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决心 ...
-
“可是我的心跳变快了。”
就像是一句咒语，打开了内心尘封已久的匣子。
匣子里，装着对希望的憧憬，和对未来的期待，那些都是需要在光的照耀下才能生长的事物。
森妃星注视着藤真健司。
心跳开始逐渐恢复正常。
咚、咚、咚、咚……
好像有什么浓烈的情感自遥远的过去传来。
是她曾对他的一眼执着，是她曾从他那里获得的继续生存的勇气。
“藤真。”她的视野中盈满他温和的脸，像是带着浅浅淡淡的光，有一瞬的恍惚，“我……我想拿冠军。”她说。
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语气带着奇怪的激动。
“……”
似是没有料到女生会这么回复，对面的藤真微微一愣，随即，又笑起来，“呵……”是他一贯的笑容，“我知道的。”
有一些难以察觉的东西在滋生着。
迎着男生的笑意，森妃星继续说道，“所以，一起拿下全国冠军，好吗？”
像是在立下某种誓言。
“好。”男生的脸上没有丝毫疑虑，“我也是这么想的。”
来自遥远的过去的情感，在此时此刻汇聚，漾进光与尘埃之中。
——“一起。”
如此美好。
*****
花形透觉得自己快被藤真健司和森妃星这两个人闪瞎了。
原来学霸和学霸之间的情感交流是这样的！？
动不动就要拿全国冠军……全国冠军是那么好拿的嘛。
还有藤真你也是的……喜欢森San直接告白不好吗？这样弯弯绕绕的不觉得累嘛？
森San也是，你不是也喜欢藤真吗？他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你能不能赶紧答应一下？
一向以严肃“著称”的花形透，此刻内心正难以抑制的吐槽着面前的这两人。
是的，他有点着急。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两个人之间不寻常的“羁绊”的呢？
大概是从藤真有一次突然问他，“如果一个人一直默默的在帮你，为的就是让你拿到第一，是喜欢你吗？”当时他毫不犹豫的就答道，“这不止是喜欢了吧，已经是爱情了吧。——随即迎来了藤真异常惊诧的眼神。
不久之后，他发现了藤真的更衣铁柜里竟然贴着一张东京爱情故事男女主演的签名照，他非常震惊的问藤真是从哪里得来的，藤真回了一句，“是她帮我求来的。”花形想也没想便猜到了那个她——大概就是藤真口中的那位一直默默帮他的人。
后来，练习赛事件，当时针对一年级的那几个前辈因为未成年吸烟被逐出篮球部。
后来，藤真健司拿到了月考年级第一。
再后来，藤真收了一个很好的“礼物”，来自全国冠军山王工业高中的训练录像带……
——这一切的种种，背后都指向一个名字，森妃星。
花形透也是后来才注意到，这位森San，是真的很努力。
他每次来C班找藤真，都见她在看书；偶尔遇到她从图书馆出来，手里也是抱着各种参考书；她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放学后的时间总是在教室做题——这么努力的人，不得年级第一才是奇了怪了。
所以当他知道藤真是年级第一时，他也有些惊讶，“森San竟然第二吗？”
而当时，藤真只是回了他一句，“强大的人，是可以选择自己得第几名的。”
……这让花形透感到非常震撼。
震撼到他自己也比平时训练更加的努力了。
因为他也想成为不输给藤真健司的，强大的人。
他也想成为那种手中紧握着“选择权”的，强大的人。
都是一年级，大家的起点也都差不多……我还不信比不过你了。
少年内心的斗志总是会突如其来的出现，而只有真正坚持下去的人，才会成为赢家。
但坚持，从来都不容易。
因此在花形透的眼中，以“冠军”为目标，并坚持着为之付出数倍努力的藤真健司和森妃星，是如此的般配。
所以……你们赶紧在一起吧！
*****
“阿嚏——”森妃星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立即向面前的人道歉，“不好意思，理事长。”
“没关系，森同学要多多注意身体。”
翔阳的理事长近藤先生，最近的出镜率明显变得高了起来……是因为，他非常关注森妃星的化学竞赛成绩。
“森同学。”他想了想说，“我虽然相信森同学的实力，可是现在的情况，也许并没有想象中乐观。”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满是关怀。
“我知道的。”
