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野福冈》高地

8、第8章

　　范组总共有七个人，陈美与豆子负责情报收集整理，老虎与李志负责外线突围，这个定义有点广，有时候他们充当打手，嫖客，贩黄碟……总之闲人ABC等角色，华子是网络高手，如今必不可少的技术人员，至于我……也属于定义比较广的人员，分析情报，布置抓捕方案等一系列需要用脑的东西，而范组？他的定义更广……打扫办公室卫生，派送报纸，买午餐，换桶装水等等！偶尔在案件上提出他的高见！
　　“下午三点，威哥与古力将在东门仓库进行军火交易，之前他们曾经接触三次，但是都没有下手，古力是亚裔与拉美人混血，据说这人疑心颇重，之前的三次应该都是试探！”播放幻灯片时，古力的背影出现在屏幕上，这是情报人员能拍到的最清晰的照片，从背影可以看出这个男人一米八六，三十岁上下，身体健硕。

　　“这次我们需要做的是将他们一网打尽！老虎跟陈美守住东北向出口。”我指了指屏幕上的地图标识，“李志与豆子守住南边出口。”
　　“我呢？”华子开口问道。
　　“你在办公室监视他们的动向。”早些时候有卧底将追踪器放在古力经常坐的那辆车上。
　　我与范组自然是守住东门的大口——西岛市场，这里是东门的贸易中心，他们一改往日的码头交易习惯，而是选择人员拥挤地带，在增加他们交易困难的同时，也将这些无辜市民置于危险之中，可见此际交易数量比得到的消息要大。
　　“让兄弟们在附近待命，不要穿制服，子弹上满就好！”下达指令，大家开始着手安排自己手下的事情，更详细的东西不需要我去安排，就拿陈美来说，她看上去是我们中最弱的人，但是也有五年的外线经验，瘦弱的外表下是惊人的爆发力。

　　拿起资料，我将大家这段日子辛苦得到的情报再仔细看一遍，希望不要遗漏什么。
　　“你从来不考虑市民的安危？”范组走了过来，喝着甜腻的奶茶。
　　“这里不是安全区！”我头也没抬的回道。
　　“……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范组迟疑了下，转身离开。
　　望着范组的背影，我笑了笑，他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他，能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的，都要拥有足够的狡猾，事实也证明了我的说法，行动开始时，一直喧闹繁华的街市瞬间消失的不见一个人影。

　　枪战必不可少，但是我在寻着一个人——古力！
　　接到华子的电话，他告诉我古力的车已经离开事发地点，朝着码头的方向。骑上摩托，疾速追去，赶到码头时，只有那辆奢华的有些过分的轿车安静的停在一旁，车门大开，一个人坐在后座，头顶一枪毙命，身上有很多不致命的枪伤。
　　是威哥。
　　在枪林弹雨中，古力能将这人带走，然后折磨一番后才扬长而去，可见他根本没将我们这些警察放在眼里，他只是在警告，警告其他妄想跟他进行交易的人，若要跟他交易，先把我们这些愚蠢的警察摆平！

　　回到警局，大家都没有吭声，两个头目，一个跑了，一个死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得到，大家都有些沮丧。

　　“范组，那些人怎么办？”华子问道，他还负责善后处理，我望向范组。
　　“抓了一些喽喽，也问不出什么，就这样放了只会让市民嘲笑我们，若是定罪，他们顶多被关一个星期，还要浪费警局的粮食！”范组有些为难。
　　“有自己人没？”我指的是线人。
　　“或许有，但是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放出去很容易被其他人怀疑。”
　　“带我去看看！”警局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每个警察都有自己的线人，相互间并不介绍，一是警察间也存在竞争，再就是防止内鬼。线人也乐意这样，因为他可以将线索卖给警察A，还可以卖给警察B。在没有想到更好办法前，大家都遵循着这条规定。

　　房间里呆着十多名年轻人，其中不乏未成年，在一个角落，我看见了祯彦。他显然看见我，我一进门时，他就将头扭至一旁。
　　我有些好笑，就算问题出在昨晚那个问题上，该扭头的也是我，而不是他，他倒好，一大早就跑了，还跑去火拼，当自己真的是猫，有九条命？

　　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群，我望向一旁的警员，“做警察有时候很辛苦吧！”
　　那名警员有些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但是看见范组的出现，显然知道我们是不易得罪的人，遂笑道，“还行！”
　　“警局很小气的，哪怕我们每次出去再也回不了，但是警局不会给我们一点点的奖赏，若是中途死亡，还领不到养老金！”警察的养老金十分吸引人，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当警察的原因，但是前提是你在退休前没有死亡，这也是为什么警局多废物的原因。
　　“是这样！”警员有些眼红，我戳到大家的痛处——一个月前一名警员追捕凶犯时，被杀身亡，警局只是给予最简单的处理，因为他是在休假时管了闲事，同样他没了养老金，他那名怀孕八个月的老婆哭得一塌糊涂。

