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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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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禾。怎么了。”毕旭艰难的转头,他不悦的看着背对着他的孟世杰。以为是他说什么话招惹到晏禾。
“没事,你们先走,我马上来。”晏禾看着孟世杰渐渐恢复正常的表情,松了口气。
孟世杰回过神来,满嘴铁锈味,疼的叫出声来,可怜兮兮的伸出舌头小心碰了碰舌尖的伤口,他疼的脑子发胀,一时竟问不出话来,茫然困惑的看着晏禾。
晏禾从包里拿出瓶水给他漱口,问道:“还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他含着水摇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心里不解:他不是应该在地道吗?这是什么地方?
晏禾接着问:“那你感觉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孟世杰抚着胸口,心脏激烈的跳动,像是要冲开胸膛一样,他对晏禾说道:“心脏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舌头疼,脸也疼。”他眼神惊惧,声音发颤“我,我怎么了?”
晏禾不知如何解释,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怎么,别想这么多了,大家都出去了,我们也快走吧。”
“哦哦,好”他沉浸在惊惧中,根本做不出反应,只是木然的被晏禾推着前进。
孟世杰惴惴不安的走进地道,因为害怕,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晏禾,一直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笑话,缓解情绪。
晏禾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透过微弱的灯光,仔细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见过孟世杰的变化,晏禾更加坚定了景思不是好人的想法,不,可能他都不是人。
晏禾相信自己的直觉,尤其这次还异常强烈。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团云雾一样的黑气出现在密室,凝成人形,拿着手杖的瘦削青年,景思邪佞的看着晏禾的背影,伸舌舔舐着牙齿,突然伸手插进胸膛,喷溅出的血液染红了手背,他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搅弄着手指。
他慢慢从胸口处掏出一块黑色的肉团,扔进地道。狰狞的伤口出冒出一缕缕黑色的丝絮吞噬外涌的鲜血。慢慢伤口收缩,最后了无痕迹。
肉团离开手掌便化成黑色的雾气,迅速渗入墙壁,顺着一个方向涌去。
鸣骞撕裂结界进入古堡,这一处天地雷雨交加,狂风怒号,与外界月朗星稀的天气截然不同。鸣骞皱眉,这处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可以引动天地云雨,这份恶念的力量不可小觑,同时越强大的恶念也越贪婪,他们喜好吞食人类的灵魂,尤其是纯粹的灵魂,而晏禾对他们来说正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鸣骞迫切想要找到晏禾,但就在他撕裂结界时。
那份强大的神力波动到了景思,那是让他日夜痛苦哀嚎的压迫力量,将他囚禁封印逃不脱的梦魇。
刻入灵魂的痛恨但又有出于本能的渴望。
景思双目赤红,癫狂的看着结界中的鸣骞,高高在上的神明依旧清风霁月,冰冷无情。
他颤抖着双手,狠狠撕碎黑雾凝成的虚影,把它吞吃入腹。贪婪的舔着猩红的嘴唇,阴恻恻的笑着。
他决定了,不去吞噬那个女孩的灵魂,他要把她洁白的灵魂扯出,当着神明的面,染黑她,撕碎她。
高高在上,天生尊贵的神明,看着他庇佑的信徒灵魂被恶念沾染,变成厉鬼,那时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景思笑声嘲讽,天生无暇?可笑!既然无暇又怎会生出他来,难道他为恶念就要被湮灭,他有什么错?错的是那愚蠢的神明,坦然接受它的存在不就好了,为恶如何,为魔如何,卑微弱小的人类就应该像蝼蚁一样被踩踏。为什么愚蠢的神明要去怜惜贪婪的人类,耗尽万年修为来压制封印他,真是可笑。
景思怒火中烧,黝黑的眼珠变成赤红色,妖异可怖。他改变想法,决定放弃逗弄这些弱小的人类。
他要神明无力的看着他庇佑之人的灭亡。
他要神明从圣洁的神界坠落
他要,神明张开怀抱接受他当初视若猛兽的恶念。
融入墙壁的黑色肉团变成雾气从走廊溢出,缓慢细小,像偷偷筑巢的蚂蚁一点点飘散开来,并未被在走廊等待的一行人发现。
现在是11:48
众人分散在走廊的两侧,闲聊等待。
“哈欠--”荀绿白困倦的倚在墙上,恹恹的问道:“我能不能去睡觉?”
