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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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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你今天要回家睡吗？”
吴雪峰正在收拾东西手指停了，他直起身回头看向倚在门口正要点烟的人，有些为难：“是啊，明天有课。”
叶修明显露出了一个失望的表情。
他很清楚地记得吴雪峰当时来战队时候他们聊好的条件——由于吴雪峰还在Z大读研，即便他平时会呆在战队训练，该上专业课的时候还是要回去上。纵使心里有一万句挽留的话现在没立场讲出口，叶修最后只能曲线救国：“那你什么时候继续给我讲那个、嗯……”
“……”
只有小孩儿才会这么巴巴地盯着人看吧。吴雪峰看叶修这样子有些好笑，但抿抿嘴角好歹忍住了，走过去扫了一眼对方嘴角叼着的烟，声调平和正直：“你说傅里叶变换？”
“对。”叶修见他盯着烟不吭气，不知怎么有些心虚，匆匆吸了最后一口从桌子上拖过烟灰缸，把那只可怜的玉溪捻灭。“之前你说所有知识都有两种讲法，一种是科普的讲法，一种是深入的讲法。”
嘴角那点笑意几乎要忍不住了，吴雪峰的视线从烟蒂上飘起的青烟转移到叶修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上：“你要那么深入做什么，知道空间域和时域对银武升级会有帮助吗？”
叶修抱着胳膊挑眉：“干嘛，阻挡人进步啊，我都这么不耻下问虚心求教了你还想怎么样？”
吴雪峰看了他两秒钟，突然笑了下，伸手勾住那节线条流畅的腰往怀里拢了拢：“那要不然跟我回家睡？”
叶修被他揽着，似笑非笑地仰着脸看人：“可丁可卯三两句话就想把人拐你家去啊？我凭什么答应你，是微博上的科普读物不香吗？”
“唔，”吴雪峰想了想，也开始虚心求教，“可我只给我男朋友讲睡前科普，给你讲……不合适吧？”
“没事，我先替你把把关，没准你讲了他不喜欢呢。”
吴雪峰认真道：“这倒不会，他缠着我说要听。”
“吴雪峰，”叶修扫了他一眼说，“现在脸皮多少钱一斤，要不要我帮你要称二两过来？”
吴雪峰笑了起来，他凑近一些，嘴唇几乎贴到叶修的耳廓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男朋友，什么时候答应我啊？”
“……”叶修觉得吴雪峰这句话有着严重的逻辑硬伤，可是此时此刻他正对着吴雪峰的眼睛，两个人的呼吸声不由自主地交错来回，搅和得脑子里只剩一片浆糊。
纵使他叶不羞有再厚的脸皮也挡不住某人明目张胆地示爱。叶修偏过头去看吴雪峰的眼睛：“喂，你……”
吴雪峰轻笑着打断了他：“好了不闹你，我走了。”
老吴同志独家冠名的睡前科普，要从一个月前，嘉世刚刚拿下第二个荣耀联盟的冠军奖杯的那天说起。
那日的庆功宴，除了吴雪峰之外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等他结完账回来，只见陶轩正大力拍着叶修的肩膀含混不清地嘱托些什么，叶修那身骨头眼看就要被他拍散架，胳膊拄着桌子迷迷瞪瞪地点头，怕是这半天了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听进去。
吴雪峰：“……”
“陶哥，账我先结了，”吴雪峰过去一把抄起叶修，胳膊驾到肩膀上，搂住了小孩的腰冲陶轩嘱咐，“我先出去叫车，等会回来叫你们。”
陶轩瞪着双眼睛麻木地点头。吴雪峰于是半搂半抱地拖着叶修往饭店门口走。谁知刚到大厅，过堂风一吹，叶修就连连摆手皱眉，扭头把脸别在吴雪峰肩膀处难受地喘了口气。
“想吐？”吴雪峰问：“带你去卫生间么？”
叶修脚步发虚，胡乱地挂在吴雪峰身上缓了缓，才昏沉地摇头：“……不是说黄酒不晕啊……陶轩这个……”
吴雪峰知道他今天喝了不少，黄酒度数低入口温和，喝得时候不觉得，后劲却很大。他说：“走吧，先回战队，回去再给你泡点醒酒的东西喝。”
叶修抓着他的T恤衫，轻声笑道：“副队，这么贤惠啊？”
“……”吴雪峰不想和醉鬼计较，架着人的胳膊蹭到门口，眼瞅着路边几辆出租车亮着灯坐等拉活，过去开了车门，让叶修搂着自己脖子，又躬身进去把人往里塞。
“师父，屋里紫燕园还有几个人，您受累过去搭把手……”
人醉了之后四肢根本不吃力，六月份的杭州又格外闷热，吴雪峰只是搂着人放进后座就出了一身的汗，忍不住用手撑着后座的靠枕轻轻呼了口气。叶修还搂着他的脖子，额头贴着他的下巴，手指跟着他的呼吸声慢慢挪动，从他脑后滑到肩膀，锁骨，然后贴在胸口不动了。
吴雪峰愣了。
他的取向……叶修一直是知道的。吴雪峰胸膛起伏片刻，抓住叶修不安分的手低声说：“你老实点。”说完想了想，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别跟我闹。”
叶修仰面靠在靠枕上，闭着眼睛控制不住地吸气，又重重地呼出来，酒气氤氲在两人中间那点狭小的缝隙里，混杂了一点几不可闻的轻笑声。
吴雪峰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借着外面路灯投下的那一点点光芒，他因那一声笑突然紧张起来，他盯着叶修错落分明的睫毛，觉得心口有点什么东西在酒精的作用下正在飞快燃烧。
“……你之前没回答我，”吴雪峰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他轻慢地捏着叶修分明的手指关节，不敢看叶修的表情，话说出口的一瞬间甚至有些后悔，都说不上是希望叶修听到，还是希望他没听到，“你，是吗？”
叶修醉醺醺地抓着他一片衣角，抽抽鼻子，带着点笑意说道：“你，上了这么多年学，不知道，有个词儿叫做……‘默认’，吗？”
确实，自己这么多年学可能是白上了。
但也没听说过这事儿也能默认的，更没听说过当事人自己说自己默认的。
“这样么，”吴雪峰顺着指缝慢慢和他十指交错，借着点酒意认真端详叶修的脸，“可要是明天醒来，你不认账，我可怎么办呢？”
“哎呀，有道理，”叶修的语气让吴雪峰有点想揍人，“那怎么办……要么，提前给你点补偿？”
“什么补……”
声音在此时蓦然断掉。
叶修撑起身体，轻飘飘地给了他一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陶轩，好惨一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