　　“所以，我们当警察的难免需要心理医生，但是请心理医生又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我继续笑着，“动手吧，将所有不满发泄到他们身上，只要不出人命！”
　　“啊？”警员还有些吃惊，一名混混已经被另一名警察打到在地，不多时这名还惊讶中的警员也参与到殴打行列。

　　走出房间，我吁了一口气，坚定的朝前走去。
　　“你的办法不错，即保护了线人，也让各方面无法开口说话。”范组有夸奖我的意思，“只是那群少年会很恨你吧！”
　　我不可置否的继续前行，拐弯的时候，我转过头去，“老狐狸，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喝一杯！”十几个人中，只有三分之一未成年，他却只提未成年，肯定是看出些什么，但是我懒于计较，况且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没有伟大到去管人家心理是否正常，我只是想借别人之手好好教训祯彦一顿。

　　祯彦一瘸一拐的出了警局，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即便如此狼狈，还是掩盖不了他的美。
　　一个小时后，他行走在沿海公路上，夕阳的余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我骑着摩托，不紧不慢的远远跟着。
　　我们住的公寓在半山腰，前面有很长一条阶梯需要攀爬，他没有回头看我，抬头看了眼有些看不到顶的阶梯，慢慢的爬了上去。

　　我进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洗好澡出来，等到我洗完澡出来时，他一声不吭的看着电视，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削着水果。
　　“还疼吗？”我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摸上他脸上的淤青，他偏了偏头，躲过我的手指。
　　“还在生气？”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却一把打开我的手，一脸怒意的望着我。
　　我望着他，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很犀利的眼神，片刻后只剩下迷茫……还有迷离。
　　“明明是赶我走，却在我走后，又要打我。”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变声期的性感。
　　我没有说话，确实昨晚说那话有这个意思，或许是给他提个醒……对，是提个醒，你迟早要被我赶走，我不希望到时候被一个未成年纠缠，善后处理不是我的特长。
　　“你什么意思？”他望向我，带着迷惑。
　　“安静的离开就好，不要跑到我眼前去火拼，下次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警匪交战时，很容易误伤到谁！”我的语气冷淡，带着疏理，这感觉不错，让我找到一点做女王的骄傲。

　　“是吗？”他放下水果刀，轻轻的咬了一口苹果，然后丢进垃圾桶里站了起来，“是我笨，没太明白你的意思，以后你会看不见我。”
　　他没有走掉，因为我拉住了他的手，并且让他跌坐在沙发上，在他恼怒之前，我吻了他，带着苹果的清香，让我久久不能离开。

　　“欺负我，你很开心？”带着鼻音，他快要哭了。
　　“嗯～”我憋着笑，趴在他身上不想起来，他真的很香，但是他从来不用香水之类的东西，这是个干净的孩子——骨子里的干净。
　　“我饿了。”他吸吸鼻子，开始变得懒散。
　　“想吃什么？”我轻声问道，听着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的心跳，我开始在想，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牛奶，慕司，冰淇淋，奇克……”他说了一大堆甜食，我有些恶心。
　　“吃多了会胖！”
　　“胖了，我就会自己离开，不会想要赖在你身边。”
　　“喜欢我？”
　　“嗯～”
　　“那说你喜欢我，一直说到我心软为止！”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那夜他一直说着喜欢我，我迷糊的睡去，梦里妈妈正站在阳台上给兰花浇水，妈妈笑着对我说，这颗兰花你喜欢吗？我望去，是一窝黑兰，兰花中的极品，一百个人养它，一百个会养死，但是妈妈不一样，梦中的黑兰开得茂盛，鲜嫩的花瓣带着晨雾，娇嫩的让人爱怜。

　　日子一天天过着，天气还是这样炎热，很多时候我蹲在花圃旁劳作，他会抱着水壶安静的等在一旁。
　　“好了！”我指了指刚刚种下的一棵兰花，他便开始给兰花浇水，我一直在种兰花，只是这花十分娇贵，一不留神就死了，直到最近，我才找到一点点经验。
　　种完兰花，水壶里的药水还剩一点点，多浇不易，正想拿去倒了，想起什么，我将水壶里的药水淋到他的头上。
　　这次他没能再懒洋洋的挥去头上药水，而是受惊般的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倒了有点可惜，看浇到你头上，能不能长高点！”我笑道。
　　“会弄坏头发的。”他有些生气，冲我瞪眼。
　　“没见过哪个男孩儿像你这么爱美！”
　　“我是靠这个吃饭的，不然你不要我了，我要怎么活？”说完，他冲进厕所，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呵呵～”我轻轻笑了起来，开始蹲在地上洗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