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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标题从略 ...

  •   二月一过,天气就不似往日那般的冷了。到底是时候变了,又是过了惊蛰这个节气,天上也拨云见日,往日一度难得一见的太阳,这时候也掀开了它的遮羞布,大大方方地发着光,把城里照得敞亮敞亮的。
      郭老太太自去年腊月起便很少出门,连家门口的水泥坪也难得出来一巡,此时,也喝着从大客厅里泡好的一杯浓茶,坐在一张竹椅上,在门前晒太阳。刚过午饭时分,楚州县城马路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郭老太太抿着茶盯着马路上的行人打发时间。许是茶足饭饱,此时又是天高气爽,加上年数已大,看着看着,两片皱巴巴的悴眼皮不知不觉地便耷拉着下来,耳边只听得见从楼上传来的一阵熟悉的稀里哗啦的搓麻将声。
      “梅子,你家老太太也倒是怪可怜的,白天孤苦伶仃一个人在下面,又不去打牌。以前你家老爷子在,她在底下还有个说话的人,这一走,一个人怕是觉得日子长。”二楼的大客厅里,四个妇女正围坐在一张方桌旁搓麻将。说话的这女的并非很俗,但决不能称得上雍容大方,她的梨子脸上擦满了粉,把唯一本是不白的嘴唇涂得特别的红。她的一头油黑发也是经过精心打理,从头顶挑出一小撮拿一个皮筋箍住,格外地垂在脑后勺上,极像一个日本武士,这样显得她还像一个少女,其实不是,她已经三十好几了,穿一件粉红夹衣。
      麻将桌在客厅正中间,旁边还摆了一副茶几,上面有果盘,都盛了瓜子、花生、橘子、糖果。背后是阳台的那面墙还挨着摆了一套卡其色布沙发,一长一短,带弹簧的,厚垫子上面竖着几个黄靠枕。客厅两侧是三间卧室,西边一间,东边两间。整套房子坐北朝南,前面是阳台,厨房在客厅后面。
      “这还算好的,总归一家子人上上下下的还住在一起。别个人家的老人家,没了伴的,子女又住在别处,那才真的可怜呢。”坐“日本武士”对面的妇女说道。这女的坐梅小姐下首,瘦脸,却穿一件绿皮袄,有些显老,年纪大概四十上下。
      老太太的二媳妇梅雪青平日便有些孤高自傲,昨天打麻将输了钱,今天早上一起来更是决心要翻本,至于老太太,日日如此,天天在一起,已经见惯不怪了,梅雪青瞥了一眼那瘦脸蛋的,只是敷衍着道:“是呀,是呀,叫她学打牌她也不学。”
      “诶,一家人在一起,这样也可以了,”坐梅小姐对面穿紫红大氅的,体型最大,素来称呼梅小姐都呼其外号,座上最年长,打扮却最时髦,头发染成俄罗斯的金发,还特意地放去卷发机里烫过,卷卷的,像泰迪的毛。肤色只有一般,黑色素沉积太多,脸色有些暗淡,嘴唇很厚,却擦得最艳,涂的是粉红色的口红,加上项上挂了一串珍珠,像从香港过来的富太。今天她是有备而来,恰好昨天打麻将赢了钱,所以笑嘻嘻地搭讪道,“诶,我说,梅子,你家老大的儿子还没找对象吧。”
      梅小姐刚要说,那边便胡了,她顺手把牌一推,略带有些失望地说道:“没有哟,这么大的人了,也无需我们操心了,早些日子,听我大嫂说起谈过一个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后来又分掉了。”梅雪青出完钱,抬起头来道,“怎么,张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怕是要做媒吧。”那绿衣服的赢了钱,故意觑了张姐一眼,打趣地说道。
      张姐有些不好意思,天机已经泄露,报之一笑。
      张姐有个外甥女,二十好几了,还没对象,在四海公司做会计。俗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眼前有这么一个主,自己自然乐意做个媒,举手之劳。
      “日本武士”跟张姐最熟,知道张姐有这么个外甥女,便伸出手来拍拍梅雪青的白手背咧着嘴说道:“唉呀,你还不晓得,张姐有个外甥女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标题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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