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同行者——未完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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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霂认识季远春的确是在临床实验的志愿者招募上，不过那时候他用的不是季远春的名字与样貌，甚至脾性气质也不同。姑且用这个名字称呼他吧。
前些天，荀霂借着实验效果跟踪调查联系到他，对方也愿意用身份帮他出主意，没想到还带来了位这么厉害的散打冠军。这两个人就能顶一队人。
他给季远春发了微信感谢，对方却说，这一切还未结束。
钱钧圣这次失利后，理所当然会消停两天。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再搞事情，他们的药厂倒出了大事。
第二天，头条新闻突然爆出第一药厂与黑恶势力存在利益链条，贪污上亿的消息。消息里图文并茂，带着银行流水账面记录，甚至音频录像，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实锤。这条消息迅速引起了警方注意，官方通报开始调查——当然，披露消息的人似乎也用了些不正当手段，但这相比药厂的罪行，几乎被舆论忽略了。
钱老板再浪也是药厂重要人士，药厂出了事，他和钱老爷都首当其冲。各路媒体与调查组蜂拥而至，这段时间，他们是不可能有消停日子了。更何况他们确实有犯罪啊，上次要不是有人帮忙，估计荀霂他俩都得躺着出茶楼。
“倒没想到我这位朋友有这么大的本事，想来也是与警方合作了吧。不过，也是钱老板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荀霂看着新闻，默默给季远春发了微信。
季远春的微信名也是X。
对方称呼荀霂，用的也是别有特色的称呼。
“X先生，感谢倒不必了。希望你能攻克更多的医学难题。虽然我们的职业不同，领域不同，但我们有着共同的信仰，虽然你没有直说……是我家那位逼着我一定要我转达的。说是……要留住更多的光。”
荀霂一凛。
“很高兴看到这条路上的同行者。对了，你家那位真的是个非常努力的小可爱，你护着他，他也想护着你，知道武力上比不过，就提前保留了那次行动的证据，设置了录音录像和网页自动发布，只是提前撤销了，注释痕迹没擦干净。我家那位说了，新手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不错，他还想指点指点。”
医患关系的缘故，荀霂从未过问过季远春的家事。不过他今天的话……
也许自己从没意识到，自己不光是出于想要探索科学到极致的目的而踽踽前行，潜意识里也想要更多的光，想要光芒与温暖。
是循光而去的生命啊，皆愿沉湎于爱意的光芒中翩然起舞。同样是追光的人，也许这位季先生和他的家人……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而这世间这样的人，很多。
与此同时，陆佩衡收到了一封没有发件人信息的邮件。
“Hi，如果有相关网站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免费服务哦，也算是谢谢你荀哥了，光芒四射的小家伙~”
这，没有邮件地址怎么找你呀！而且这家伙语气奇奇怪怪，说打广告还不太像，到底是哪里来的啊？可疑，太可疑了！
“想找我了？点链接就可以给我发消息，发什么都会回复的哦。”
陆佩衡刚想着这个问题，又一封邮件过来了。
我天！这人是用读心术吗？怎么做到的！居然在自己怀疑的时候又发了邮件，时间点卡得太准了吧！陆佩衡瞬间有点好奇，同时有点不寒而栗。
他犹豫一会儿，点开了链接。
链接里面只有简单的评论框和发送按钮，
“你怎么知道？”他留了个消息。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语气很快乐的样子，网页也随着回复自动刷新。
“想知道？这封邮件的代码给你，自己来看就知道啰。”对面又发了一段代码过来。
