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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剑伤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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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前几日特意悄悄出宫请了城里的马良神医,如今正希望他能联合太医院里的太医们一起研究她中的这种毒。
事关重大,她不希望走露消息,所以避人耳目来了太医院,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上姜渊。
姜晚和马良一同把姜渊扶到椅子上坐下。姜渊脸色很不好,又怕被她看出什么来,索性把脑袋偏向一边不去看姜晚。
马良准备帮姜渊解开衣服,姜渊整个人都别扭的很,一直给姜晚使眼色让她出去。
可姜晚因为太担心都直接忽视了,只催促道:“马大夫,你快看看六皇子到底怎么了?”
姜渊见她这般焦急,心里有些道不出说不明的意味。
姜晚那样的眼神,是在担心他么?
马良把姜渊的上衣解开,姜晚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着那些被鲜血染红的纱布,眼里都是心疼和担忧。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剑伤?”
姜渊并不是个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也没打算供出楚荣的所作所为。
他淡然的笑笑,“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剑都刺到胸口了,怎么会是小伤?”姜晚蹙着秀眉,疑惑不解。只是姜渊避开不谈,她也不好再问。又快速想了想书里的内容,关于姜渊莫名其妙的会受伤这点,毫无头绪。
从江月私自提前见过姜渊之后,很多事,早就改变了方向。
马良一层层拆开纱布,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伤口,姜渊疼得紧咬着牙关,眉头拧成一团。
太医院里通常都是太医们去宫中为这些王孙贵族出诊,很少有人会直接上门找太医,相对应的太监和宫女就少了。
姜晚只顾着盯着看,情不自禁掏出手绢替姜渊细细擦拭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姜渊身体却愈发不自在,像是打开了毛孔开关,汗水延绵不绝的涌了出来。
接着就听马良略带责备的声音响起,“伤口都已经感染了,之前怎么处理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渊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尴尬的笑了笑。
姜晚何等聪明,瞬间就猜到了是冷霜殿物资不足,只怕这些伤口,都是他自己处理的。
她略有些不满,甚至有些赌气,“江月呢?你不是把她要过去了么?难道她没帮你处理?”
其实姜晚真正想问的是他俩之间的关系,语气竟有些酸,“还是你不舍得使唤,所以宁愿伤口化脓自己来,也不愿让她担心?”
姜渊答非所问,“那你呢?你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何时也要亲自到太医院来了?随便招呼一声让太医们去公主府上出诊岂不是更好?”
姜渊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他想到江月说姜晚活不过十六岁,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倒计时。明明是想关心,却用了这么种挖苦的方式。
姜晚犹豫了几秒,姜渊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马良。发现他的穿着并不与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们类似,不禁有些好奇。
“马太医,本宫之前好像从未在宫中见过你?”
马良是个刻板又一根筋的典型大夫,认为宫里的太医们都自视甚高,又没真本事,自骨子里看不起。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我不是宫中的太医,只是个普通的大夫而已,六皇子当然没见过。”
姜晚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请来了马良。马良虽然刻板,但有一颗慈悲为怀菩萨似的好心肠,哪怕是为了病人要进宫与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合作。
姜渊很快就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姜晚私自来太医院就很可疑,尤其还带了个宫外的大夫,避人耳目,难道要私自调制什么秘药不成?
姜晚打心底里感激马良。但此时气氛颇为尴尬,姜晚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私自请城外大夫的事,不礼貌的打断了他。
“一个称呼而已,马大夫不用太在意。今日之事多谢马大夫,还烦请您给六皇子多开些药,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本宫一定差下人们及时送过来。马大夫还要看病人,本宫就不留在这里多叨扰了。”
姜晚越是掩盖,姜渊就越觉得奇怪。
姜晚收回手帕,愈转身离开时,刚一侧身,就在门口对上她最近这段时间最不想对上的人。甚至有种秘密被捅破的感觉,这种滋味非常不好受。
“晚儿,你来这里干什么?”楚荣的语气算不得好。
自江月给他说姜渊约姜晚在太医院见面,打算向姜晚揭发他刺伤六皇子的事情,他再也坐不住,立即起身冲到了这里来。没想到还真被他抓了个正着。
姜晚对楚荣的小别扭,还停留在上次他在她笄礼宴会上莫名其妙的舞剑,闹得最后气氛冷寂。但姜晚始终没真的怪过楚荣,此时见他声音这样大,不由得意外。她私自请城外大夫入宫的事,难道被发现了?
她用笑掩饰,“荣哥哥,您怎么也来了?”
