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烟而至》林悠歌

5、第 5 章

　　千翎追去陈若娴还未有消息，林寻烟却不想放过这个抓住沈青的机会。她思索了一会，换上夜行衣，蒙上面，隐入了莫离山庄的暗处。
　　眼下正是吃饭的时刻，夜晚下的莫离山庄处处都有明如白昼的灯火，仆人三两的匆忙经过，她看了看牌匾“江月阁”，根据千锋楼的情报，这里便是千影未搜寻过的姜月的房间。
　　房间并无烛火，应是无人。得此结论后她便潜入了江月阁。房内是一个闺房少女普遍的样式，软玉与青瓷摆的恰到好处，充盈却不繁杂；浅浅的熏香温柔了一地的寂静。
　　林寻烟走了一遍这屋子，在这一眼便能望到头的距离，并无异常。她随即便要离开，脚却不小心踢到了一凳子，在静谧的房间内引起了不大的响声，她一惊诧，随即想跳出窗外，一旁的墙面却响起了异样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的那瞬间，墙面被移开了，明亮的烛火照亮了她与她对面身着华服的男人惊诧的眼神。
　　是沈青！
　　她随即便拔出佩剑刺向沈青，被他手中的火把格挡住，四两拨千斤的拨开了！林寻烟手一甩，反刀挥向他，几个回合后，一个转身到他身后，剑柄用力地撞向他腰间。
　　袭击中了！她意识到后便步步围击，招式凌厉而往，沈青不敌，逐渐落了下风，他步步后退，在接下林寻烟朝头顶的一挥后迅速起身作出反攻的样子，虚晃了一招，林寻烟下意识一挡！趁这空隙他窜回了密室，墙也随即关上了。
　　在另一边，江月阁内的大动静惊动了府上经过的婢女们，她们寻来了山庄内的侍卫要查看情况，随后禀报了姜离庄主，一群人便浩浩汤汤的来到了江月阁。
　　墙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江月阁外已有些喧闹，怕是刚刚的打斗已经引来了人，她想也没想便窜出窗外，轻功一甩欲离开莫离山庄。身后的风声一飒！几枚银针从身侧飞过，她转头朝人群扔烟雾弹，没想到转身后又一波的银针飞过，某一枚划开了她蒙在脸上的布！她眉头一皱，同一时间烟雾弹也弹向地面，熏起了大量的烟雾笼罩着人群，她随后头也不回，立即跳离山庄，便也没看到莫离摇着扇，探寻的目光。
　　烟雾散去后，姜月轻皱了眉头：“哥哥，现在已有人在山庄见到沈先生，我们是否应该安排将他转移？”
　　久久未听见姜离的回应，姜月转头一看，发现姜离目光停留在黑衣贼离开的方向，疑惑的问道：“哥哥？刚刚那位黑衣贼，你认识？”
　　摇扇子的手突然加快了许多，良久之后，姜离微哂，开口道：“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那……沈先生？”
　　“按兵不动！”姜离合起扇子，转身离开了江月阁。
　　回到千锋楼，林寻烟寻了暗哨：通知千翎，不用跟着陈若娴了，沈青证实在莫离山庄，速回！
　　此时已打草惊蛇，林寻烟在暗自懊悔，不知千影在莫离山庄的监视能否起到作用，如果在山庄外转移的时间足够，千影他们抓获沈青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然而接下来几天，莫离山庄一切平静，仿佛那晚是一场幻觉。
　　不过还是有悄然改变的，江月阁内的密室的开关仍未找到，姜月时刻却是在房间内寸步不离。时间越拖越久，变数就越大。林寻烟在千锋楼内来回踱步，但脑内一片混乱总是抓不住开端的线头。
　　此时千歌返回楼内，带来了莫离山庄的详细资料。
　　千歌边摊开资料边笑着说：“说来这山庄起名字也是奇怪。山庄叫莫离莫离，庄主却叫将离。不知是要将离还是要莫离。”
　　山庄原先不叫莫离山庄，只是很普通的“姜府”，姜离的父亲姜启书用的一手骨扇，藏万千银针，在翩然一扬扇间便可杀人于无形，在江湖上也是喊得上名字的。偏偏儿子姜离是个哑巴。听说是小时候山庄失火，他被困大火里吸入过多的浓烟，导致喉咙被烧灼，无法再发出声音。