陆佩衡一看，哦，懂了。果然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读心术，更何况是隔着网线读心！这只是个利用了人类心理反应的小机关：只要点开了邮件就触发了信号，信号返回到对方的个人邮箱服务器，服务器接收后，自动运行这段10秒后发送第二封邮件的代码。代码有些稍微复杂的语句后面还跟着注释，怕他不懂似的。
这倒是很妙，网站功能设计还可以应用一点心理学小技巧。他不由发送道：“大神好厉害！”
对面回了个表情。
“也就逗逗你，可别沉迷哥，哥也是有家室的人哦。不开玩笑了，你荀哥对我家那位有恩情，我看你俩百年好合吉人天相，也算是交个朋友，叫我狄哥就行。不过我网上身份敏感，不好暴露，你见谅。这个私人聊天页面是我建的，限制了IP，只有我们能看到哦。”
陆佩衡知道碰到高手了，突然灵光一闪，开始勤学好问。“狄哥好！那我不客气啦，关于网页这边，我确实还有点问题……”
对面看了他的提问，回复得也很迅速。
“啧，整挺甜。给我三天，我给你代码，用邮件，你再自己研究研究，看有什么要改的，随时这个留言区地址找我。”
“好嘞，谢谢狄哥！”
两个人似乎都有了小秘密，不过这样的小秘密只会让人更期待。
钱老板被抓了，他们公司自然而然安定下来，和以往一样，荀霂就继续放心地带着叶子他们研究带状疱疹的原理和药物，亲自带人去医院开展调查。由于荀霂名声在那儿，各个医院患者也都挺配合的，研究起来就方便不少。不过药物开发为了保证安全，周期比较长，可能这些患者一时也治不好，但总归是有了希望嘛。
至于檀椒的八卦？荀霂太忙，也一直没再做过配音，挺多人都挺遗憾的，陆佩衡也沉迷代码没再倒腾过，不过他答应粉丝们有时间会和檀哥一起录节目什么的。他把网站做成两栏，一栏是荀霂专题，一栏是属于他的博客，虽然没有明显撒狗粮吧，但字里行间——论文致谢啊，灵感来源啊，都透露着甜丝丝的感觉。
五月份，蘅椒的生日专场。
这天直接点进“檀椒的小窝”的粉丝们纷纷表示震惊。
“我天！这个……是蘅子的网站已经设置成首页了？这个封面动画还有相册时间轴我甜死了！”
“是直播！是直播！活的檀椒吃蛋糕！”
“啊啊啊椒椒生日快乐！这个交互绝了我沉浸了我要和檀哥椒椒吃蛋糕！”
“这个网站设计太惊艳了！平面设计动画制作还有写文案的朋友快看过来！”
“手机也能看！手机还有捡心心解锁檀椒超甜表情包的操作交互！”
陆佩衡邀请咳嗽君作画了大幅的星空背景、檀椒表情包之类，精心设计了网页版面，顺带用自动滑动的时间轴公开了一系列甜甜的照片，寥寥几句记录了这些年的故事，像是一场电影。
荀霂给陆佩衡理完发，满足地笑着，无意中入了镜，陆佩衡的表情十分惊喜，那时是还没有互相表白的两个人。“荀·Tony老师太会了！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剪头，你们信吗！”
荀霂和陆佩衡在家里，留下夕阳下的逆光剪影，是他曾经作为头像的那一张，这回看到高清大图可真是甜得要命。“这里阳光正好，他说他喜欢阳光，甜橙就像他的小太阳。”
荀霂调香时专心致志得让人心动，手边放着配方，能看见那好看的字好看的手，还有精油的玻璃瓶子上映出来的陆佩衡。“他居然会调香，分明是一个理性的人，却在依靠直觉感受美妙的气息。”
衢川岛上，抱着头盔的两个人在自拍，他们的眼睛里映着蓝天、白云、绿树。“会骑摩托车的人特别酷！他带着我在路上疾驰，几乎要飞起来了，只能紧紧地抓住他。”
还是在衢川岛，夕阳西下，一片绝美的剪影，也就是微博上那张的高清版。“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夕阳。这是我与荀哥最美的记忆。”
认真采草介绍这种植物的荀霂，大概是博物Vlog中的原版形象，陆佩衡一脸感兴趣兼具懵逼。“简直是博物老师的徒弟！虽然好多我听不懂但是就喜欢哥认真的样子。”
爬到礁石上的荀霂像是大侠，穿着防晒服的陆佩衡就像个兴奋的游客，两个人分别诠释的帅气和可爱，以及帅气和可爱是可以在一起的。“荀哥他实在是太帅了，忍不住就给他拍了好多张，忍不住就好看到想笑。”
