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肉脚小妖万岁》喵呜

16、妖是妖它妈生的

　　就这样走走停停，观光游览似的，竟也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我终于对这片这片山林有了大致的地理概念。遥想当年如果就以人身那么个走法……咳咳，即使没有碰到什么凶兽、毒物，估计也早就风干做肥料了。渐渐的，已经可以看到人行过的痕迹，有被砍过的茅草、折过的枝条，还有隐秘在草丛的捕兽夹，当然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应该也不远了。
　　对于与人类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灰灰显得很漫不经心，但他还是会提醒我拉好兜帽啊，别上蹿下跳啊之类的，可见他这个人当得比我都称职。远远的听到了些不同于森林节奏的声响，我耳力不如灰灰，抬头询问，他示意是人声，但还在百多里外，最起码要翻两座山头，这对我们来说轻松得很，只是我很想凑上这份热闹，别到了那都人走茶凉了，于是灰灰最后耐不住我纠缠，背着我飞奔了起来。
　　人形的灰灰速度不比狼形慢多少，很快我们看到一群山民，手持各种不同的农具猎具，远远的在追打一只……那是山鼠吧？
　　“至于么，一大群人追只老鼠，亏得他们眼睛好，居然还找得到目标。”我跟灰灰早在远处站定，看着一群人气喘吁吁的朝这边移动过来，那速度在如今的我眼里就是蜗牛在爬。青灰色的山鼠一颠一颠的跑过来，显然腿脚受了点伤，为了了解情况（我是这么说的）为了让乐儿玩得尽兴（这是灰灰的想法）。灰灰不着痕迹的定住了那只山鼠，而人群也终于移动到了十米开外，犹豫的看着凭空出现的我们，不敢冒进。
　　此时打头的一个梳着道髻，穿着烟灰色长褂，手持一个铜铃，一把拂尘，显然是道士打扮的人站了出来，此人有些年岁，一副德高望重的神态，周围的山民态度也极其恭敬，难道……第一次见人就是很狗血，很传统的收妖剧目？看着被灰灰定趴在地上的灰老鼠，很像是自己筋疲力尽倒下的，只是眼珠还在咕噜噜转动，一副惊恐焦急的样子。
　　“来者何人？可是这妖孽同伙？”这话相当的不客气，几乎一出口就将我们定了性，虽说我们确实是妖，但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定罪，想必这道士也就是混人一个。妖孽，我最讨厌这一类无理的称呼，好像对方就一定多高尚似的，当初是人的时候就对这种歧视性称呼反感，现在更是直戳脊梁骨。
　　“来人说话！再不言语，老道可要施法将你们一并收了去！”道士甩了甩拂尘，作势举高了手中铜铃。
　　灰灰明显不是很耐心的主，我已经感觉到四周的气势微妙的变化着，只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可见眼前这个道士真的连盘菜都算不上。我赶在道士吐出更多挑衅言辞之前伸手拽了拽他衣襟，灰灰见我有动作随即收敛了气势。我抱着灰灰的腿躲到他身后，怯怯的说，“哥哥，是谁在说话，我好怕……”语调还带着受惊后的轻颤泣音。
　　老道没想到一开口便吓着了小孩子，而且这孩子明显谈吐正常，不显妖邪气，语气迟疑却也不由得放缓，“这位……小公子如何出现在这山林之中？”他转向问起了灰灰。看这两人打扮怪异，但衣料甚好，指不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还是问清楚些好，反正那妖孽已经被他的镇妖铃震伤倒地了（他是这么认为的）。
　　灰灰根本不理他，只是皱了皱眉，转身将我抱了起来，我顺势环住他的脖子，带着哭腔说，“哥哥我们回去吧，我们不找药了，不治眼睛了，好不好？这里好可怕……”声音不需大，够在场诸位听到就好，有点逻辑的人都会自我联想，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给他们足够的联想空间，让被忽悠的人自己构架事情始末，到时候哪怕拆穿，也是你联想过盛，与我何干？我趴在灰灰肩头轻颤，实则是忍俊不禁。
　　“这……这，小公子是为令妹寻药而来？令妹得了什么顽疾？可惜老道不谙岐黄之术，不然或许能帮上点忙也未知。”果然……场上最有逻辑性的人最先发言，文化人啊……感叹！
　　灰灰依然默不作声，场面有些尴尬，我怨灰灰不配合，暗地翻了个白眼给他，“你，你是谁?”
