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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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简余晖有气无力。
“我这儿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
“坏消息。”
简余晖是个悲观主义者。
“坏消息是钱亿病了，钱弗更恨你了。”
“嗯。”他轻声问，“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宋文煊知道宋文灿不是亲生的，要和钱弗联手对付他。”
“嗯。”简余晖的语气异常淡定，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安宁。
发红的眼眶和青筋暴起的手出卖了他，简余晖拿出药片送水服用。
“和我没关系。”
“哎？”电话那头的白信然异常吃惊，他迫不及待追问，“宋家欠你的你就不想讨回来？不替你亲妈报复一下你的渣男老爹？”
“我姓简。”简余晖一字一顿，“和姓宋的那帮人没有关系。”
“没意思，”看不到好戏的白信然表示失望，“换成是我被偷了身份在外受苦几十年，肯定要拿回我该得的东西。”
“物极必反，宋学新能把原配的孩子换给情妇，就该预料到别人也能换了他的孩子。”
简余晖在玻璃茶几上敲出好听的音符，对拥有血缘关系的宋家人，冷漠就像被卷入无关事的路人。
“你是说宋老头在替别人的养儿子！”白信然又吃大瓜，“宋文灿不是宋老头和三儿生的？”
“沈茹知道吗？”白信然吃瓜上头。
宋家是新派豪门搞海货起家，现在做楼盘生意，旗下的商场超市全国遍地开花。
现任家主是宋学新的父亲，老家人长年躺在医院，靠呼吸机续命。每次说不行吧，老爷又能奇迹般的挺过去。年前医院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宋学新即将大权在握，乐得做个孝子帮老父亲完成遗憾。
宋老爷子和宋老太太夫妻和睦恩爱有加。宋老太太走得早，他就一个人把宋学新拉扯大。这么多年都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惑。
宋学新和痴情的父亲不一样，是个浪荡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的原配简丽芙是简家独女，没嫁人之前是受人追捧的女神。
简丽芙为宋学新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宋文煊刚出生那会，宋学新对她非常体贴做足了好丈夫的戏码。
没过几年，宋学新老毛病复发，流连于花丛中。
可怜的简丽芙怀双生子的时候，目睹了宋学新出轨，临产前还被小三挺着大肚子上门挑衅，受了惊吓路上又碰到车祸，难产大出血后香消玉损了。
简家二老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苍老了许多。
原配死了，宋学新只顾自己风流把原配的孩子交给小三照顾，导致小三生的男孩在医院被偷走，找了二十多年都没找到。
小三上位的沈茹也不好过，她家世平凡没啥背景，被宋家的各种长辈们刁难，流产几次才艰难生下一个女儿。
宋学新很快就腻了沈茹，继续在外面鬼混。可怜沈茹因为流产伤了底子，没了生育能力。只能寄希望于还未长成的女儿，和原配那两个由她带着的两个孩子。
要是儿子没丢，挺着肚子气死原配上位还能儿女双全的沈茹，肯定是情妇们羡慕的对象。
可惜儿子丢了，鼓捣这些年只能靠着未成年的女儿，还要指望着原配两个儿子的鼻息。
她成了一个活着的笑话。
也成了警告那些蠢蠢欲动，意图用大肚子威胁的情妇们的实例。
“怪不得她鼓捣着宋文灿和宋文煊争。”白信然恍然大悟，沈茹这是谋划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也是好算计。”
沈茹的女儿还在上初中，显然不具备与两个成年哥哥相争的能力。
沈茹让宋文灿和宋文煊争个你死我活，等宋文煊失势，她跳出来揭穿宋文灿不是宋家血脉，就可让自己的女儿拿到一切。
“母亲对亲生孩子拥有特殊的感应。”简余晖深有感触。
白信然顿了一下怯生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琢磨着，讨论关于母亲和孩子的话题，对没有见过亲生母亲简余晖，是不是一种伤害。
“我在我养母身上感受到了这一点……”简余晖解释道。
不熟悉他的可能就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语气骗过去了。
只要假装漠不关己，那么这件事就不会伤到他，这是简余晖的一贯伪装。