隔着半个地球的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屏幕上，疲劳中带着笑意，欢乐中带着思念，这两双眼睛中，传达的是同样的“我想你了”。“虽然只有短短的14天，每一天都想你想得要命，只希望你不要太累，我等你回来啊。”
网红枫糖蛋糕旁是闭着眼睛许愿的荀霂，陆佩衡自拍的时候做了个“嘘”的手势，偷偷拍下了在暖黄烛火中的温馨场景。“你会有什么愿望呢？我希望我们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两个人靠在懒人沙发上看书，勾肩搭背靠在怀里亲密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认真看。“终于有一天空闲，我们可以一起看书了。这回看的是漫画书，荀哥好像从来没看过似的，问这问那的，我就耐心给他解释，漫画该从哪边往哪边看，他给我吐槽哪里不科学。”
……
这些图怎么够呀！真实的生活中，每一幕都是让人温暖、感慨、羡慕的。在家的、在外面的，晴天、雨天，辛苦的、轻松的，眼中总有着彼此，投射着彼此的心境。虽然生活已经归于平淡，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吃饭，工作，洗澡，睡觉，打扫卫生，看望长辈……但两个人仍然像热恋似的，时不时腻腻歪歪，每时每刻都有兴味，习惯着拥有彼此，可以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突然打破寂静，丝毫不觉得尴尬。
偶尔可能因为些小事情嘟囔两句，深吸两口气，讲讲道理就过去了，偶尔还会同时说出“对不起”，再同时笑起来，抱着脖子，直接就滚到床上。
当然这些么，粉丝们是不会知道的。
“我们陪伴彼此在未知的星海中旅行。星辰大海，星辰大海，在辽阔的宇宙中一同远航，捕捉点点星光，捕捉你的光芒。我不用网子捕捉，我去用心陪伴。感谢你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生日，感谢你们见证这一切美好。”
时间凑巧的，正好赶上他们吃蛋糕的直播。
这个蛋糕是两个人在店里做的，做完还被蛋糕师小姐姐拉着拍了好多照片：两个帅哥都好帅！做出来的蛋糕好好康！
打开盒子的刹那，镜头前的粉丝都惊了。
“简直是天才蛋糕师！仿佛预感到他们如果去做翻糖都能获大奖……”
“这两个小人是手工制作的？是Q版檀椒！太惟妙惟肖了吧！”
“居然是双层蛋糕！能吃好多天的吧！”
“仿佛看出了一种简洁中的高贵，看这奶油抹的多么平滑！巧克力点缀，还有水果都恰到好处！我想看你们是怎么做的！真的不是做蛋糕的小姐姐帮着的吗？太强了！”
“盲猜是檀哥做的，动手力超强！”
生日仪式各家都差不多，开蛋糕，插蜡烛，唱歌，许愿，吹蜡烛，吃蛋糕。
刀子切在松软的蛋糕上，纯白的奶油也颤巍巍的，看起来好吃极了。陆佩衡切下蛋糕的两个角，每块上都放着块橙子果肉。
“特地去说不要糖水的水果，我还尝了一块，应该是你喜欢的味道。”
“分明是你过生日，还考虑我喜欢的味道。”温柔的笑，笑得人都酥了。
“都被你带得，我觉得酸溜溜带点苦还挺清爽的，不像是那些纯甜的妖艳点心啊。”陆佩衡把蛋糕递给荀霂，“蛋糕给你……我要礼物哦！”
“有的。”
“把你作为我的礼物怎么样？”陆佩衡谄媚地笑。
“不止如此。先吃蛋糕吧。”荀霂日常沉得住气。
观众们仿佛在看恩恩爱爱的吃播。蛋糕绝对好吃，不然蘅子怎么笑得这么甜，鼻子上都沾了奶油……檀哥就……干脆亲上去了！我不要看背面！快把镜头转过来！
“所以哥，我的礼物呢？”好家伙，吃个蛋糕都能吃到小脸通红，蘅椒真是天下第一大可爱！
荀霂从镜头外拿过来一个朴素的厚厚的小本本，巴掌大小，封面上空空如也，翻开来，却是荀霂独具特色的字体，简直……像是爷爷的那本日记！
这本日记是从三年多前开始的，最开始是隔天的，只有几行字，却是为他而写——
“十二月三日，晴。我开始相信一见钟情。”
“十二月十日，阴。今天的人异常的多，他把座位让给了别人，站了八站地，最后也没有坐在那个位置上。”
“十二月十八日，雪。车上暖风不太足，他的手冻得通红，还在认真地查百科。
……
“三月五日，晴。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悸动，是喜欢吗？”
“四月二十二日，晴。想进入他的生活，也许什么时候，该想办法认识他。”