　　姜离遇上火灾的当天，姜启书的好友“落笛山庄”庄主林肆一家被屠尽，他赶去现场时大火已经弥漫了整个府邸，门后目尽处全是赤红的血，与灼热的大火相映衬。门口处的荷花池荷花已败，一旁的水缸却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谁？！”他拿出了他的骨扇，对着水缸就是一扇，瞬间发出的飞针穿过水缸，啪啦一声水缸碎成了几片。一个女娃用手捂着嘴巴不敢大声的呼吸，她看见站在对面的，是见过许多次面的爹的好友，放松了下来，脑子里紧绷的弦一送，随即便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从此姜府多了一个小侍女-闻烟。
　　对于这个女孩子，姜启书夫妇担心凶手知道林肆的孩子未死再来寻仇，他们为她改了名字，叫闻烟。把她放在了自己儿子身边当个陪读侍女。
　　原本便是青梅竹马的他俩，大火过后却变得寡言。姜离失去了声音，身边的大人们的眼神由原来的赏识、赞叹转变成怜悯，让他更加的不愿面对，天天便闷在自己的院子里，练习父亲拿手的骨扇暗杀。闻烟此时还未从悲伤中走出，又看到原本傲然的姜离，此刻的黯淡，如果庄主不是过来落笛山庄，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晚被发现，就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她走到他身后低声的喊：“姜离哥哥……”
　　姜离听到这熟悉却带着怜悯的语气，一股气愤就冲了上来，转身便握住了闻烟的脖子，他愤怒的、不断的冲着闻烟喊着话，但是嗓子却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闻烟感觉到呼吸的困难，眼前逐渐模糊，恍惚间看到姜离的眼睛，艰难的抬起手抹去他眼中缀满的泪水。
　　姜离很惊诧，手也在此刻松开，闻烟身子一软，跌落了下来，然后无言的抱紧了姜离。
　　此后一年一年的，姜启书也在不停的找寻名医来医治姜离的病，然而没有一丝起色。虽不能说话，但是长辈们对姜离的评价都是才貌出众、对人温润礼貌、但做起事来果决狠厉，如果……话语至此都不免叹息。
　　在无人的房间内，他却黑着脸看着闻烟，脸上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温润，骨扇一敲她的手臂，浅色的袖子上隐约的映上了红色的血迹。
　　见闻烟没有动，姜离站起来猛地抱住了她，手停在她的手臂伤处，狠狠的用力一握！
　　他的气息缱绻在闻烟的耳后，动作却是那样的残忍。
　　手臂上的疼痛让闻烟不禁的哼出声，她顿了顿，轻轻的回环着姜离。
　　这个举动似是取悦了姜离，姜离松开了她，甩甩手让她去包扎伤口。
　　“哇，这个姜离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在看着资料的林寻烟不禁咋舌。
　　千歌也没有搭话，继续把剩下的资料递给林寻烟。
　　她伸了伸懒腰，粗浅的翻了一下。到某行时停下了目光：“这个姜离也去过八天岛寻药？”
　　想到现在姜离已能开口讲话。“这么说来，岛主治好了他的病？”
　　千歌在一旁答话：“这不奇怪，岛主热衷造新奇百怪的药，有治疗这种病的药也无不可能。”
　　“嗯。”她回应道，再随意的翻了几页“咦，他的小侍女闻烟在去八天岛的时候死了？唉……不过也好，在这种人身边也不见得多好，死了倒是解脱。”她喃喃自语道。
　　翻完了也没有寻得什么有用的线索。林寻烟打算趁着山庄春分日采买下人的机会，进去山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