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缝衔接》咗染

127、终章

　　如果可以选择，秦冉也想握紧李智彦的手，不放他走，牵着他，带他回去。

　　可一切从来都不由他，两人朝夕相处的时间都是他偷来的，李智彦好了他应该感到开心，而不是以一己私心留下他。

　　“回去吧，”秦冉说过最无能为力，他尽力让自己笑起来，似水轻柔的嗓音:“我看着你走。”

　　李家门口，望着李家的人来接李智彦，秦冉远远的站在门外，眼里沧海桑田过了无数遍，看李智彦渐渐走远的身影，最后在他视线中彻底消失不见。

　　他早就知道他们的结局是这样，面对的时候，没有失落，没有难过，只是那人来过以后，他整个心都空了。

　　释怀了，有心结的只是他一个人，李智彦以后可能会找到比他更好、更优秀的人。

　　爱过了头，他什么都没了。

　　走了，该回去了。

　　回到他一个人的那里。

　　一墙之隔，李智彦听到秦冉的汽车开走了，那声音远到他再也听不见，秦冉为什么不求他，他不是说爱他吗？为什么不再多求一下。

　　他会留下来的。

　　当天晚上李智彦失眠了。

　　第二天知道秦冉来了他家门口。李三李四告诉他时，他欣喜若狂，秦冉会来接他的。

　　但秦冉待一段时间就走了，没有打电话给他，不是叫他回去的，不是来接他的，于是李智彦又失眠了。

　　次日秦冉又来，还不是来求他，李智彦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他看看秦冉到底要做什么？

　　每天日头刚出，李家门口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李智彦日日在家门口游荡，悄悄观察的秦冉，每次总能看到秦冉站在他家门外，脚下的位置跟送他回来的那天一样，那眼神空洞的呆望着他的方向，却看不到他。

　　秦冉一来就是一个小时。

　　七点准时到，八点准时走。

　　天天如此。

　　李智彦问自己，他还爱秦冉吗？爱，他爱秦冉，以前的事其实他早就原谅秦冉了，只是都没说不出口而以。他知道再也找不到像秦冉一样爱他的人，秦冉做的他都知道，他比谁都清楚，他以前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秦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其实有愧。

　　他以为秦冉不会放他走的，结果秦冉不但不开口留他，还亲自送他离开。纵使他舍不得走，但他也不想做那个先开口的人。

　　秦冉这个傻子，真是变得越来越窝囊了，说好的坦诚相待，他何曾坦诚过。

　　李智彦憋了几天，实在憋不住了，看样子秦冉真的不会再告诉他了，如果秦冉不说，那他就逼着秦冉说。

　　等秦冉如常出现在家门口时，李智彦看了一下时间，比平时还早到了半小时。

　　“你还爱我吗？”李智彦从门掩住的角落现身出来，面对秦冉，用强硬语气质问他。

　　秦冉看到李智彦的一瞬间，瞳孔骤然睁大，下意识的转身想躲。

　　“你回来！”李智彦看秦冉想跑，大了点声道：“我准你走了？”

　　被李智彦叫停后，秦冉失措的顿步，左脚没迈出，右脚迈快了，踩到了自己，差点没把自己绊倒，他慌张的稳住身形，见躲不过只好垂着头背对李智彦，怯怯道：“没有。”

　　“回答我的问题，你爱我吗？”

　　秦冉说了无数遍的爱他，现在李智彦亲口问他，他却说不出口了。

　　“你是不是聋了？”李智彦朝他逼近，他今天非要秦冉亲口告诉他。

　　秦冉半响才抬起头来，紧咬着唇，“以前、现在、以后、一直永远，只要你愿意。”说完又低声道：“但……”你不爱我了。

　　他想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以前觉得爱一个人就是想法设法的把他留下来，只要在一起，爱不爱又有什么？结果李智彦越走越远，为了逃离他，甚至连命都不想要了。

　　“……我放手了。”秦冉说完。迈出沉重的步子，他要离开这里，他怕再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冲过去紧紧抱住李智彦，求他留下来。