……
“十一月十二日，晴。这么可爱的彩虹屁，我能听一万遍。”
“十二月十六日，雪。他应该很喜欢袖山岚。还想再近一点，还不够，原来自己这么贪心。”
……
是他手写的日记。熟悉的字，熟悉的感觉。
“我爷爷写日记，我也可以写。”而且这本日记里，你也是主角。
陆佩衡惊了：“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没见过！”
“路上构思。没有你的时候，还有你睡觉或者没起来的时候写的。偶尔也会补一下。”
“唔，好想给大家看看哦，我们荀哥居然是这样深情的人！”翻着翻着，看到荀霂的心路历程，陆佩衡眼圈有点点红了。这日记里记录了他不知道的荀霂的想法，是他不好问的，包括还在当苦逼社畜的时候，还有他不在的时候——他有点感动，看着某些形容又想笑，又想掉眼泪。这个大家伙明明感情挺丰富的，然而都是这么耿直的想法，做出来也都直球得很，自己根本没意识到吧！
“不行，这只能给你看。而且有些内容……可能不让公开。”荀霂摸摸他的头。
陆佩衡笑弯了眼睛，拿小爪子蹭蹭，仔细看了几篇长文，不由得瞪着眼睛道：“哥，你是不是想占领药学计算机科学调香学摩托车驾驶学按摩学还有文学领域文体理工N开花！”
荀霂无辜地歪歪头：“没有啊。”
“实话实说！不然你会这么多，是想干什么嘛！”
“从想法上来说，我想占领的，分明只有你，小甜橙，小太阳，小花猫，小柠檬，都是我的。”
把自己的占有欲坦坦荡荡地告诉对方，却不会为了占有而强迫彼此。
“好啊，我不是把我送给你了嘛！”陆佩衡坦坦荡荡接受，突然叉腰仰视大天才。
“哦？一开始，你可是说要堂堂正正告诉我……”
“哎呀，我已经告诉你啦，你也告诉我啦，我们已经是彼此心里头的人，那这不就是送给你了嘛！”陆佩衡叭叭得可快了，这大概是……爱的逻辑绕圈圈。
“那就好。对了，回头我和叶子商量，把上次的小甜文录了吧，拖挺久了。”荀霂把小家伙搂紧。
“录！绝对把你们甜到哭出来！”陆佩衡想到小甜文，兴奋地笑没了眼睛，“她要是想听现场版可千万别答应！”
“嗯，有人在，不够真情实感。”
屏幕前的观众被狗粮塞饱，呜呜呜地发起了双喜弹幕。
陆佩衡准备好好看一遍日记。
“剩下的可以慢慢看。还在直播的话，先看最后一页。”
陆佩衡好奇地把日记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的正中，只有一句话。
“有多幸运才抓住了夜空中的星光。”
陆佩衡念出声来，觉得有点玄乎，半知半解地看向笑得温柔的荀霂。
“你可以将夜空与星光解释为一切。既是芸芸众生与你，也是灵光一闪的天分。我们每个人都是星辰，在星空中无尽地旅行，而我……终于抓住你了，你就成为我唯一的星辰。”荀霂深吸口气，“生日快乐，我永远的小宝贝。”
一辈子里有多少最幸福的时刻？
这一刻，那一刻，还有每一刻。
——爱与被爱的每一刻。
这是段未完的故事，像是金灿灿的星星，暖洋洋的光芒。
“我也会变成老头子的哦。”
“那你也是我的小宝贝。你不嫌弃我变成老头子，我当然也不嫌弃你。”
“我曾经以为……你会在生日上向我求婚。”
“如果你想要这样一场仪式，并无不可。”
陆佩衡却轻轻摇头，眼睛里也像流淌着星河。
“相比求婚与婚礼，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能陪着你出去玩，能收到你的日记，能和你同床共枕，已经是超越我理想中的福分了。如果说那些只是生活中的瞬间，我更希望瞬间可以以平凡的方式组成永远，不说永远，就说这一辈子，对于我这个普通人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但我还想给小天才更多的幸福。”
陆佩衡眨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意。
“那就……让大天才吻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同行者——未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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