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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奸臣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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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一杯喝到后面越来越涩的茶,原本以为醇香悠远,咽入口后才发现舌涩回苦。
两人持酒相对,陆扶则似乎略高一头。
他喝了很多,但不见醉意,音色平稳:“往日莞莞多以谢大人兄长尊称,多得谢大人照拂。扶则以酒代谢,日后若有需做的,尽管吩咐。”
谢闵没有说话,点头,酒杯与对方相撞。
陆扶则去其他桌了,他今日大婚,需要敬酒的多了。
旁边是翰林院的同僚孟编修,听了机锋,悄悄碰了碰谢闵。
“原是你与徐夫人相交甚笃,正是你的机缘。”
徐扶则认祖归宗后,不仅有皇上亲封的良田扈从,美妙姻缘,甚至有皇上的金口玉言:如是功绩卓绝,便是侯爵朕也是补得。
他是皇帝新宠的传言便如烈火烹油,越演越烈。
谢闵撇开耳侧,又喝了一口手中烈酒。
似火如雪。
前半场敬了一番酒后,徐扶则便以酒量不佳为由退至后厅。也没有人真的会去拦他,夜色潺潺,他便早早走在了去往新娘院处。
皇帝赐婚后,重新选了一处府邸赐下来,府匾上是皇帝亲手题名。责令工部两月完期,又遣礼部协助婚嫁礼仪。尽管今日大婚皇上并未亲架,但与会宾客无不把手言欢,一派和平。
大婚顺利结束,挥退了跟着的下人,徐扶则站在湖边,好像在发呆,也好像在沉思。
赐婚确是他的手笔,为什么要娶陆莞,他想不太通。不喜欢她与谢闵交往,不喜欢永安的求取,也不喜欢他在等着陆莞醒来时,秉荷进来说夫人来催了。
既然顺水推舟,那便顺着喜欢的水,摆弄心仪的舟。
一阵细细凉风吹来时,徐扶则将衣袖的褶皱抚平,走进红彤彤的院子。
那里已经有请好的全福夫人与礼仪嬷嬷等着了。接下来应当是揭盖头,合卺酒,撒果子,说吉利话。
陆菀抬起来看他时,晃动不止的烛火突然静止。徐扶则鼻尖的酒香被她的幽香替代,他舍不太得将眼睛挪开。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大婚,他想,权势也并不多么重要。
佛说,人生来在人间走一趟,就是受苦的。
他想,不全对。
回门那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陆莞从马车上下来时,看见正在与陆大人道别的谢闵。
谢闵本就寡言,道别时的话也不见得多么动听。终于在绞尽脑汁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撞上了陆莞的眼睛。
他便整理长袍,笑容温和:“莞莞回门了。”
陆莞攥着徐扶则的手,松开来垂下。又被徐扶则捞回,他看向谢闵,“谢大人。”
谢闵面向徐扶则:“徐兄。”
“听闻谢大人编史有功,皇上有意调大人往苏州历练,扶则在此先恭贺谢大人。”
听了这话,谢闵突然抬头,表情松懈下来,看他许久。
“原是徐兄助力。”他停顿了一下,换了措辞:“感谢徐大人进言。”
这时陆大人也连忙走下台阶,看到几日未见的女儿也甚是想念,忙吩咐了下人进去通报陆夫人,下来接着话茬。
“谢编修今日来送卷宗,正巧碰上。方知晓喜讯,后生可畏,恭喜谢编修了。”接着看向女儿,陆莞面色红润,言笑宴宴,放下心来。
他点点头,“先进府吧。”
陆莞应好,看了看徐扶则,“谢闵,恭喜你啊。”
然后道别:“谢闵,日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