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的正确打开方式》寒夜飘零

9、我当然不傻

　　但是，不想谈也得谈。
　　顾·女王·隐形弟控·池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队友，正在刷好感过程中，暂时不好太嘚瑟，随意冒犯“女王”的权威是会掉好感度的，更何况顾池那双眼睛长得那么像他哥顾林。
　　就凭这一双眼睛，顾渊都愿意奉上三分乖巧。

　　顾渊放下手机，赖在毛毛虫懒人沙发上拱啊拱，成功把后脑勺蹭到了沙发靠背上，仰着头，从下往上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顾池，诚恳地夸赞：“哥，你真帅。”没有死角的帅。

　　顾池垂眼看着顾·颜狗·渊，似笑非笑：“有你的小哥哥帅吗？”

　　“你们不是一个风格，他那是特别正经的帅，让人看了就想把他……”
　　顾渊在顾池越来越意味深长的目光下，识相地吞回后边一大串关于颜值的“高谈阔论”，机智地转移话题，在顾·女王·池兴师问罪之前，赶紧用美食讨好一波，“哥，我正打算去煮螺蛳粉，你要不要也来一碗，我们一边嗦粉一边谈。”

　　顾池屈指敲敲顾渊光洁的脑门，按着头顶轻轻一推，矜持地恩准：“可以。”

　　顾渊顺势从懒人沙发上爬起来，趿拉着毛绒绒的霸王龙拖鞋，晃晃悠悠地，一边走一边把及肩的斑比棕色小卷毛重新扎了一个半丸子头。
　　扎完，顾渊回头对着顾池眨眼睛：“趁着爷爷不在家，咱们赶紧嗦。”

　　顾池忍俊不禁，指尖夹着顾渊掉到肩头的衣领往上一拽：“就你鬼。”

　　顾渊笑眯眯：“合格的吃货，绝不辜负美食。”

　　顾池无以反驳。

　　*

　　厨房里。
　　顾渊系着粉色围裙，手脚麻利地把米粉放进锅里，用筷子搅了两下锅里的米粉，开始小声哼唱：“老夫聊发少年狂，半夜想喝疙瘩汤，一树梨花压海棠……”【注】

　　嘴巴里唱着，脚上打着拍子。
　　脑袋后边的小揪揪有节奏的颤啊颤，活脱脱一个欢脱不知愁天天替骗他的人数钱的小傻瓜。

　　想起傅笙临走时告诉他的那事儿，顾池轻叹，从某个方面来看，这个小傻瓜还不是一般的傻。
　　顾池抱着胳膊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忙忙碌碌的小傻瓜，把傅笙说的那事反复琢磨了一遍，又把真假两个弟弟横向纵向做了一个全方位的对比。

　　假弟弟轻轻松KO真弟弟。

　　小傻瓜再傻那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以前他不乐意掺和他们那些烂事，但是现在假弟弟变得有亿点点可爱，就好像做不到看着他被欺负死了。

　　顾池拿定主意，立马付诸行动。
　　对着顾渊的背影录了一段小视频，发到了朋友圈。

　　GChi：嗦个粉。【视频】
　　晏瑜：这谁？
　　明天：哇哦！男朋友？身材很秀啊，不来个正脸认识认识？
　　GChi回复明天：我弟，谢谢。
　　明天：oj8k，懂了，以后这也是我弟
　　GChi：还是明天上道儿，都学着点，以后照顾着点我家这个傻白甜。
　　虞：oj8k+1
　　GChi回复虞：[ok]傅二请你喝酒。
　　SSS：我长的像冤大头？
　　GChi回复SSS：特别像。
　　虞回复SSS：+1，今晚老地方，不见不散
　　晏瑜回复SSS：择日不如撞日，说好的酒今儿可以请了
　　SSS：……
　　SSS：七点。

　　朋友圈秀了一波傻弟弟，顺便捞了傅·有生意没兄弟·笙一顿酒，顾池心满意足。
　　看着顾渊舀了一大勺煨好的汤浇在米粉上，顾池难得用商量的口吻：“圆圆，再炸个臭豆腐？”

　　顾渊比了个“ok”的手势：“再给哥炸个鸡蛋吧！”

　　上道儿。
　　顾池决定看在这一碗螺蛳粉的面子上，不追究顾渊调戏傅笙的事情了——这就叫吃人嘴软，而且傅二那个半分利都不肯让的老狗哪儿有主动给他炸鸡蛋的弟弟可爱？

　　*

　　两碗配料丰富，味道浓郁的螺蛳粉摆上餐桌。

　　顾池和顾渊不约而同地坐下，开始埋头嗦粉，天大地大美食最大，两个吃货默契地忘记了“边嗦粉边谈”的约定。
　　直至一碗螺蛳粉见底，回房刷牙冲澡换过衣服以后，兄弟俩才一人捧着一杯柠檬红茶靠着露台上的围栏开始了被螺蛳粉延后的“谈谈”。

　　晚风拂过，金桂飘香。
　　看着这还带着热乎气儿的“作案”现场，顾渊很难不把顾池的“谈谈”跟“兴师问罪”联系到一起：“哥——”

　　顾池斜睨顾渊一眼，随手掐了一支蔷薇。

　　顾渊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螺蛳粉你可都吃了。”

