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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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觅早就和旭凤有了夫妻之实，只是她没想到两人的婚礼来得这样晚，仪式又如此简陋。
不过锦觅不在意，只要对方是旭凤就好。
两人在魔界一处无人之境，拜了天地，又互相交换了信物。她给旭凤春华秋实，旭凤给她寰谛凤翎。这一刻锦觅是开心的，她终究与他做了夫妻。
“天地为证，我二人今日结为夫妻，从此白首不离。”
锦觅点点头，温柔缱绻的看着旭凤：“嗯，白首不离。”
“锦觅，你再等我几天，我要为母神多多收集灵药，等差不多了就将母神先带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请求穗禾日常照料着，而我们则单独住在一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知道母神她过去行事是有些不妥，可她如今也已经得到了惩罚，她体内的尸解天蚕是无解之毒，如今不过是……拖着时日罢了。我总要尽最后的孝道，不可抛弃她的。”
锦觅叹了口气，最终也点了点头：“我明白，不管她过去做了再多的错事，总归也是你的母亲。”
锦觅其实也不是不怨，可是她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亲，对母亲的感情实在淡薄。况且逝者已去，就是将荼姚千刀万剐又能怎么样呢？而且，荼姚是如何受尽折磨，锦觅已经陪着麟羽见过许多次了，她心里本就淡薄的仇恨更是消散得差不多了。
只是她没有想过，她可以放弃仇恨，有些人却恨她入骨，荼姚是一个穗禾也是一个。
“你说什么！”荼姚怒不可遏，体内的尸解天蚕也不安分起来，让她痛苦的挥出一掌将眼前能见到的所有东西都化为灰烬。
“是真的！”穗禾眼角尤有泪痕，目光中却满是怨毒，“我藏在山石后亲眼所见，锦觅那小贱人恬不知耻的拉着旭凤拜了天地，还说过几日就要将姨母您和我远远的撇开，魔尊之位也不要了，天魔之战也不管了，就他二人去过日子！”
荼姚怒急攻心竟然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姨母！”
一口血吐出，荼姚反而觉得松快了些，她瘫软在塌上只是不住的喘气。
“姨母，”穗禾扑上去哭哭啼啼，“不如……我这就去将那小贱货了结了，正好绝了表哥的心思。”
“不！”荼姚制止了转身就要走的穗禾，“旭凤是个痴儿，若是此时杀了锦觅他定要疑心到我们头上，就算他一时想不到也不免会因此丧失锐气，若是一味低沉下去反倒不好。”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双宿双栖吗？”
荼姚眼中精光一闪，已是想到一条妙计，她让穗禾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听得穗禾的脸色由阴转晴。
“姨母，果然还是您有注意。”
荼姚笑笑：“好孩子，姨母已经将死之躯，待事情办成后，我便让旭凤娶你为妻，他看着本座一日不如一日，必然是会答应的。天魔之战已经拖得太久了，无论如何成败在此一举，就借润玉的手亲自解决了锦觅，旭凤必然恨他入骨，如此一来，即使这一战败了，只要旭凤振作起来依旧有重头再来的那一天。”
穗禾欣喜不已，赶紧下去布置。
麟羽还在烦心如何面对润玉，不想魔界竟然无视伤亡，很快带着人攻击了镇守在忘川旁的天兵。战争一触即发，快得让众人都反应不过来。
麟羽到璇玑宫时，润玉正在披甲。
见到麟羽时润玉明显愣了一下：“阿羽……”
麟羽亦是一身甲衣，头发高高束起，拎着一把长刀：“我要跟你一起去！”
“阿羽，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别把我看成娇娇弱弱的仙子了，”麟羽看着润玉笑了起来，“曾经，你才是被我保护的那个呢。”
润玉也跟着笑了起来，知道麟羽说的大概是以前的事情，可是他依旧不同意：“魔界积弱多年，这不过是最后的反扑，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看似来势汹汹，实际不堪一击，实在不用璇真上神出手了。”
“你就让我去吧，”麟羽的目光很坚定，“我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了，这个轮回我要亲手打破。”
润玉沉默了片刻，只能同意了。
“那阿羽，这次回来以后，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麟羽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愿意，还是不愿意。”
麟羽看着润玉，润玉也看着她。
“好，”麟羽笑了起来，“如果这一次真能结束一切的话，我一定告诉你答案。”
天魔争端天地色变，麟羽跟在润玉身边，一起静待旭凤的出现。旭凤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因为荼姚和穗禾已经先他一步踏上了战场。
“来吧，”麟羽站在云端看着他们，“事情总要有个了结的。”
真龙狂吼，凤凰惨鸣，天魔之兵战在一起，到处都是血腥与厮杀。麟羽和润玉在一起几乎所向无敌，旭凤被打得连连后退，即使有荼姚穗禾和一众魔兵的助力也难以招架。可谁也不知道锦觅是什么时候跑到战场上来的，麟羽本该看好她，可却一心要至旭凤荼姚于死地，她蕴含了全身灵力的一斩却全部劈到了锦觅身上，润玉、麟羽、荼姚穗禾还有旭凤，这许多人的合力一击，恐怕连上青天的大罗金仙也承受不住，何况锦觅一个疏于修炼的花仙。
旭凤在战场上痛哭，润玉和麟羽也愣住了，荼姚和穗禾却没停下，而是拉着旭凤迅速逃离。这一仗天界赢得干脆利落，可麟羽却高兴不起来，她惊恐的不停摸着自己的肉身，直到润玉拉住她依旧神魂不定。
