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孤独呼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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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敢——”
灰蒙蒙的夜晚，雨滴打在肩膀上、鞋子上、颧骨上，低沉嘶哑的声音裹挟着整个城市背后的刻毒，击垮了年轻的美利坚。蝙蝠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街道上偶尔有几道光一划过天空。这怪物和人类的结合体的背后好像站着哥谭每一个受苦难的人，活生生地挣扎在地狱里直到麻木，希冀了一辈子没等来光明，对男孩姗姗来迟且高高在上的共情发出了积蓄已久的愤怒嘶吼。
“自以为是、傲慢地以为——”蝙蝠如同利刃般苍白的嘴唇卷出一个扭曲的嘲讽。“自己能够感受到人类的悲哀。”
破碎，倒印在男孩的瞳孔里，一个被切碎的城市。
阿尔弗雷德·琼斯从梦里惊醒，“啊啊”的无意识叫喊几声，心悸地喘息着。他去抓自己的头发，摸到了一手潮湿的冷汗。
然后他发现自己背上的布正冷冰冰地贴在脊梁上，和他因为粗重呼吸不断张开的肩胛骨一起。
“操。”这男孩恨恨地骂了一句，自言自语起来，“我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该死的蝙蝠，讨厌的蝙蝠，我见过数以万计的人。哥谭是我的城市...”
他抓起床边的外套，拉链划到了掌心的伤痕，疼得瑟缩了一下手。
“太讨厌了。”阿尔弗雷德对着墙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上的变形金刚海报抱怨，“没有人告诉过我该怎么做啊。兄弟他没有这些问题，欧洲的那群人尽是一起长大，耀和本田就不说了，都是老爷爷...我想改变哥谭，我能理解它，为什么蝙蝠侠那么不领情。你说呢，领袖？”
他对着海报上的擎天柱碎碎念：“好啦，现在我在大都会。打算去见见超人，问问他的意见。顺便交点新朋友，舒缓一下心情。待在哥谭的两个月我快被负面情绪压垮了。”
阿尔弗雷德很少感到迷茫。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年轻璀璨的国家，以不可思议的迅速冉冉升起，成为全世界的万众瞩目。而相应的，他孤身屹立于世界之巅。
当安东尼奥为弗朗西斯在山脉顶端唱起歌，法兰西与英格兰隔着广袤海面初次感到对方的存在，或是更早的时候，瓦尔加斯兄弟倚靠在罗马的怀里，东方的赛里斯带着另一种繁荣敲开地中海的门...那些国家诞生的黄金时代，他们从不发之于口的孤独在相似与争斗里得以缓解。
而阿尔弗雷德·琼斯，他走得太快，早早地抛下了北美的兄弟。恍然发觉之时，那些蓬勃的热情织就了无解的孤独。他无法从外部得到慰藉，没有人与他相似，世界是多么变化多端，永远不知道先辈的话语有多少可信。
王耀给有些沮丧的美国男孩下了一碗热乎乎的龙须面，在较紧的胃感到舒适时，黑发东方人说：“向里寻找试试看吧，阿尔。如果没有人可以帮助你，那么你必须自救。”
阿尔弗雷德鼓着腮帮子，嘟哝着问：“什么向里？你这老狐狸坏得很...”
男孩抽了抽鼻子，看起来就像只委屈的大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低着，游移不定。
“你能理解他们，无论是正直的警察、睿智的领导人、普通的白领，还是腐败的官员，或是丧心病狂的罪犯。甚至是那些所谓‘英雄’”王耀说，声音逐渐温和，“阿尔弗雷德，上天使我们必须负起责任。你其实一直在做，只是无意识。很多时候...你会发现，没有人能救你，你只能自救。”
顿了顿，他微笑起来，平静地说：“我是这样挣扎了几千年，男孩。”
阿尔弗雷德喝光了汤面，擦了擦嘴角：“也许吧...我试试。”然后他皱起眉，严肃地说，“英雄才不是所谓，英雄就是英雄。”
王耀耸了一下肩：“随你怎么说。”
美利坚谨慎地缩起蔚蓝色的眼睛，难得不确定了起来：“不过谁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
中国人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在开导孙子，咬牙切齿又不情不愿地说：“阿尔弗雷德——不管怎么样，你知道的，我们都喜欢你。”他有点窘迫地咳嗽一声，揉了一把男孩的头发，“我们都喜欢年轻人，你让我们感受到了生命力。”
也许呢？阿尔弗雷德套上运动装，翻身下床，汲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把自己整饬得光鲜亮丽，镜子里又印着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
他看向自己掌心毫无起色的黑色伤痕，嘀咕着想。耀，你这混蛋，我第一次尝试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阿尔弗雷德在全国都有各种安全屋，以供他兴致上来的逃家之旅。大都会当然也不例外。
他们说他属于白宫，属于华盛顿，政治家们用这些漂亮话来欺骗他们的祖国留在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里。美利坚时常为这种仿佛豢养宠物般的心理感到可笑：他们认为他年轻而意气风发，易于哄骗，缺乏阅历，却不曾想过他懵懂无知的幼年时与苏格兰人口齿清晰地分辨，意气飞扬时有着华盛顿陪伴在身旁。
就特工们那点技巧，还不够阿尔弗雷德逗着玩儿呢。
阿尔弗雷德叼着吐司片回到餐桌上刷手机时，电话响了。这是他到大都会的第三天——
“哈罗。”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温和地说，“这里是克拉克，你最近有空吗？”
阿尔弗雷德咽下嘴里的面包，跷起腿搭在桌上，懒洋洋地靠在椅背里，轻快地回答：“答对了，克拉克。老天，我等了好久你这个电话啦！”
刚下班的小记者夹着手机寻找自己零钱，顺口回道：“我想你来大都会，总要先有个地方住，可能要花一点时间。所以忍到现在——出来喝杯咖啡吗？我今天提前下班。”
阿尔弗雷德瞥了一眼钟，意识到自己真得累坏了，连续两天一觉睡过了头。但他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里的吐司，以免露出任何马脚，一本正经地说：“好啊，我还没和你交个底呢老兄。我是阿尔弗雷德·琼斯，自由摄影师。”
“克拉克·肯特，是个记者。”对面微笑着回答，“那么，上次那家咖啡馆见？”
“好，咖啡馆见。”
电话挂了。
新朋友多么温和体贴，但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翻了翻白眼。
“上帝。我讨厌记者。”他喃喃，“他看起来那么可爱，怎么会是个记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孤独呼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