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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

  •   “佳佳……”陶冶还没回过神来,呆愣愣地看着她,手足无措。
      “你这个畜生,叛徒!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穆佳跳下楼梯,对着陶冶的脸就是一拳,立时,陶冶的鼻孔冒出血来。穆佳也不管他,只管朝他的脸上又来了一记摆拳,“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小人!”
      “佳佳……”陶冶捂着脸,他的口鼻处,已经全都是鲜血了,他捂着脸想止血,又被穆佳一脚踢翻在地。“今天不打死你,老天都不会饶了我!”
      穆佳不管不顾的,直朝着陶冶的肋间和腹部踢去,一边踢一边骂,她自己也带了哭腔:“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嗯?我一直以为你是渊博的读书人,还很,很崇拜你,甚至想多和你在一起,而你,就是这样做人的吗?啊?”
      楼上的防盗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裴英秀和靳璟站在门边,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
      穆佳仰头,看着师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佳佳!住手。”裴英秀下了楼梯,一下拉住穆佳,“你先停手!”
      “这特么的就是畜生,禽兽不如!”穆佳用尽全力,又往陶冶的肋间狠狠踹了一脚,顿时,陶冶蜷缩着身体,声声痛苦的哀嚎响彻了整个公寓楼。
      “算我瞎了眼!”穆佳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却哭得上不来气,靳璟赶紧拉开了她,“佳佳,不哭了,不哭了……”穆佳看了靳璟一眼,忽然呜呜地哭出了声,顿时,楼道里满是她撕心裂肺的恸哭,她一头栽进靳璟的怀里,“小璟姐,我真的,真是识人不明啊!”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靳璟抚着她抽搐的后背,看着地上疼痛打滚的陶冶,有些五味杂陈——自己曾经,何尝不是像穆佳一样痛彻心扉呢?
      真的很痛很痛,痛到再也不愿去回忆。
      “你起来,”裴英秀走到陶冶面前,低头看着他,“你先起来。”
      “英,英哥……”陶冶的声音有些气若游丝,他满脸是血,连额角也磕破了,一行鲜血正顺着他的额,流进了黑发里。他使了几次劲,浑身疼痛,挣扎着站不起身。
      裴英秀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拉他,“起来。”
      “英哥,对于这样做事的人,你还要拉他?”李智杰冲了过来,一把拎过陶冶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又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卑鄙!我们真是认错了人!”
      “算了杰子。住手吧。”英秀拦住了李智杰的手,“就算打死他,能解决问题么?能要回星河之隅么?”
      陶冶再次离开公寓时,已经是日暮西方了。
      裴英秀看着他蹒跚地出了门,还是掩不住震惊——自己最倚仗的技术大咖,星河之隅最冷静最有头脑的人,竟然一直在帮别人探听自己的一切。
      他的后背陡然发冷——这个世界,果然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美好。
      裴英秀喝了口水,刚才从陶冶断断续续地叙述中,他也不能判断出,星河之隅的惨淡收场,是否和他有直接的关系。
      他沉思了一会儿,穿好了衣服,打算出门。
      “你要去哪儿?”靳璟从英晨的房间出来,看到英秀已经准备开门了。
      “去办事。”
      “办什么事?”她有些紧张,上去拉住他的手,“办什么事,我陪你去。”
      “这事和你没关系。”
      “那什么和我有关系?以前你的生活我没有参与,现在你的生活和我没关系。我到底算什么?洞若观火吗?”
      “小璟……”英秀轻轻抱了下她,“我要去……我怕会动手。”
      “小璟姐,你去吧。”披头散发的裴英晨从卧室探出头来,“你陪我哥去吧。”
      “你还是留下来陪英晨吧,”他凑到靳璟耳边,“我怕出什么事。”
      “我不需要人陪。”裴英晨走了过来,“我现在,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一个多小时后,在寒风中,裴英秀和靳璟终于等到了回家的安然。
      安然看见自家楼下的两人,吃了一惊,强迫着自己缓过神来,他大步上前,尽量轻松的和裴英秀打了个招呼。
      “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裴英秀没有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我虽然之前的精力有限,没有顾及很多事情,可我也不是傻子,我需要知道一切。”
      “一切?”安然耸了耸肩,也不再绕弯子,“你不会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吧?我有那么大的能力吗?”
