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编外篇 水鬼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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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还往这边走。
水华跟在他身边。
“哎呀，不走这边就会迟到了哦，这是条超近路呢。”阿夜笑着说。
你不怕我们么？
“你们有伤害我么？”
……说不定哦。
“那，到时再说啦。你不是说我是个神奇的小孩么？有水华你的保护我怎么会有事呢？”
说来也神奇，跟着你，我在大白天也不觉得太阳很热了。
“那你就能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也许呢。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不想离开。
“是么？”阿夜觉察到什么。
……
身旁的水华沉默了。
不远前就是学校了。
——再见吧，你到了，放学要我来接你吗？
“好呀，你不介意我烦的话。”阿夜笑着。
这样一个季节，水华把自己知道的有意思的事都说给了阿夜听。阿夜也知道了许多山林神怪。
只是，阿夜还是在意水华的事。
刚见面的那时，他就看见了，那是水华生前的事与成为水鬼的原因。
一个城里的女孩嫁给一个出身乡下却有为的青年，回来看望亲人时落水死了。可是灵魂却不能升天，也许是被什么束缚了，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对于同是城里的孩子的阿夜，她也有些怀念吧。
也许还有什么，阿夜不愿意去阅读。他的双眼触摸到那黑色的书页，他不愿再翻下去。
——可是水华真正来他身边的目的……
少年阿夜，他仍对人世怀有期待。
终于暑假来临，回去的日子要来了。
阿夜，阿夜，你明天就要走了么？
“是的，不过，我还会回来的。到时，我会长高长大哦~不知道水华还会不会认识我。”
只要你的“灯”没有变暗，我就永远认得。
“恩！”
——最后一夜了，我带你去玩吧。
水华用自己的力量托着阿夜飞上布满星星的夜空；带他飞掠森林的边际；和她在湖水月光下休息；带他偷看夜行动物们的活动……
“哇！好厉害啊！！不愧是要当神的人呢！假如你能晋升的话，我会供拜你的！”阿夜兴奋地叫。
你喜欢就好。
水华的双眼从清澈变得不清晰。
阿夜忽然说：“你不希望我走的。是吧？”
水华沉默了。
——我知道你要走的，假如我在这里留下你，我的答案就永远找不到了，再也不能使用这能力，再没有晋升的机会了。
“水华，假如你真的要我留下的话，我会马上跳进水里陪你。”
…………
湖里的月光在荡漾，像天上的云一样不可捉摸。阿夜开始走向湖心。
他照着从水华记忆中读取的那条水路走走。一步一步，仿佛回到那个女孩步向死亡的夜晚。
——他看见有很多类似手的水草向他蔓来。近了，近了。原来都是一只只水鬼的手。拖着他的脚开始往下拉。
——不！
水华掀起波澜赶走了那些贪婪的水鬼。她急忙王往上拉起头发湿漉漉的阿夜。
——笨蛋。
阿夜第一次看见水华哭了。
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了对不对？
阿夜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呆在我身边？
“水华，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乡下么？因为城里的‘鬼节’时间要早来了，因为我的身体不好，家里人安排我到这里来躲避一段时间……我其实是可以看见你们的原本的。就是这样。在第一次你出现时，我就看见了。”
“水华姐姐，你很美，完全没有所谓的‘浸泡过的痕迹’；你很寂寞，你找不到人和你说话；你很悲伤，你从不怨别人，只是在哀叹自己的不该——对着这样的水华，我怎么可以躲开？”
月光洒上水华的发、肩头还有脸庞——月光将她修复到生前的样子。她捂着脸坐在地上。那头发像有生命般在夜风中飞扬开来。
“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水华姐姐，别哭了，我相信你又找到了一个答案。不是么？”
水华点点头。
其他的水鬼也浮了上来，它们叫嚷着——
不是说拉他下来和我们做伴的么？！你不是想要那个光么？！这么寂寞，拉他来做伴啊……
……这么寂寞……
这声音不断，就像附带着咒语的洪水一般冲刷着人的心灵，回荡在人的音谷中。
水华痛苦地捂住胸口。
阿夜急了：“你们！自己不能超生还要耽误别人！”
——我知道，我想要你的光，可是我清楚你死了，那个光也不会有了……因为那是活着的象征啊，那是生命之火……
水华站起来，伸开双臂——挡在阿夜前面。
水鬼们被激怒了！
水中的泥污一阵阵的浑浊……忽然一个巨大如三扇门的旋涡凭空张开了口！
——杀了这个小鬼！这个小鬼长大了不得了！杀了他，我们吸取掉他的力量！
那里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还拥挤着无数面目狰狞的、痛苦的、嚎叫的黑色面孔——
水华和阿夜都慌了。就算是水华也从没见过如此多数量的水鬼。
眼看他们被水鬼一寸一寸围入水底，那个黑色旋涡一点一点接近二者……
此时，一道光华从月亮上飞来，挡在旋涡和这一人一鬼之间。
一个人影映了过来。
“臭小鬼，真不是想是我来搭救你。唉，没办法呢，谁叫我这么倒霉呢。”
在那人降临而激起的疾风中，阿夜把这个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睁大了眼睛，看到这个人——
白亮的光华中，那个笑着，一如自己般的笑意。
“你是！——”年少的阿夜兴奋了！总是是看透事实的双眼也要为此惊叹！这个人是从彼端而来的！
嘘——
那个人笑着示意他不要说。
只见他轻巧地摘下鼻上的眼镜，转身面向那水鬼旋涡——
水华只是看到有光袭来，那群巨大的水鬼群阴影就不见了。干干净净！
那个夏夜，就这么过去了。
阿夜时常在想，自己将会长成什么样的人呢？他期待着自己羽翼丰满的那天，期待自己能去拯救人的那天。
“无限，还想野哪！这里不是乡下了，给我安心念书。要不是因为‘鬼节’的关系也不会放你去那里！”
那年星无限8岁，小名阿夜，曾到过湘西的乡下。
尾声
“怎么了？做了什么梦？”翦寒凌问道。
“梦到自己在许多鬼手里救了一个小男孩。”星无限笑着。他不知不觉睡倒在桌前“梦到一个自己被另一个自己相救了。心理学上叫做什么呢？”
“你问我啊，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不是心理医师么？”翦寒凌对他的发痴有点无奈。
“可要是真的发生过呢？”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翦寒凌只是会意地点了一下头。
门关上的瞬间，月光倾泄，仿如湖面。
什么时候会到那个彼端呢？不久的将来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编外篇 水鬼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