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Darine

4、第四章

　　“陆先生，厅里有人闹事，吵着要让你出去看一看。您看怎么处理？”一个男仆走进来道。
　　陆舟心中暗骂了声是谁这么没眼色，在今天闹事。还没来得及处理，倒是裴屿先出声了：“你不去瞧一瞧？”
　　陆舟见裴屿心情似乎还不错，便问他：“一起？”
　　裴屿眼皮掀了掀，瞥了他一眼，随后拿起搭在架子上的黑色风衣套在身上，扣子系了一颗。
　　两人一同走出去，还没到歌厅，就听到纷纷杂杂的嚷嚷声，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尖利刺耳：“痛痛……痛，你们这的舞女连句话都不能交流吗，我诚心和你握个手，你就这样？”
　　经理正在调解，忙得焦头烂额，一见到陆舟过来，稍稍定了几分神，向他解释原委：“小陆爷，这人刚刚让茉莉喝酒，茉莉没喝，他又去扯清槐的手。清槐就转过身来和他握手，握完手他就说清槐把他的手捏断了，要让清槐负责呢。”
　　旁边一圈看热闹的人都好笑，被一个女子捏断手像什么话，刚才他们可都看着呢。于是一个人说：“这清槐人长的娇娇弱弱，怎么看怎么不可能。”
　　闹事的那人叫孙浩然，家里是药材专业的。前几年他老爹跟着裴清的风得了富贵，如今是第二大制药厂商，在整个人的气焰也越发不小了。
　　便对着发声的那人威胁：“信不信明天就让警察抄了你家？”
　　说到这儿时，陆舟身后传出一声低低的嗤笑，裴屿刚走过来就听到这句，疑问道：“哦？是吗？”
　　众人抬头一看便纷纷噤了声，歌厅里能听见轻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孙浩然还没意识到说话的不是同一个人，应道：“那当然。”
　　他说完话过后整个歌厅的伴奏也停了，大厅里鸦雀无声。他这才意识到不对，看清楚来人的时候脸色都苍白了。
　　一时间心里的恐惧竟然胜过了手上的疼痛，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颤着声说：“二爷，您误会了，小的这怎么敢抄了裴氏公馆，想去做客都来不及呢。”
　　裴屿不再看他，只是眼神里带了三分讥讽不屑，七分凉薄厌世。孙浩然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陆舟这才开口：“清槐，你过来一下。”
　　清槐是陆舟这个月新招的歌女，本来百乐门歌女已经不缺人了。清槐长得实在秾丽美艳，一双狐狸眼上了妆后更是勾人，就被他留下了。
　　清槐给自己取名的时候指定了要清槐这个名号，与她本人的皮相实在相悖。陆舟还问了一句，清槐只说了自己喜欢。
　　只不过，清槐来唱歌的时候就说了不陪客人，陆舟自然也答应了，只让她别太过清高。
　　如今倒好，闹出了事儿来，陆舟只觉头疼。清槐自然是用的巧劲儿，捏得孙浩然筋骨疼，表面上却看不出分毫痕迹。
　　那女子听陆舟喊她，也不慌，一步一迈地走过去。裴屿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清槐一身美人骨是在惊艳。只不过他一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陆爷，您看清槐像是会用武的人吗？”女子不卑不亢地问他。
　　“像不像和会不会没什么关系。”裴屿轻嗤了声。陆舟倒是没想到裴屿会替他答，愣了愣。
　　清槐还是笑吟吟的，“裴先生，依您所说，清槐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