“不能,你是猪吗?”毕旭扬了扬拳头威胁她,“而且还有十分钟就十二点了,你回去睡觉,说不定老鼠也跟你回去睡觉,爬到你的被子上,你的脸上……”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余光瞥着荀绿白生气的表情,越说越起劲。
“晏禾,你看他!”她气的跺脚,朝晏禾告状。
晏禾抬眸看了他们两眼继续闭目养神。在密室和孟世杰对峙让她心神俱疲,累的双眼发涩。
但好在出了地道,孟世杰就恢复了正常,而且她也没看到他身上再出现黑线和奇怪的蠕动,就暂时不再盯着他。
“晏禾,你怎么了?”荀绿白见她毫无精神,担忧问道。
“没事,眼睛疼。”现在这个古堡的秘密毫无头绪,景思也没有踪影。她如果贸然说出孟世杰的异常只会引起大家的恐慌,还是暂时放在心里。
面对这种超脱常理的灵异事件,晏禾也没辙,她也是靠着胆子大才做到这么冷静,但是想到一旦真出什么事,她也心慌害怕,目前她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寻找神明的帮助。
她手里捏着鸣萃,回忆昨天鸣骞和他说的每一句话。
思来想去,他根本没告知用鸣萃联系他的方法,晏禾心里泄气,不停地摩擦着珠子,心情烦躁。
难道就这么在这里当人家的盘中餐,任人宰割,任他戏耍,晏禾越想越气。
凭什么景思那鬼要找上他们,安城二十多个鬼屋,十几家密室逃脱俱乐部,那个该死的景思哪里不能去,哪里人不比这里多??
“**”
走廊迎来寂静
“!!”众人惊讶的转头看向她,尤其是毕旭和荀绿白眼神像看外星人一样。
“晏禾,你怎么能说脏话!!”毕旭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虽然你平时随性惯了,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但是也要注意呀,有什么得罪你的人交给我,我绝对教训的他祖坟开花。”毕旭若有所指的眼光飘到孟世杰那里,言语不善。
晏禾说完,猛地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吐了吐舌头,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想到了一些生气的事。”
内心:景思#¥%#&&%
毕旭不相信她说的没事,凑到晏禾身旁,小声耳语:“是不是孟世杰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他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语气凶狠。
晏禾无语,“没有,你怎么就看出人家不是好人了,不过他是有点奇怪,你多注意一下。”
“是不是,是不是,肯定有问题,不然你也不会让我注意他。”毕旭看着蹲坐在一角的孟世杰,继续说道:“当时在密室我就感觉他奇奇怪怪的,你看现在,一句话不说,不知道打什么坏心思。”
舌头肿胀发疼不能说话的孟世杰无辜风评被害。
晏禾简直对他无语,但是有点警惕也是好的,省的情况来了,人吓跑了。
秒针走完最后一步,客厅内笨重的摆钟尽职的敲响午夜的钟声,沉闷古老的铜铁碰撞的咚咚声响彻古堡。
像是潘多拉魔盒的解锁声,未知的不可名状的张牙舞爪的属于午夜的幽灵被释放。
窗外呜咽的风声像是恶鬼的欢呼,对即将被屠宰的羔羊的嘲笑,有吱吱的啃食木头的声音从四面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风吹熄了烛火。
黑暗中一双双红色的眼睛贪婪的看着走廊上的众人。
它们吱吱的叫着,细小尖利的爪子钩扯地毯,密密麻麻的红眼睛涌来,快速的向楼上光亮处移动。
灰色的肥壮老鼠,一只叠着一只,努力攀爬着楼梯。
“啊!!”荀绿白和柏欣姐妹尖叫出声,抱着一起紧闭着双眼大哭起来。
于秋看到这一幕已经恶心的说不出话来,捂着嘴不住的干呕。
江理脸色苍白,紧紧拽着梁铭的衣袖。
梁铭也意识到现在情况不对,紧皱着眉头,当机立断的决定:“毕旭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开门,我们出去。”