　　“小姑娘，我不是坏人，我是抓妖的道士。”后面的群众见道士跟前面两个交谈起来，胆子也大了几分，开始嘀嘀咕咕的议论开来。
　　“你们有好多人。”我故意在灰灰怀里瑟缩了下，道士踏上前来想跟灰灰说话，毕竟跟个身长不过三尺的孩童说话总是有些不妥。“你别过来，我哥哥不喜欢你。”道士僵硬在那里，“小姑娘好耳力。”只好转移话题缓解尴尬。毕竟他认定自己无理在先，把人当成了妖怪，所以不好发作。
　　“我听得到。”废话，当然听得到，而且还看得到，只是你不知道，喵呵呵……“你是道士？”
　　“是的。”
　　“道士是什么？”
　　“就是除暴安良的好人。”
　　“你是好人？”
　　“当然是……”某人已经在擦汗了，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好人，其他人也是好人？”
　　“对，我们都是好人，后面这些是山下的山民，我是他们请来抓妖的道士，我们是追着妖怪上山来的，你看就是你眼前这只鼠妖，”想是不愿再持续一问一答的无聊游戏，道士干脆和盘托出，语气尽量轻缓柔和，只是见我歪头不看他也不看地上，又联想到我之前那句‘不治眼睛了’，随即改口道，“你可向你兄长求证。”
　　“是啊是啊，道长说得没错，我们是来抓妖的，它偷了我们好多粮食……”山民们开始随声附和，说到偷粮的事情上更是群情激奋。已经没有人在意我们的来历问题了。
　　“我兄长不喜言辞，你们在抓小偷？”
　　“它是妖怪。”
　　“对，妖怪，我看见它拖着一麻袋豆子上山！”有个举着锄头的山民叫道。哇靠，偷了一袋豆子就是妖怪，那偷人的狐狸精都是九重天大仙了。
　　“妖怪是什么？”我继续装白痴。
　　“这是只鼠妖，小姑娘不懂，就别管了，我们要惩治这妖怪。”
　　“对，对，收了它！打死它！”
　　“不要！”这是我今天说的最大声也是最坚定的一句话。激动的人群又纷纷安静下来。“小姑娘无知，妖是会害人的。”
　　“它害人了？”
　　“还……没有……”
　　“但是它偷东西！”
　　“对，它偷粮食！我们都抓不住它，它一定是妖怪！”
　　啊……合着这群人就是抓不住一只偷粮的老鼠，硬拗着说人家是妖怪要降妖伏魔！还特地请道士，这道士看来也就是混饭吃的，不然怎么就跟着他们瞎胡闹呢？“它就偷了东西，不是伤天害理的大罪，打它一顿出气也就是了，何必造这杀业，爹娘说，杀人是要偿命的，阎王爷爷会记功过的。”
　　“它不是人，是妖！”
　　“人分好坏，坏人当惩，极恶当诛；妖分善恶，善可成仙，恶可成魔，你怎能断定它定是那恶徒？何况它罪不当诛。妄造杀业也是罪过哦。”白痴小孩突然说出这么一番有条有理的话来，道士好不惊讶，半晌才醒过神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小姑娘境界不俗啊，何人授教？”境界……我呕，要跟我谈天理循环？好歹我玄幻小说看了没上千也过百。只是以这豆丁身材说这样的话，自己都觉得有违和感，别又引起老牛鼻子怀疑才好。
　　“住在我家的神仙爷爷教的，他都不吃饭了，好好笑。”我半真半假的说。
　　“神仙！辟谷！”道士也惊异了，想必一定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了，这孩子年纪尚小，谈吐却不俗，条理清晰，家中又有高人留驻，恐怕不止有钱有势了，他也就是弄了身道士行头混口饭吃，不必为了只半死的老鼠与个小孩争辩，万一是开罪不起的人物……
　　“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要它妈生的，都是天理循环，为什么要区别对待？”这句纯粹是恶心他的。他尴尬的掸了掸袖子，将那个铜铃收进袖里，一甩拂尘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今已废去它法力，将它打回原型，如今不会再生是非了，”瞟了眼地上的山鼠，这小畜生已经生受了一锄头（合着还不是你打的）估计也活不成了，对山民也算有了交代，赶紧收了工钱下山喝一盅才是正经。“大家放心回去吧，啊，都回去吧。”
　　好好一场收妖大会被我几句话搅黄了，山民也听了老道的话稀稀落落的下山了，道士回头想说些什么，被我出言打断，“好人，谢谢你留它性命，阎王爷爷会给你记功的。哥哥说要找仙草，好人你下山一路走好。”我奶声奶气的和他挥手道别，老道士摸了摸鼻子施施然的下山去了。我知道他有跟我们一道的意想，也许是想攀攀关系，也许是还有些怀疑，毕竟一个少年一个孩子在这山林里行走，哪怕是寻仙草这个借口也是很牵强的。只是怎么好让你如愿呢？
　　送走了好“牛掰”的道士，我让灰灰解了山鼠的禁制，细看这只山鼠，毛皮光亮眼神灵活，骨碌碌的转着，居然也不跑，看来即便尚未成妖，也是有些灵性会看眼色的，怪不得一干山民被它耍得滴溜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