　　顾池好气又好笑。
　　把撸净了刺的蔷薇别在顾渊耳边，示意顾渊不许动，举着手机正脸怼，拍了一张戴花弟弟的照片：“放心，不白吃你的。”

　　顾渊心中一定。
　　随手把耳朵边上的花别的更结实了点，权当“彩衣娱亲”了：“那我就放心了。”

　　“你搁那撩骚的时候也没见你怕，这会儿倒是怂了。”顾池揶揄了顾渊一句，话锋一转，突然说，“你住院第二天，二叔从我舅舅手里低价拿下了城南那块地皮。”顾池的舅舅就是池昱他爹池正清。

　　顾渊：“……”
　　这可真就是本事不大，胆子不小了，有点期待池正清教他养父做人呢！

　　顾渊垂着眼，慢悠悠地嘬了一口柠檬红茶，想起顾池在朋友圈给他贴的“傻白甜”标签，觉得很有必要刷新一下顾池对他的认知，于是酝酿着情绪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挺金贵。”

　　顾池扬眉：“看来也不算那么傻。”

　　顾渊歪头，对着顾池笑：“我当然不傻，我就是超甜。”

　　顾池揉了一把顾渊的头顶，意有所指地说：“把眼睛擦亮点，别对谁都傻甜。”

　　顾渊板起脸，重申：“我不傻。”

　　顾池斜睨着顾渊，似笑非笑：“是吗？”

　　顾渊点头：“当然，我冰雪聪明，睿智无双。”

　　顾池捏住顾渊脸颊上的嫩肉，抖了抖：“那好，冰雪聪明的你给我分析分析，昨天二叔又要把那块地还给我舅舅，不光主动把价格降了三成，还愿意加上他手里一个矿，是为了什么？”

　　顾渊咬着吸管哼笑：“当然是池昱比我更金贵。”

　　顾池审视顾渊。
　　他跟傅笙闲谈的那些话全是有感而发，这个弟弟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尤其是现在，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眉目昳丽的少年，沐浴着落日余晖站在蔷薇花丛里，一双写满风流的眼睛熠熠生辉，精致的眉宇间再不见以前的浮躁与偏执，扬眉浅笑间仿佛尽是看透生死一般的通透。
　　顾池轻叹：“你这一刀子是真没白挨。”

　　对，皮下直接换了个号。
　　顾渊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顿悟过生死，当然要脱个胎换个骨。”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顾池好气又好笑，敲着顾渊的脑门，佯怒，“既然你自己乐意被坑，我是多余替你操心了。”

　　“没有的事儿！我还是很需要哥哥带我飞的！”
　　说完，仿佛是怕顾池不信，真收回刚刚在“朋友圈”里张开的羽翼，顾渊把柠檬红茶往围栏上一放，抱住顾池的胳膊晃啊晃，“哥，你瞅瞅孩子，孩子弱小、无助、又可怜，十分需要哥哥的爱护呢！”

　　顾池哭笑不得，笑骂：“别装。”

　　顾渊顺杆儿往上爬，搂着顾池的脖颈，快速来了张自拍，把照片举到顾池眼前，怂恿顾池再发一张朋友圈巩固他的弟弟地位：“哥，你康康你这又好看又聪明的弟弟，就不想发到朋友圈让他们嫉妒一下？”

　　照片上，比他矮了半头的少年，胳膊挂在他肩上，搂着他的脖颈，眉目飞扬，笑得比鬓边那朵蔷薇花还要艳丽。
　　而他自己，身子被少年勒得微微倾斜，含着浅笑的眼里没有他以为的嫌弃，只有似有若无的纵容。
　　就特别的兄友弟恭。

　　顾池当然知道顾渊的小心思。
　　本来就决定护着这个弟弟了，顾池很乐意给弟弟吃一颗定心丸，拿出手机示意顾渊把照片发给他：“丑话说前头，我不要傻弟弟，你胆敢再犯傻，我就朋友圈里跟你断绝兄弟关系。”

　　“哥放心，以前我就是觉得我欠思明的……”顾渊把照片修了一遍，把他和顾池都修得更加帅气逼人了，立马把照片发给顾池，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并不欠他什么，你也别把他想的太……”
　　顾池在顾渊眼皮子底下，配着“我家傻弟弟”的文案，把顾渊拍得那张合照发了朋友圈，抬眼间就看见他家二叔那辆拉共达停在了楼下。
　　他二叔顾铎、二婶姚婉和那个长的干净漂亮的真弟弟顾思明相继从车上下来，这不是周五，更不年不节的，最不招他爷爷待见的一家三口竟然来了个齐全，一准儿没什么好事儿。
　　顾池看着楼下，冷了眉眼。

　　顾渊没等着顾池的下文，顺着顾池的目光看过去。
　　看着安安静静跟在顾铎身后的顾思明，顾渊一口柠檬红茶险些呛进气管里——最近在老爷子这躲着刷老爷子和顾池的好感刷得太逍遥，差点忘了那些跟他有关系的、特别糟心的主线剧情了。
　　小病娇这他妈一准儿是来找他讨债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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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圆圆唱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半夜想喝疙瘩汤，一树梨花压海棠……”是《东北吃货进行曲》的歌词，引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