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军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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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军训
宿舍是八个人住，有空调，独卫和洗漱台。房间不小，八个人也不觉得很挤。
应该是不熟悉的原因，大家都保持着友好的距离。第一天是属于老师的见面课，一上午的时间认识了三个老师，剩下的大部分老师会在今天之内见到面。
“老师迟早要过来给你们上课的，大家就等着吧。”这是涂明在邀请物理老师来见面会被拒绝之后说的话，像安慰我们，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从昨天进校，到今天开始正式认识老师同学，认识这个学校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处在蒙圈的状态当中。同学老师都是厉害的角色，我开始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很难过。
我们班级位于楼梯口，出了后门就可以直接下楼。涂明正在讲台上给我们将开学事宜，让我们乖一点别惹事，后门忽然传来很有力量的整齐脚步声，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但是走廊上的声控灯被那响亮的声音震亮，所有的人都往窗外看，李健洪也从自己的习题本上抬起了头好奇地看着窗外。
涂明拿起茶杯，走出教室。
易小铭看见涂明走出了教室，立刻站起身来想把右手边的后门打开，刚刚开了一条缝，就看见一个身影迅速地跑过去，吓得他又赶快关上了门。
“哦！吓死了~”易小铭拍拍自己的胸脯。
是教官，军训的教官。
一个很黑的男人，笑起来只能看见白的发光的牙齿。
他站在涂明刚刚站着的位置，站得很端正。
“大家好，我，David。”
……英文名？
“接下来的一周，我带你们军训。明天早上七点半，在教室集合然后去操场军训。”
David说完就飞速离开，丝毫不管在教室里愣住的同学们。
涂明拿着自己的老年茶杯走进来的时候，班里乱做一团，大家都对马上开始的军训充满了好奇。我和李健洪讨论起来，彼此都说自己的体育很差，对军训的非常紧张。易小铭趴在桌上，听到我们俩的讨论，嗤笑一声。
“两位妹妹，你就瞧好哥哥军训时的飒爽英姿…”
“喂，小铭儿，乱七八糟说啥呢？”坐在他前面的男生转过头来和易小铭聊上了。
涂明应该能够充分的理解大家的心情，于是大手一挥，让我们回寝室整理内务去了。提前放我们回宿舍，应该是全年级行为，涂明话还没说完，就有隔壁班回宿舍的同学路过我们班，好奇地朝我们的教室里面望。
我站在门口等着欧文倩和贾依，上课前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回宿舍。我挽着欧文倩的手臂，欧文倩又挽着贾依，我们三个简直把楼梯都堵住了，好在大家都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往宿舍方向走。
南山中学依山而建，呈现一个斜坡状。新生教学楼在中庭，下面依次是高二高三的教学楼，与高一教学楼相对的是实验室，楼上是食堂和宿舍。在高一教学楼的右侧就是高四补习生的教学楼，整整有三栋。
和室友相携回宿舍的时候，瞥见安静得不像话的补习年级教学楼。只有寂静的灯光在黑夜里闪闪亮亮，一楼教室有的前门开着，能够看见一个一个垂着的脑袋。我们的喧哗与他们是不相容的，甚至是排斥的。
一个暴躁的男孩的声音从楼里传出来。
“吵个锤子啊！老子要学习！”
是高年级的学长的怒吼。
这一声把一年级的小孩们瞬间唬住，都快速安静地往宿舍走。
次日清晨，天亮的很早，很多学生都等在操场上。我和欧文倩、贾依吃过早餐，到操场上的时候，David站在一个阵列里，直挺挺的。他很好认，有点胖，结实的胖，又有点黑，黑得很透。
David让我们按照身高顺序站队列，女的在前男的在后。
我在二排，旁边是一个胖乎乎的女生。她站在我旁边冲我眨眨眼，像个眼睛很小的圣诞老人。主席台上的话筒质量不好，音量大的吓人，电流声刺啦刺啦。主持人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尖锐的声音让我前面女孩身子一震，差点倒在我的怀里。
秋老虎气势汹汹。操场上没有一处面积大的树荫能遮挡住整个班的人。
涂明撑着一把雨伞，在旁边使劲地给我们加油打气。
“各位同学们啊，要坚持啊坚持啊！”
“军训是你们高中生涯的第一道槛，人生还会有比这还难的槛。”
我特别想把涂明的嘴封起来。我想我的“战友们”也是这样想的，因为我看见了圣诞姑娘的白眼。