森妃星一脸严肃，她明白理事长为何会这么说。
这次选拔赛的结果出来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得满分，哪知道，有一道题……她被题目的文字描述误导了，导致后面的推论完全错误，这种误导是竞赛题中常有的套路，但是她太久没有参加竞赛了，经验不足，以至于仅仅以刚刚合格的成绩进入了下一轮“半决赛”——少女几乎是首尝“失败”的滋味，内心感觉非常微妙。
“是我轻敌了。”
她开始反思，果然参加专业的竞赛培训是有必要的，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翔阳理事长近藤先生突然出现，他递给她一张名片。
“这个竞赛辅导班很有名，离翔阳也很近，你可以每天放学以后过去。”
“好的，谢谢理事长。”
森妃星赶紧接过，注意到名片上写着“星海私塾”。
“嗯。”近藤先生点点头，见女生一脸坚定，深感欣慰，“至于补习费。”他微微一笑，是那种透着成熟和历练，让人倍感安心的笑容，“放心，由学校全包了。”
*****
一直以来，她都不擅长向任何人倾诉。
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所有的情绪，都习惯了装进肚子里，独自品尝。
所以，此时此刻……对于自己想将竞赛差点失利的事以及要去辅导班的事都立即告诉藤真的心情……她觉得有些陌生。
心中的所有异样好像都径直指向那位比自己小1岁的少年。
那位对她说了很多“奇怪”话语的少年；那位总是向她“倾诉”和“期待”着什么的少年；那位被她看作是“光”的少年……
“藤真。”她再也不想在他面前做任何的伪装，她开始尝试没有顾忌的向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我选拔赛考砸了。”
“不过森学姐还是进了半决赛对吧。”对于森妃星的话，藤真似乎并没有太多惊讶。
“嗯。”森妃星点头，突然觉得和藤真说话很舒服，因为他除了总是会问她题，说一些奇怪的话以外……至少从来不会一惊一乍的。“总之，还是我自己经验不足导致的，所以，我决定要去竞赛辅导班了。”
“嗯，加油。”男生的语气里充满赞同和理解，“不过……”话锋一转，“森学姐说的那个辅导班在哪里呢？”
“就在六木町的阳光大楼楼上。”
“嗯，那离翔阳很近呢。”
“嗯。”
“大概要补习到几点呢？”
“八点左右吧。”
“嗯。”
后来，藤真也聊起了最近比赛的事，说是县内同是四强的陵南高中，出了一个很厉害的叫鱼住纯的中锋，身强力壮，防守能力一流，几乎对篮下有着绝对的掌控权，翔阳若想打败陵南，必须要加强禁区突破的训练之类的，他原本以为他们在县内的对手只有海南附中，但实际上，形势原本比他想象的严峻。
像是彼此之间都找到了某个突破口，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而且聊天的内容，也仿佛能够互相激励着对方前进似的。
在自然和轻松的基础之上，又蔓延着坚定的决心。
森妃星想，在藤真的面前，她似乎不需要有太多的防备，也无需刻意的去扮演平易近人的样子。
这种感觉……真不错啊。
*****
森妃星开始正式进入“星海私塾”进行竞赛的专项辅导。
负责执教的，是一位有着非常丰富的竞赛出题经验的老师。
培训的内容，不止是对竞赛选题的预判，更多的，还有如何避免跳进题面的陷阱，以及如何把控整场考试的时间之类的。
森妃星觉得非常受用。
“（CN）2被称为拟卤素，这是它的反应方程式。”
老师的声音铿锵有力。
下面的同学，全都非常认真的听着。
小时候也参加过竞赛夏令营，那时也是和一群有着同样目标的同学，一起听课、做题、分析、讨论……那时，她只是想着，我要赢，我要拿冠军，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拿冠军。
直到长大以后，她才明白过来。
很多时候，人执着于一件事，并不需要太多理由。
为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的决心。
……只要跟随决心就好。
*****
这天，补习课程在晚上八点准时结束。
踏出阳光大楼，视野中迎来一片细密的氤氲。
聚集了几天摇摇欲坠的雨，终是在今晚光临了这座城市。
森妃星抬头，望了望头顶灰暗的天空，透过路灯，那些银色的细雨像是密密集集的丝线般，编织进空气里，带着凛然的质感。
淅淅沥沥的声响缭绕在耳侧。