      靳璟瞪着他,瞬间觉得这张脸孔的表情格外熟悉,她冷冷地说:“陶冶,已经快被我们的穆佳打死了。你明白了么?”
      安然张了张嘴,有些掩饰不住的诧异,他很快平静下来,笑了两声:“他还真是蠢——既然你们找到了我,那我也不用再隐瞒什么了。不错,我是找过他,偷看过你们的账目和资金,当然,也鼓动过裴英晨,让她扩大经营规模和范围。至于贷款,我也建议过她,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被劫的事,我还不至于那么卑鄙。不过呢,裴英晨那么蠢,你也要怪在我头上么?”
      安然这样一说,裴英秀终于明了,到了现在,他才不得不相信,曾经的队友,竟然不知何时,将自己视为了敌人,他笑了下:“你说的这些,你以为我会相信么?”
      “为什么不信?”安然走近了他,“难道不可信么?就算我不说,陶冶也会说出来,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再说,”他瞧了眼一边的靳璟,“我做了什么,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只会在阴暗的角落里做着龌龊的事,不是么?靳小姐。”
      “你也好意思说光明磊落?”靳璟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咬牙切齿。
      “说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干?我们是多年的队友了,这样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裴英秀黑色的眸心盯紧了他。
      安然的眼睛里,悄然飘过一丝锋利的光,他低眸笑了笑,“英秀,你还真是单纯啊,这么多年了,你还真的不太适合混在这样的世界上。”
      安然直了直腰:“好处自然是有,可我不想告诉你,就是这样。”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圈子里的人,你我都熟悉,你想要做什么,获得什么,也没必要针对我一个人,别的我可以不问,可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盯着我我不放?从一开始建议的虚拟设备,到后来和英晨一起合作,想得到什么?”
      夜里的北风呼啸着刮了起来,割在脸上,刺在心里。周围幸存的枯枝任凭寒风撕扯蹂躏,全然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不一会儿,枯枝败叶就落了一地,将整个夜晚都蒙上了萧瑟肃杀的气息。
      安然的心口吹过一阵凉风,裴英秀的话,仿佛激发了他心底埋藏已久的情绪。
      “得到什么?因为我也想取得成功,尤其是在之前无法战胜的人身上取得成功,这当然是莫大的快乐。你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吧?英秀?不过呢,你只是第一个,接下来,我可能会打败更多的人,那些当初我无法战胜的人。”
      “你在说些什么啊?”靳璟一脸的不可思议。
      安然的眼睛依然凝视着英秀,他面前的昔日队友,还像先前的少年模样,明净英俊,甚至岁月和烟火都没在他的脸上留下多余的痕迹。安然笑着说:“既然我们是队友,我也不会那么阴暗,我就是想打败你,非常非常希望打败你。”
      “打败我?”裴英秀有些难以置信,“我不明白,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打败我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安然看了看黑色的天际,今夜,没有星辰和月亮。他眯着眼睛,脸色也冷了下来:“我是资质平庸的队员,可我也有一颗想要胜利的心,当你的周围,全是队友的羡慕和教练的关注,我,或者说像我这样的人,就像灰尘一样,毫无存在感,你知道吗?”
      英秀有些语结,他看着安然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了冷笑,像是愤恨,也像是自嘲。
      “你怎么能知道呢?我问的问题真可笑。”安然摇了摇头,接着说,“你我是同批的运动员,你当然知道,这就意味着,很多时候,我们争夺的是同一个机会。当你年少出战大赛时,我只能在家看着你的赛事直播;当你站在最高领奖台时,我拼尽全力,也只能站在你的身边,做一个做不起眼的人。更让人难过的是,我还要和你一样笑,让所有人知道,我即使站在最旁边,也要笑得开心!”说完这些,他有些激动,呼吸有些急促地看着裴英秀。
      “既然注定不能在赛场上打败你,那在其他的地方战胜你,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可你知道,竞技体育有时就是这样,残酷甚至悲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当年我即使战胜你,也是公平竞争,从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当然即使是我,你也看到了,”英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声音也高了起来,“我也会付出代价,这种代价比你当初付出的还要残忍,甚至是一生的意难平,这些,你又明白么?”