David让我们站军姿，站一个上午，从八点到十一点。他像其他的教官一样，板着脸，时不时地拨弄学生放在裤缝边的手，但是他大部分都是去男生那里捣蛋。
“我发现一个没有贴紧裤缝的手，我们就减少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诶！嘿嘿！这里~就有~一个！全体多站十分钟。”
所有人都不可以说话，但是气氛完全变了，David说话之前是静悄悄小心翼翼地氛围，现在应该所有人都想打他。
教官的声音在操场上此起彼伏，David趁我们不能动的时候选出来两名个子高的标兵。女孩叫“珍妮”，男孩…我不认识他。“珍妮”是涂明眼前的红人，有涂明的地方，就有“珍妮”。
但是很奇怪，难道作为英语老师的涂明叫人都叫的是英文名吗？
两个标兵是单独训练的，他们俩可以走，剩下的人只能站军姿。
“吁！！！”长哨声是休息的指令。
班上所有人都软趴趴地坐在地上，关系好的就靠在一起。和室友之间隔了几个人，不好过去插话，待在原地，听身边的女孩子们讲各自的小秘密。秘密是用来交换的，是人和人迅速拉拢关系的绝佳手段。
听了秘密，大家都是一伙的了。
“你陪我去买瓶水吧。”圣诞女孩扯了扯我的袖子，看我点点头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去校园超市买水，需要穿过整个操场。现在所有的同学都在休息，走动的人不多。当我站起来时，似乎感受到了四周汇聚过来的目光。带着好奇和打量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好像扒掉了身上的衣服，整个人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圣诞女孩叫张星星，很可爱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样。
她拉着我站在队伍最后面聊天：“那个李月，让我给她带一瓶矿泉水。你帮我记一下。”
“哦好，李月是哪个？”队伍慢慢地向柜台前进，马上就到我了，不买些零食都对不起我跑这么远。
“哎呀！就是那个短头发的！”她看着我迷蒙的眼神，使劲拍拍我的手。“就是那个混迹在女生堆的‘男孩’！”
她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是谁了。
“那么…ta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是个头发很短的同学，像个男孩却总和女孩一起玩。
“你没在隔壁寝室见过她吗？”张星星撑着手，踮起脚，把身子往前探，抱走了买的几瓶水。
原来是个女孩啊。
回到队列的时候，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嗯，的确更像个女孩子。
我的心情一下就放松了，她转头狐疑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笑笑。
李问看见我，和我热情挥了挥手，正要坐起来时，集合哨吹响了。我俩对视一眼，无奈的撇撇嘴。
“诶！你没事吧，兄弟！”
“你的脸好红啊！”
“你是不是中暑了？！”
站军姿站得昏昏欲睡，被身后男生们喧闹的声音吵回一点神来。
一个男生脸被晒得发红，红得像过敏了。他被人群吵得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自己露出来明显晒伤的手臂，嘴里还嚷着“没得事没得事”。
David看到他笑了：“小伙子，你咋比小姑娘还娇气呢？”
涂明撑着雨伞从仅有的一排树下跑过来，着急忙慌地把男孩带去了医务室。易小铭屁颠屁颠跟着去，我和李健洪都觉得他就是为了蹭医务室的空调！
第一天，这个男孩就脱离了军训的队伍。第二天，他和涂明一起站在雨伞下，看着我们。第三天也是这样，一直到最后一天。
军训一周，军姿每天都站，连教导主任都警告我们：谁犯错误，就先站三个小时军姿再开除！不得不说，这极大的安抚了新生躁动的小心脏。
彻底David说再见的那天，下雨了。一周的艳阳天，只有这天下了些毛毛雨。晒得像个煤球的同学们，无语地看着天，对教官的不舍远远不及对老天爷的恨。
David不叫David，叫戴海文。他厚重的口音，蹩脚的普通话，关键是他还很凶！白瞎了这么温柔的名字。
贾依告诉我，David是一个消防员，对消防事业爱的贼深沉的那种。
我看的出来，一个连自己的□□昵称，签名都是消防车的男人，当然对他的事业充满了敬畏感。但是这个男人和她女朋友分手了，他聊天的时候告诉胖子，易小铭打听到消息后又迫不及待地告诉了我。
“她一点不喜欢我，喜欢的是我身上的军装。”很可惜，David穿上的是消防服。
我知道对于爱情而言，可惜是没用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军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