　　“你放屁！”李智彦大步走来，拉拽住秦冉，让他转过身来，骂道：“你当初招惹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放手？你像个跟踪狂一样，天天来我家转悠，你怎么没放手？你放手！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那，救我做什么？”

　　“我……”秦冉看李智彦又生气了，紧张道：“对不起，我现在就走，以后也不会在来了。”

　　“…！”这个蠢货，李智彦恨不得打醒他，“秦冉！”他捏着拳头，咬牙道:“你是不是少根筋，听不懂！不明白？”

　　秦冉被李智彦说蒙了，李智彦这突然的一通脾气发得他不知所以，他也不知道李智彦想干嘛，颤巍巍的道:“能……能听得懂。”

　　李智彦：“……”这人平时脑子挺好的，病好了以后变傻了？改天得带他去看看脑子，李智彦还在逼他，“你不会说其他的吗，你是不是傻了？”

　　“你说我是，我就是，只要你高兴。”秦冉垂着头，不敢看他。

　　李智彦再多一句，他都觉得自己是傻子，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开始对喊。

　　“你爱不爱我？”

　　“爱！”

　　“你还要一个人回去吗？”

　　“我要去上班。”

　　上班，上班！今天周六，李智彦忍住想打秦冉的冲动，不耐烦的吩咐道：“去我家，给我收东西。”走出两步，感觉人没跟上来，回头看秦冉傻站着不动，忍不住大声了点，“愣着干嘛？”

　　秦冉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低眉顺眼的问道：“你要跟我回去吗？”

　　“嗯”李智彦瞥了秦冉一眼，望着他迷茫的表情，傲气道:“我想通了，你才是最听话的，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你。”

　　“真的吗？你要跟我回家吗？你吃早餐了没有？我给你煮好不好，今天想吃什么……”秦冉想说的话太多，一下堵在了心里，他还是不太相信李智彦要回来了，抽咽两下，哑声道:“智…彦，”还没哭出来了，唇色干白的先抖动着，声音打颤，“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我……我以为你已经恨透了我。”

　　李智彦看秦冉要哭的蠢样，爱惜也不是，凶他也不妥，以前骂也骂过，打也打过，但秦冉都不会流一滴眼泪的，现在说他两句，都能让他想这么多。

　　“我没有，”李智彦轻声道:“你真的好傻，不，还蠢。”他其实心里有小点内疚，但面上依旧隐藏得天衣无缝，别开脸大步走在秦冉身前，轻笑。

　　秦冉大气都不敢出，安静跟在李智彦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一时心里五味杂成，他以为李智彦好了，他们就散了。

　　每天他都很想李智彦，想到发疯，哪怕是来他家门口，看他每天进出的地方，秦冉已经心满意足。

　　他从没想过李智彦会原谅他，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这一切，彻底放弃的时候，李智彦回来了！

　　一切让他又惊又喜。

　　前一秒他还在自己的黑暗区舔伤，下一秒他爱的人就告诉他，要跟他回家，都来得毫无预料，他的心乱了，他像一个木偶，李智彦的一言一行操控着他。

　　李智彦走在前头看秦冉慢腾腾的跟着，把背着的手伸出一只，朝身后招了招，秦冉迎上但没领会他的意思，他气道:“手！伸过来。”

　　“智彦，”秦冉软绵绵的叫了声，眼泪差点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不准哭！”李智彦知道他又开始了，转过头瞪他一眼，嗔怒道:“以后你哭一次我打你一次，给我憋回去！”跟欺负小孩一样。

　　秦冉也觉得自己没用，赶紧忍回去，由李智彦牵着他，走了一段路后他主动的捏着那只温热的手，依旧让李智彦牵着他走。

　　他们一路走过草地，走过庭院，走到大厅，去到李智彦的房间。

　　李智彦坐在沙发上，对床边的秦冉指点道：“这些都给我收起来。”

　　秦冉望着李智彦从柜子里拽出来的衣服，全都堆着宽大的床，李智彦真的要跟他回家了？这都是真的吗？会不会是他真的发了疯。

　　他往李智彦拿出的箱子里放衣服，慢慢腾腾的，一件一件的叠起来，在箱子里码好，全程专注着手上的事情，不敢跟李智彦多说一句。

　　他怕这个人是心血来潮才说要跟他回去，等李智彦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让他滚出去。