毕旭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按照梁铭的吩咐掏出手机,颤抖着拨号。
“嘟嘟嘟--”
“没,没人接”他惊恐的看向梁铭。
“后退,进房间”梁铭冷静的说。
下面的老鼠越来越多,吱吱的叫声刺耳恶心,它们不顾一切的向上攀爬,一双双贪婪的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们,像是在看即将入口的美食。
似乎是攀爬的速度太慢,诱人的美食离开视线,那些老鼠叫声焦躁,爪子撕扯着同伴的血肉。被血腥味引诱,它们开始互相啃食,老鼠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
楼梯上的精美地毯叠满了老鼠的尸体,细碎的肉末,和不断攀爬的眼睛闪烁着红光的老鼠。
梁铭带着他们不断后退。
“打不开,已经是第六扇门了”梁铭慌张的拧着门把手,眼神无助恐慌。
“下一间”梁铭冷静的看着他。
他镇定的神态让人安心,毕旭几人深呼吸稳定了情绪,接着寻找能打开的房门。
古堡构造一分为二,客厅有两个楼梯,一个通向客人住宿的客房,另一个则通向解密区。两处没有联通。当初毕言设计密室的时候设计了十个故事,一个故事需要使用的房间就是三四个,所以现在大部分房间都被锁住。
回不了客房,探长卧室在走廊前端,并不安全。
他们只能碰碰运气看有没有机关失灵的房门没有被锁上。
已经试了一半的房间,鼠潮汹涌而上,已经有三两只灰色的老鼠爬到走廊,速度飞快的朝他们跑来。
“啊,怎么办,怎么办”荀绿白吓得六神无主,紧攥着柏欣的手,双腿颤抖。
已经慌神的众人并未发现晏禾和孟世杰的失踪。
吱吱--
老鼠越来越多,灰黑色的皮毛沾染着血液,密密麻麻涌来。
灯光下的影子鬼气森森,像活过来一样,不停地舞动。
“先后退,去书房。”梁铭把江理朝身后一推,“于秋,你的风油精借我用一下。”
“啊?”于秋一愣,她晕车晕的厉害,平时身上总是常备着晕车药和风油精,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依言把包里的风油精丢给他。
梁茗冷静的看了前方涌来的鼠潮,离他们还有十几米的距离。
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倒出一半后,把风油精兑了进去,拇指堵住瓶口,上下摇晃。
大步超前跑去,在距离鼠潮四五米的地方,把兑了风油精的矿泉水倒在了地毯上。
瞬间风油精清凉刺激的味道扩散开来。
老鼠嗅觉灵敏,闻到风油精刺激的味道,开始焦躁起来,叫声尖锐,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快走”梁茗边跑边喊,掏出手机搜索起猫叫声。
按下循环播放,音量开到最大把手机扔下。
喵——
声音尖利,鼠群开始躁动。
天敌的叫声,刺激的味道让它们不敢妄动,焦躁的原地打转。
看到梁茗几人逃离,墙上的影子发怒一样猛烈的摆动起来 。
焦躁的鼠群突然安静下来,鼠眼红光闪烁,一改刚刚忌惮害怕的样子,毫不顾忌的朝他们冲去。
几人已经跑到书房前。
看到鼠群的异动,毕旭急迫的转动书房门把手。
推来一条缝,他像见鬼了一样猛的关上。
瘫软的倒坐在门口,望着众人,脸色苍白,脊背发凉,颤着手指着书房,结结巴巴的说:“里……里面有……蝙蝠。”
“整个天花板都是”
他像浑身没了气力,双腿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 。
身后依靠的房门传来令人牙酸的抓挠声和蝙蝠的唳叫。
毕旭脊背僵直,后颈被冷汗浸湿,不敢回头
梁茗闻言,一皱眉头,看了眼身后已经接着前进是鼠潮,布满蝙蝠的书房。当即决定再试试有没有别的门能打开。
死马当活马医,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办法。
还剩二十扇房门,他一间一间尝试。
雕刻着藤蔓花纹的门把粗糙硌手,甚至还有雕刻的蔷薇花,花瓣尖锐,在他手背划出红痕。
蔷薇花……
梁茗停在这扇门前,深吸一口气,镇定了思绪,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