“润玉……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告诉你答案了，我又要死了……一切又将重新开始。”
润玉疑惑不解，可还没来得及说话麟羽就晕了过去。
死了太多次，麟羽对见阎王这回事可谓驾轻就熟，可再熟悉也不能抵挡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又一次轮回的惧怕。麟羽想，要是再来一次她恐怕真的得疯掉。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锦觅虽死，麟羽却没跟着一起陪葬。这跟过去不同，以前总是不管麟羽如何挣扎，锦觅一死她就活不长。可在胆战心惊的活了大半年后，麟羽发现自己依旧吃嘛嘛香，身体康健。这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次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思来想去，唯一的变数就是润玉了。
麟羽一直以为她和锦觅有什么联系，可实际上跟她一伤俱伤的是润玉。仔细回想，过去也不是锦觅一死麟羽就立刻跟着死了，总是要等上一段时间，麟羽过去不明白，如今却有一些明悟了。
锦觅身死，而润玉断情。
这一次润玉没有再对锦觅执着，而是爱上了麟羽，所以自然没有断情一说。
可麟羽还是不明白，润玉带着吃食来看她，麟羽想不通透，趁润玉不注意捏了捏他的脸。
“嘶……阿羽。”
“难道我只是你的一个幻念吗？”
润玉将麟羽作乱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或许是吧，那这个幻念还真是无比贴合我的心意。”
麟羽很不高兴：“胡扯，如果这样，你早就该爱上……”
“爱上什么？”
麟羽气鼓鼓的把自己的手从润玉手中抽出来：“这事不对，我总要弄明白怎么回事才行。”
“其实，我倒是有一些猜测。”
“什么猜测？”
润玉拿出了一枚通体冰蓝的小球：“这是琉璃晶，是看人情丝的东西。”
“情丝还能看？”麟羽很好奇，“真的有情丝这东西吗？”
“自然是有的，七情六欲乃天性，若要太上忘情其实并不可能，除非……斩断情丝，毁去情念。”
犹如一道闪光划入麟羽脑海，她看着润玉：“你说，我是你的情丝！”
润玉哑然失笑：“我并非此意，若我的情丝也能单独修炼成神的话，恐怕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那是怎么回事？”
“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猜测恐怕与此有关罢了。”
麟羽叹了口气：“说了半天，相当于什么也没说。”
润玉笑了笑挨着她坐了下来：“阿羽，你还一直没有告诉过我，第一世的时候你和我的结局呢。”
麟羽看了他一眼：“告诉你有什么用，天道不允，说了你也记不住。”
“那就让我猜一猜，结局必然是不好的。”
麟羽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你离开了对吧。”
“我可没离开。”麟羽嘟嘟嚷嚷，转念又反应过来润玉是说她后来是不是死了。确实是死了，还死得蛮难看，不过往事种种提起来也没甚么意思。
“我想，这些事的发生未必没有因果，或许……”
“或许什么？”
润玉看着近在咫尺的麟羽，她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对不起。”
“你糊涂了，无缘无故说什么对不起。”
润玉失笑摇头，不再说关于轮回的事，反而褪下手上的人鱼泪：“阿羽，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麟羽看看他，真觉得今天的润玉很是古怪：“这是你娘亲留下的东西，送给我干嘛？”
“我想把它送给未来的妻子，就是不知她会不会喜欢了。”
麟羽沉默不语，润玉立刻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阿羽，你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
“那就太好了，”不待麟羽多说什么就被润玉抱了个满怀，“阿羽，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
面对这样的润玉，谁还能说不呢？只是麟羽还是有些不适应：“好了好了，不要搂搂抱抱的，大庭广众成什么体统。我要吃东西去了！”
看着麟羽红着耳朵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把润玉手里的人鱼泪抢走，润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不破的轮回润玉其实有些猜到了，婆娑经中有载，以自身的一部分为献祭可以回溯时间，逆转天命。不过这记载残缺不全，不知其真假可靠，对施法者的要求也极高，非大罗金仙难以一试。润玉想，麟羽之所以一直在轮回中兜兜转转恐怕就是因为此术导致，大概率是术法不全出了问题，才让麟羽一次又一次的不停重复着所经历的一切。
润玉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晶，看着其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
若非疯魔，何人会尝试这样一种残缺逆天之法呢？
琉璃晶中的润玉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哀乐，几乎有些不像他自己了。
“是你吧，阿羽最好的朋友。”
琉璃球中的润玉却无法回应他。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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