　　他只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智彦看秦冉静悄悄的模样，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打算管。看秦冉理了半天，他也坐累了，不自觉的把腿翘了起来，摇晃着。

　　这时存在感极低的人出声了，秦冉赶紧过来给李智彦把腿放下，找个垫子给他踩着，小心叮嘱：“才刚恢复，别压迫到血管。”

　　李智彦手指一僵，在家他养成了习惯，跟秦冉在一起时装得太幸苦。他放下脚打量了秦冉半天，才伸出手去：“房子是我的，东西带了吗？”

　　“？”秦冉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李智彦是要跟他回家的事，连连点头，“带了，带了，”他半蹲着，伸出一条腿摸出钥匙后，又回到刚才的姿势，一边扒着钥匙一边认真的数，“这是大厅的钥匙，这是卧室的钥匙，这是负一楼的钥匙，这是车库的钥匙……”数完以后，低眉顺目道：“这是……我～”

　　李智彦看这个傻乎乎的人，看到秦冉无名指的戒指刻了一个彦，什么时候买的？想起弗梅尔说的话，“他身上的烫伤虽然用了药，但疤永远都消不了，你准备骗他多久？”

　　沉吟了好一会，李智彦心里默念“骗他多久……”他抬起头，凝视秦冉认真等着他回应的脸庞，才道：“一辈子。”

　　秦冉抬头，愣愣的看着李智彦，刚才是自己幻听了吗？看李智彦嘴角的笑意未消，他认真回想刚刚听到的话，这个人是说一辈子？摇摆不定的刹那，李智彦温热的指尖划过他的下颚，又道了声：“一辈子！”

　　对，他要骗秦冉一辈子，骗秦冉对他好一辈子。

　　它们沉重的敲在秦冉的耳膜上，这次他没有听错，是一辈子，李智彦说一辈子，在他视线慢慢模糊的下来的时候，那个人倾身下来，对着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流夹着坚定的语气，“给你一辈子，好不好？”

　　“好！”秦冉脱口而出，抬头凝视着那双倔傲的凤眸，久久，它们清澈明朗的曲面照出他的面庞，那双眼里有光，照亮了他。

　　李智彦看秦冉傻了，轻下一笑，结果秦冉傻傻的表情蓦然怔愣。

　　“你说你，”李智彦喟叹道。他伸手捧起秦冉的大脸，拇指指腹贴着他的脸颊，秦冉炯亮的黑眼珠把他倒映在上面，看着秦冉眼里的他，一字一顿的认真道:“秦冉我爱你，一直爱你，一辈子都爱你，只爱你。”

　　如果他没有逼秦冉，怕这傻子永远都再不会开口了，这条路有一千步，一万步，秦冉都走了，他只要上前一点点，秦冉永远站在他身前。

　　他从来没有说过爱他，但他想说，想告诉秦冉他一直爱的人都是他。如果他不说这个蠢货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爱是热的，心是暖的，来得如此的真挚热烈，骇浪汹汹，每一个字带着炽热的火，燃烧着沸腾，像烙印刻在秦冉的心房，生生将他烧化。

　　周围的声音都被隔离，不停回响的只有李智彦清脆的嗓声，爱他一辈子，一直都爱他！只爱他！！

　　它们细细绵绵的落下，把他的胸膛挤压，爱意肆意，在他身体胸腔横冲直撞，仿佛那些他一个人的日子，都是假象，这一刻才是真的，他握住了，拥有了。

　　一个绵长的湿吻中，秦冉喜极而泣。

　　原来这个人一直都爱他，要给他一辈子。

　　一辈子，那就是一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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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已掉落，隔壁《我没谈过恋爱》求收藏哦，感谢陪我一起走过来的小可爱们，有你们我才会有一直坚持写下去的动力，虽然一开始我也从没想过放弃，但是有你们让我写的会开心一点，更新得也勤奋一点，谢谢大家的陪伴。
感谢活跃最高的蓉宝宝一直和我互动，还有很多小伙伴也都很好，总之你们都很好，爱你们。挨个亲一口，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