      “我就不明白了!”安然突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步,抓住了英秀的肩,使劲摇晃,“你特么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不满足,还不满足,啊?”
      “你要干什么?”靳璟上去想要拉开他,却被安然轻易地甩到一边。
      “你别动她!”裴英秀掰开他的手,“我无所谓满足或者不满足,我就是觉得自己可以,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靳璟爬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两个人,她的手腕磕破了,靳璟只看了一眼,继续对着他们喊:“你们放手啊!”
      英秀看到了她磕破的手腕,眼光随即转向安然,激了他一句:“我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因为我有这个能力,而不是像你一样当个懦夫,当打之年,早早退役。”
      “混蛋!”安然终于忍不住,上前要打,却被英秀一把握住了手腕,“想试试么?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即使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打不过我。”
      “哈哈哈……”安然笑了起来,凑近了英秀的脸,“你也只能用拳头说话了,你的一切都没了,健康,事业,金钱,甚至是——爱情,”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靳璟,又甩下了头,看向英秀,“就算我今天被你打,也不会觉得失落。来啊!”
      英秀的脑中迸出一股怒火,一拳上去,安然没防备,应声倒地。
      “英秀!”靳璟上去拉住他,“不要打了!”
      英秀没理会她,仍然上前,朝着他的身上又狠狠踢了几脚:“你刚才说错了,你哪里是坦坦荡荡,你也只是下水道里的蟑螂,你,太高看自己了。”
      安然爬了起来,一个鞭腿就朝着裴英秀的脸上来,英秀一躲,抬起腿,正中他的胸膛。
      “英秀!”靳璟有些被吓到了,她使劲拉住他,“别打了,英秀,别打了!”她把他拉到一侧,低声说:“再打,你会吃亏的!”
      英秀定了定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腿,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握着靳璟的手,从安然的身边走了过去,安然捂着胸口,有些上不来气,英秀又想到了什么,扭过头,一字一句对安然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离开了安然住处,靳璟推过了她的自行车,对着英秀笑了笑:“来,上车吧。”
      “还是我来吧,你坐。”
      “你骑车,我可不敢坐。”靳璟拍了下车座,“还是我来吧。”
      裴英秀坐在后座,轻轻搂住她的腰,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那个,英秀……”靳璟回过头来看了看他,斟酌下言辞,“刚才安然说的话,你不用太在意,他几乎是个疯子,不用跟他计较。”
      “我知道——慢点骑,天冷,会带风的。”
      “好。”靳璟扭回头,看着路,专心骑车了。
      靳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说清楚了,脑海中却还回荡着安然的那句话,字字锥心。“你的一切都没了,健康,事业,金钱,甚至是——爱情,”
      裴英秀,你可能真的会失去几乎所有,可我确定,爱情,你是不会失去的。
      我会一直在,一直都在。
      小小的自行车穿过寒风,划过黑夜,向着最璀璨明丽的灯火追去。
      猎狐部落里,秦阳正坐在办公室,即使早已入夜,他还没有下班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了突然铃声大作的电话上,“喂,小雅?”
      “还不下班吗?”
      “还有点事,一会儿就回去了。”
      “什么事那么重要?你最近好像都不怎么早回家了。”她的声音有些清冷的落寞,却没有一丝撒娇的意思。
      “我知道,不过也许很快,我就要进入事业的新阶段了,小雅。”秦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着近来罕见的温柔和恬静。
      “是吗?”那边的赵晓雅也跟着笑了,声音却没有透着欢快的气息,“那我等你胜利归来哦,秦经理。”
      挂了电话,秦阳有些黯然——她的柔媚和娇艳,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样子了,沾着勉强和疲惫。不过赵晓雅历来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尤其是他不按时回家的时候。
      不管怎样,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赵晓雅,像一朵雪莲花。
      秦阳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下日历,今天,正是他们确定关系的一周年。
      一整年了。
      他收起了自己的感怀,叫过肖湛,“都准备好了吗?”
      “都妥当了,经理。”
      “最后几天了,打起精神。我们势在必得,希望能尽一切努力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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