姜晚这些动作落在楚荣眼里全成了欲盖弥彰,他无法抑制的怒火升腾而起。他看了姜晚一眼,却未直接搭话,而是绕过她与姜渊对视。
他语气愤怒,“姜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枉本世子当初在皇上面前替你说好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晚儿面前装可怜,实乃小人行径!”
姜晚狐疑的扫视过两人,直觉有猫腻,“荣哥哥您什么意思啊?还有……您怎么能直呼六皇子的名讳。”
楚荣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实为不屑。
姜渊不知道他为何来的这样巧,但还是解释道:“荣世子你误会了,本宫并非装可怜,而且恰巧在这里与公主遇上,左右不过多聊了几句。”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宫里那么多太医等着晚儿召唤,晚儿没事会来这里?还说不是你想向晚儿告状私自约她来这里。”
楚荣明显不相信,别说是他,其实姜渊也不明白。
姜晚一直朝他使眼色,她来这里本就是秘密行事,若要闹得人尽皆知,气走了马良,她且不是白忙活一场。
“好了荣哥哥,你别胡闹了。”
楚荣的怒气在听见这句“胡闹”之后彻底爆发,姜晚有多偏袒他就有多记恨。
“晚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本世子胡闹?你为了这么个男人说本世子胡闹?你知不知道心机最深的人就是你面前这个人!骗本世子刺了他一剑,反而到你面前恶人先告状,真正胡闹可恶的人是他才对!”
姜晚现在算明白了,难怪怎么问姜渊他都不肯说。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楚荣,语气微颤,像是再三确认:“你说六皇子胸口那一剑是你刺伤的?”
楚荣犹豫了几秒,难道姜晚不知道?可话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没错,是我。但晚儿你听我解释,都是因为他装失踪故意做戏给你看,我不过是小小的教训了一下他……”
“够了!”姜晚颇为生气,“什么叫做你只是小小的教训他一下,你刺伤了六皇子,不道歉就算了,跑来这里兴师问罪算什么?”
“晚儿,你误会我了,”见姜晚要走,楚荣忙追上去拉住她手腕,“晚儿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来兴师问罪,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姜渊的真面目!他就是故意装可怜想让你误会我。”
可姜晚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再看楚荣时,眼神格外冷淡,“放手。”
“晚儿你信我啊,你信我……”楚荣颇为无奈,却始终不肯放开她手,好像这一次松开,就再也抓不住了似的。
姜晚低头看了看他手,急切的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手,不知是疼的还是烦的,她眼里噙满泪水,看的人心里升起无数怜意。
“公主让你放手啊你没听见吗?”姜渊想也没用就冲上来用力拆开两人的手,好在他的伤口还没换药结束,否则这么大力指不定会再次撕裂伤口。药不就白换了?
楚荣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姜晚的手腕,那里已经被磨的通红。
也顾不得姜渊还在这里,言语行为都有些慌张,“抱歉晚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冲动,怕你被人骗了。”
姜晚在那一刻有种心碎的感觉,她不知道原主心里究竟如何想的,总之她满是失望。
“荣世子您不用道歉,是晚儿不懂事,从始至终都是晚儿在无理取闹!是晚儿配不上您。”
姜晚跑出门房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淌。楚荣眼疾手快跟了上去,从身后抱住她。
姜晚直觉满身不自在,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荣世子您放开我,我们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不,”楚荣的心里同样难受,“晚儿,你别叫我荣世子,我还是你的荣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只是太在乎你,才会忍不住失控。何况我们天生就是一对,我明日就去见皇上,求他下旨让我们立刻完婚。”
姜晚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再看他时,满脸绝望,“不用了,我明日会亲自求见皇上,求他退婚。”
楚荣当场如遭雷劈,想再次追上去又怕适得其反,只得在她身后大喊:“晚儿你说的都是气话对不对?本世子不会接受退婚的,本世子绝不接受!”
躲在墙旁边的江月见姜晚走远后才敢追出来,她挽住楚荣手臂,一副心疼姿态。
“荣世子您别气了,都是奴婢不好,否则公主也不会同世子撕破脸还要闹得退婚。不过公主要是退婚,再也不用掩人耳目出来私会了。”
楚荣听见这话更觉不自在,他是觉得姜晚怎么可能临时发这么大脾气,这在以前是从不存在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为了日后能明目张胆私会姜渊,所以才想退婚。
“本世子现在就进宫见皇上,拆穿姜渊的真面目。”
江月听见他这番话,低头的那一刻笑的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