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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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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otto并没有放过少年冷漠的眸子突然闪逝的失神,也难以做到对他突然的停止无动于衷,可是,接下来仿佛绝对不属于少年的表情却完完全全的震撼了他。
当算不上微笑的弧度被淡淡的哀伤所渲染,不经意的,也能转曲为苦笑的纹角。
这是少年在他们面前展露的,第一个像是人类的表情,却让众人心中好似被针扎了一样的酸。只是少年没有将他的脆弱过久的暴露在人前,如面具般冷漠的表情覆在他的脸上,伸出手,他说:“我叫纲。”
与之交握的手冷冰冰的,正如少年麻木的心。
纲.....每一次听到的都是这个名字,长期扮演同一个人,脱口而出的说出这个名字。
他可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不可能装作对这个名字没有感觉,就如他从来不了解自己是谁,却必须以泽田纲吉的名义出现。
不是没有挣扎,不是没有不甘,每一次听到身边的人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少年都会有有种被“纲 ”这个咒语吞噬的感觉。可是,除了它,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他的存在?若是连它都失去了,那么他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即使心被磨得空荡荡的 ,甚至连痛的感觉都要被麻木掉,有一样东西永远是唯一的,别无选择。
松开手,少年悄悄地退了一步,身体却突然毫无预兆的向前倒去。
还来不及思考,giotto的身体已经向前跨出一步,抬起手,紧紧地揽在少年的腰上,才阻止他继续往下跌。
他虚弱的只能将全身的力量压在giotto身上,削瘦的身体微微颤抖,低垂的脸被颊边的发掩着,更突显他的脆弱苍白。
“你遇到他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撒切尔蹙着眉问。
giotto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有从少年身上离开。骇人的温度从与少年相触的皮肤上蔓延,不禁皱起眉头,只好用另一只手托在少年的大腿下侧,轻而易举饿得把他横抱着,走上楼梯。
他对现下的动作很熟悉,毕竟已经是第二次把少年横抱在怀里了,只不过这次怀里的人是醒着的,费力的张开口喘着气,却仍用纤细的手腕挡着自己的脸,不让人看到痛苦的神情。
明明是会让人轻视的,近乎懦弱的掩饰,giotto却感到心酸。
在最开始的时候,从少年身上感受到的,就是这独自承受的坚强与绝望,也许这才是吸引他的原因。
打开门,走到床边,然后把少年放在床上,拉上被子。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才停下来,望着那个身影。
少年仍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伴随着喘息起伏的衣衫,giotto一定以为他已经死了。
更何况这个少年连喘息都是安静的。所以才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也无法做什么。
别无选择的转过身向门走去,giotto轻声说了一声“晚安”。
门缓缓闭上,于是,少年那在煤油灯摇曳的黄光下愈发模糊的身影,吃力的被遗留在黑色的阻影里面,再也看不见。
第二天早上,纲迟迟才因身体的钝痛感醒过来,坐起身来又发现自己正在一辆奔驰中的马车上。
马车只有两排较宽的座位,一边被他占了,另一边坐了撒切尔和giotto.
前者看他醒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又继续钻进书堆里面了,而后者从头到尾以一种极度诡异的笑容面对着自己,这气氛不得不说是惊悚了点。
微微撇过头,望着玻璃窗外一片灿烂的阳光,少年久久没有动弹。
一般人也许会认为他靠在马车的边角上再一次睡着了,其实不然,他是清醒的,比谁都清醒。
11:00,在落脚的旅店里梳洗完毕,纲就听到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从镜子前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的看到撒切尔眼露凶光的望着自己,嘴边还带了丝恐怖的笑容。
“纲,giotto翻个了我们三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啊!不如你陪我出去逛一下吧。”
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人十分无语的女人,纲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从女人的眼神里看的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他无法拒绝。
等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之后,纲终于忍无可忍的说:“不是说好去市集买必需品的吗,为什么我们会走到有钱人的别墅区啊?”
撒切尔贼笑说:“你就不知道了,我今天就是想带你来看一下我们boss那扑克脸下面的柔情啊,这里住着的可是giotto喜欢的女人哦!giotto那小子每一次来到这里都会来见他的。”说罢,抓着纲就躲在一棵树旁,说:“来了,你看着。”
就如撒切尔所说的,giotto还真的牵着一个女子的手走在小路上,女子温柔的笑着,亲昵的与他谈笑着,而那个万年面瘫竟然嘴边有了柔和的笑意。
这不得不说是奇迹。
曾几何时,他也看过有个万年面瘫在一个男人的身旁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那是他喜欢的人,却不会属于他。
所以现在,这个熟悉的画面只会让他心中刺痛。
但他不知,他这种淡淡忧伤的神情,被身边的某个女人曲解成为完全相反的意思。
刚一回神,便见到那个有着明媚笑容的女子定定的望着自己,眼里是难掩的惊奇。也许是被她友好的笑容给打动了,纲难得的微微示意,才转过身,留下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撒切尔。后者瞅到他远去的身影,虽然嘴里还念叨着“木头一个”,但总算是乖乖的跟着走了。
等giottto回到集市时,原先万里无云的天竟然下起了滂沱大雨,要不是蕾拉在临走前执意要他带上伞,他大概又要来一场感冒吧,思及如此,更是倍感她的贴心。
沿着河道漫步,他在黑色的伞下抬眼,横跨在宽敞河道上古朴石桥,依稀能模糊地看见形形色色的路人,匆匆走过,他们暗色的伞像极了他们空洞的灵魂。
而那个少年就这样静静地靠在栏杆上,成为风雨间唯一清晰地风景,无尽的雨打在他单薄的身子上,像是要将这抹孤独的灵魂浸泡在泪水里发酸发胀。他面无表情的眺望着远方,眼光却更似没有一丝焦距。
giotto皱起了眉,身下却毫不停息的快步走到他的身旁,悄悄地将他掩在伞下。
少年这时才抬起头来,眼里满是茫然的光,原先那压抑的痛楚也就消失不见了。
“会感冒。撒切尔呢?”giotto静静地开口说。
“走失了。”少年同样冷情的回答说。
没有再想说什么,giotto独独丢下一句“走吧”,便与少年一同往着远处走。
他看着少年湿润的发脚,不知为何的生出一种怜惜来,而这种感情之中,更多的,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