靠的触感，温暖的胸怀有股清新的舒服的味道，如枯槁一般的内心触碰到如此温柔的对待，泪水更加不可收拾。
然而即使是这样，少年的哭泣，依然是寂静的发泄，giotto低下头看着被自己环在怀里的，显得更加脆弱的少年，不禁苦笑。
不过，这只是beginning不是吗，而且，不失为一个好的开始。
这时的giotto还没有发觉到自己看着纲时，露出的是怎样宠溺怜惜的神情，却被另一人牢牢地看在眼里。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促成了某个女人之后煽风点火地计划。
夜晚的时分总是过得很快，门外的人早已识趣的离开了，迷惘间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收起了低泣，悄悄地退了开去，抬起一张仍残余了泪痕的脸看着他，未褪冷漠的表情中竟有点不知所措的意味。
这从未有过的稚嫩表情显然让giotto有了动容，无自觉地眉眼间似乎多了份宠溺..... 清浅的笑意让他无可挑剔的五官透出些不易察觉的亲近来，用指腹细致的擦去纲颊边未干的泪痕，看了看他难免有些红肿的眼睛，giotto先是轻轻地抿了抿唇，才温和地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于是，少年正色地望着他，眉目间隐隐的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深沉，突然间，他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深吸了口气，然后手脚麻利地从颈间挑出一条细长德尔银链，上面坠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指环。
少年轻巧的摘下它，宛如进行仪式般庄重地套在他过于纤长的指上，眼里是不同寻常的魄力。
“我是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领。”
金色的纹路如从缝隙中涌出的熔岩，冥冥间加持了灼热的亘古异色，熟悉的徽章，于抛弃了时空界限的这一刻铭写成历史。
“难怪我在你身上会感觉到如此强烈的相近感，其他人不会有这样的感想吧？”Giotto不由失笑说，这样那种仿佛失去控制的致命牵引力也就说通了。
而纲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在外人眼里几乎不可思议的事情，且没有多问一句话。怎么说，总觉的这一点和他的后裔异常想象。油然而生的亲近感甚至让他无法僵着一张事不关己的脸，Giotto...应该是他在这个时代最熟悉的人。
“那么....那个人是谁？”Giotto用他一贯淡漠的语气问，却奇异的没有熟悉的冰冷刺痛感。
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定位白兰，思忖了一会儿，纲才犹豫着缓缓开口道：“是家族成员，也是十代真心喜欢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与我纠缠不清呢....”温和的话语里难掩苦涩，是否连纲本人都没有发现，当冷漠的面具被包容的温暖彻底撕破之后，他，已经开始了无声的蜕变。
意料之中地望见Giotto带着疑问的目光，里面暗藏的丝缕关怀的柔情竟触动了纲心里那条生了锈的弦，以往除了冰霜还是冰霜的眼眸里不知不觉中流露出微弱，却细腻的温柔，淡淡地张口说：“我并不是和你们对等的存在，我是十代目泽田纲吉身上的一束火焰，恰巧于偶然的时机当中冉生出酷似人类的性情，后因期盼而升华成一种不健全的存在，我的职责是在战斗中代替真正的纲取得战斗的胜利，保护彭格列，也可以说彭格列十代其实是我。”
“但它并非你真正的名字吧？”Giotto轻声说，不知为何的，话语里暗含了安抚人心的温柔。
纲侧过眸来，第一次显得温润而灵动的眼眸难抑诧异，但这种生动的表情没有在他的脸上停留太久，稍一晃神，便又回归到原来的淡然了，而浅浅的忧伤伴随着些许苦涩的笑意静静的跃上他精致的脸庞，有着少年青涩的低哑声线慢慢的说：“我从有知觉开始就只有纲这个名字，以后...大概也不可能和这个名字分开吧.....”
摇曳的烛光在一片昏黄中像一直浮动的、跳跃的精灵，她舞动着妖娆的身姿，剪割着撩人的魅影，不辞疲倦的传递着不属于人间的灼热，它让这个沸腾，也可以在眼波反侧间让这世间成灰。
而少年在这场席卷人间的劫火里浴火重生，他如此唐突的被赋予了曾竭力渴求过的原本缺失的一切，但也再没办法阻止那些在面具后匍匐流动的脆弱满溢而出。
他就像一个孤单的孩子，固执的搂着早已支离破碎的梦独立于世界的边缘，心甘情愿的被建立的碎片割伤自己。
痛，并爱着。
让GIOTTO无法不为之心痛，即使它在二十四小时之前仍是非常陌生的情感。
“很爱他们吧？”Giotto真挚地说，清灵的声音因为温柔而愈发动听。
没有料到他会发出这样的感慨，纲不自觉的微愣，但并没有太多的犹疑。
“虽然仍旧很复杂，但应该是爱着吧，希望他们活着，想要尽全力的保护他们，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坚持战斗到底，彭格列的最初也不是这样么？”嘴角轻扬，无意的勾勒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如清风般的暖意让他原本就出众的五官立即灵动起来，美丽的眸子像是被催生出有力的小火苗，那股刹那间苏醒的生命力竟这般的摄人心扉。
连Giotto,也不由自主地，为此失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