白信然清楚母亲是简余晖心里无法愈合的疤。
简余晖有两个母亲，一个给了他生命，却无缘与他相见。一个养了他14年，为了钱选择亲生儿子。
“其实阿姨也很后悔……我妈说阿姨的儿子入院了，她需要一大笔钱。”
白信然口中的阿姨是简余晖的养母。一个老实本分有些怯懦的农村女人。
“好。”
这个好，轻的就像是雨点滑过屋檐。
出乎意料简余晖答应了。
“哎！你想懂了？”白信然会打这个电话，最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作为朋友，他想简余晖能早点放过自己。
李客恩点完外卖回来就看见简余晖躺在沙发上发呆。
“哥，你回来了？”
“今天运气好，我抢着你最爱的海鲜粥来吃吧。”李客恩把手里的餐盒摆到桌面上，招呼简余晖来吃饭。
看简余晖慢吞吞喝粥，李客恩欣慰的点头，他打开电视去看球赛回放。
赛事正好到最精彩的部分主队踢进了一颗球，全场都在欢呼。
李客恩本来也该跟着呐喊，可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他不停回头看简余晖，一副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简余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他慢条斯理的小心吞咽着粥。李客恩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可话到嘴边他又不得不说。
“今天我拿文件路过那家包子铺，听街坊说老板娘儿子住院了，想把铺子盘出去。你说我要不要借点钱给老板娘，那家包子的味道特别好，还真是不想让关门。”
李客恩的话漏洞百出，他们都不吃荠菜，那家却只卖荠菜素包。
他一直光顾那家店，是简余晖让他去买，而简余晖是为了照顾养母的生意。
“我妈她怎么样？”简余晖直奔主题。
“不太好。”
“哥你下午有事吗？”简余晖用湿巾擦着手问，“我想你陪我去看看。”
“好好好。”李客恩扔下遥控器，一连说了三个好。
他早就想简余晖和养母坦诚不公的谈一谈。
这对母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和本性善良这一点都是相同的，都喜欢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只不过他们忘了考虑别人是否真的需要他们那么牺牲。
“阿姨可想你了，每次我去买包子她都不愿意收钱，还一直问我你的事。”
简余晖听着李客恩不停的给养母说好话，既感动又有点好笑，他真的让周围人操了好多心。
“我是不是特别爱钻牛角尖？”
“有点。”李客恩和他相视一笑。
“辛苦了，”简余晖走到他旁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今晚如意斋我请客记上嫂子和小小，你们一家好好聚聚。”
“行啊。”
李客恩看他恢复了点精神暗自给自己打气，争取今天让他们母子和解，他就不用看简余晖自怜自艾了。
李客恩出门置办了一些礼物，在客厅等到三点，简余晖都没换好衣服。
他催促几次让简余晖快点，嘴上嘀咕，“是反悔了？”
“哥，”简余晖从卧室探出头，他表情有些尴尬，“这套可以吗？”
“又不是去相亲你穿什么西装。”李客恩看简余晖这身银条纹的西装忍不住笑意。
“她在电视里看到的我，都是这种打扮。”
“放轻松，想想以前你逃课去看她的时候。”
简余晖换了一件白色的休闲夹克，对着镜子理理衣领抓抓头发，磨蹭了好一番功夫也不肯迈出一步。
还是李客恩看不下去，把他推出了门拉着他上车，不给他任何找借口的理由就踩了油门。
结果到了医院，简余晖又钻牛角尖不想下车。
“我那时候不懂事，给他添了很多麻烦，现在想弥补却不敢见她，她一定对我特别失望。”
李客恩对简余晖消极这毛病也无可奈何，自己提礼物大步流星向前迈，去管他跟不跟反正东西先送到。
简余晖跟着李客恩走到血液科的住院部，看着李客恩开门进去，养母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他像是害怕被对方看到，躲到了一边。长长的走廊上偶尔出来的人看到他也是见怪不怪。
毕竟白血病病人的家属情绪崩溃总是正常的。
每次李客恩来，李蕙仙总是伸长脖子在他后面找，每次都失望。
李客恩清楚她在失落什么，简余晖钱到人不到。
他刻意躲避的态度必然会让李蕙仙觉得他是因为当年她的做法纠结于心，认定了她是个只爱钱不要孩子的母亲。
李蕙仙拉着病床上儿子的手，无助道，“阿余还是不肯原谅我。”
“不是。”
李客恩巴巴望着门口，脸上情绪变化丰富，他隐忍着不敢告诉李蕙仙简余晖就在门外。
他毕竟是外人，无法替简余晖做决定。
想不想踏出这一步能不能踏出这一步，只能靠简余晖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