前几天都会随手将伞装进书包里，偏偏今天……
她叹口气，正准备将书包放到头顶上走进雨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森……森同学。”是一个有些青涩的男声。
森妃星转头，目光定在来人的脸上，是一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长得很阳光的少年，“唔……”她认出他是辅导班的人，但是想不起名字来。
“我是岛田。”男生朝他笑了笑，“我们刚一起补习的。”
“嗯。”森妃星朝他点点头，“岛田同学，你好。”
“森同学没带伞吗？”
“嗯。”
“我家司机来接我了，森同学要不要……”
“一起”二字还未说出口，却突然被一个清朗的男声打断了。
——“晚上好。”
门口这片不大的台阶上，突然迎来一位穿着绿色外套的栗发少年。
他一边收起伞，一边露出温柔的笑容，“森……”目光，定在面前的女生的脸上，“……我来接你了。”
*****
“藤真？”
森妃星没有想到藤真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她甚至没有去思考刚刚藤真对她的称呼，似乎省去了什么……
“请……请问这位是。”望着比自己高许多的藤真，岛田同学有点懵，他又看向森妃星，似乎在寻求什么答案。
“他是……”
森妃星突然顿住，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非常不想说，他是她的同学。
但，不是同学，又是什么呢？
“我是她的邻居。”藤真健司像是早就准备了答案，立即接着森妃星的话道，他的表情非常自然，仿佛两人约好了似的，
“我们走吧。”
他顺手接过森妃星手中的书包，夹在左手的胳膊下，右手则按在伞柄上。
森妃星也在一瞬扔掉了所有顾虑，只是自然而然的跟到了他的身侧。
“再见，岛田同学。”
随之而来的，是在头顶骤然撑开的伞，像是突然隔开了周围的银色丝线，让近在身侧的体温……清晰的传来。
“藤真，你怎么会来？”
和男生靠的很近，但又隔着一点距离，森妃星觉得自己呼吸又开始有些不太正常，轻轻的深吸一口气，鼻腔中顿时窜入雨水的味道、泥土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的肥皂清香。
“嗯，因为时间刚好。”男生的声音从左侧的斜上方传来，很近很近，似乎还能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气流，“反正，也顺路。”
“这样……”森妃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时在教室里都能自然而然的交流的，为何却在此刻语塞了呢。
“森学姐，我以后也可以顺路来接你吗？”
“……”
森妃星愣了楞，有一些问题开始聚集在喉咙里，但终是没有问出口，到嘴边，变成了两个字，“可以。”
“那，以后我们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男生的声音接着传来。
清朗的质感也好，温和的气流也好，似乎开始逐渐回归正轨——森妃星觉得自己呼吸开始变得顺畅起来。
“可以。”她说。
“嗯，那，以后我有不懂的题都可以问森学姐吧。”
“……可以。”
你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
森妃星突然有些想笑。
藤真健司又开始不正常了，但对于他这样的不正常……她反而还挺习惯的。
“呵……”男生笑起来。
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此刻也能够想到他笑着时的表情。
“那……”
银色的丝线，仿佛连结着天空与大地。
带着淅淅沥沥的声响，滴落在雨伞上，最后又沿着伞边，滑进了脚下的尘土中。
伞下的世界里，并肩而行的彼此，
仿佛隔绝着周遭的世界般，形成了一个，只剩下两人的小小世界。
“那以后，如果有人再问起我和森学姐的关系。”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如此清晰。
——“我可以说是恋人吗？”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决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