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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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们这么浪是会吓到小孩子的……］系统看着马车里的景象，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能说，他的主人彻底放飞自我了。
梦魇与主人在结下契约后又温存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回到了马车。
降雨的旅行依旧在继续，只不过这次的旅途多了一群狼魔兽，和一名小小的半吊子魔女。
“系统，我好像是第一次抱主人的腰，我好开心啊！”梦魇埋在主人怀里，抱紧主人的腰，整个人头顶已经开满了小花。在过去因为各种情况的限制，他通常都是横抱或是近乎于扛的抱过小主人，还从没有一次他们是这么安稳愉快的紧紧依偎在一起。
如今的小主人对梦魇的本事了解了不少，他得到了之前两世的记忆，不过对于梦魇被封印的过去也是无能为力。不过，现在的他至少能够勒令梦魇，不许他再利用亡灵的阴冷气息和他保持距离了。
通过魔术，梦魇恢复了黑发少年的本体。那是曾经的猫咪主人和裁缝救世主都没见过的，只出现在梦魇灵魂空间里的形象。
“远离小主人什么的，果然是做不到的啊……”吃掉了小魔女的负面情绪，梦魇再使用起魔术也可以稍微浪费一点。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像小魔女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给坏人噩梦做的好日子又要来啦。”
“喂，你……你怎么完全不一样了？”小魔女看着梦魇完全陌生的黑发少年的模样，惊讶之色溢于言表。经过了短暂的交流，他们才知道小魔女已经十一岁了，只是因为被经常虐待，才看起来又瘦又小，完全没有同龄人的样子。因为一直以来的经历，小魔女比同龄的孩子懂事许多，在知道旅行的目的后果断的决定同行。
［嘿嘿，我的魔术厉害吧！］梦魇对小魔女很纵容，听到他的疑问就不舍的松开主人，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脸上也带着得意。
他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蛋，［你看，现在我是热的，而且软乎乎的。］
小魔女看到了梦魇的话，高兴的去摸梦魇的胸口，很快又失落了起来。
“这里没有好啊……”
［因为已经死了嘛。］梦魇安慰的揉了揉小孩的脑袋。
［这是逆转现实的魔术，如果改变的太多的话可是是要付出代价的啊。所以你看我还是不能说话，对于教导者来说这种情况可真是难受的不行啊。不过亡灵还是不错的，不会感觉到疼痛真是帮大忙了。］
“不会再觉得疼吗？”小魔女抬起头认真的询问，看着梦魇同样认真的点头，弯起眉眼做了和梦魇一样的摸摸头动作，“那真是太好了。”
［哇！主人，你看这个小孩！他怎么能这么可爱！］梦魇制不住自己的魔爪开始疯狂捏脸，可怜的小魔女拼命挣扎着，脸蛋都给捏红了。
当然，可能是因为脸红也说不定。
“我不是小孩，你也没大我几岁吧。”小孩终于抓紧梦魇作乱的手，却意外的没有出声指责梦魇的行为。
“叫我江浔，我叫江浔。”
“你现在这样可比小孩可爱多了，也傻多了。”林洛忍不住发出感叹，梦魇听到立刻瞪大了眼睛。
［咦？主人你原来嘴巴有这么坏吗？］
“轮回会带来全新的事物，这就是人类嘛。”
［唔，不管看几次，人类都这么难懂啊，不过也很有趣就是了。］
“你不是人类吗？”小魔女不会读唇语，也看不见背对自己讲话的梦魇，但他听得懂林洛的话，感觉到对话中有哪里不太对，伸出手疑惑的扯扯梦魇的衣角。
［我叫林林，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梦魇转过头揉乱了小魔女的一头短毛，很是自得其乐的样子。
［我虽然是魔女，但也是魔法生物哦，学名梦魇，Nightmare，有听说过吗？］
“唉！？”“唉？！！”
一大一小两声惊呼响起，让梦魇不由的一愣，转过头去看小主人。
［我……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啊！！！！！”林洛抓着小猫拼命摇晃，他得到的记忆是没有与系统对话的部分的，“你只说过你是猫啊！我也以为你只是很特别的猫，结果你……你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传说生物吗？”
“而且是传说中极端凶恶，每次现身就会尸横遍野的可怕生物……经常被拿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小魔女也一脸严肃的科普，“不过，我可真没想到梦魇居然是这样……原来传说都是骗人的吗？”
［不是哦，梦魇确实是邪恶生物，而且还很擅长在梦境里无声无息的大量杀人。］
梦魇的回答让小魔女震惊又无措，可他很快又继续写道：［但我是一个人也没杀过的，我爱林洛，林洛是人类，所以我不杀人。］
［合情合理。］梦魇用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说着最撩人的话，被感动的小主人把梦魇揽进怀里猛亲，让梦魇头顶再次开满小花。
［你们啊……还有小孩子在啊！］系统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白色的自己已经快被这俩人间的狗粮气氛染成粉红色了！
［虽然梦魇很厉害啦，可只有睡着的人才会被梦魇的能力控制啊，睡着的话人总是会醒来的，所以我才拼命练习让人入睡的魔术……不过如果你们做了噩梦，我可以负起责任帮你们吃掉的！那个的味道可是相当好的。］梦魇一边写，一边舔舔嘴唇，像是在回忆噩梦的味道。
“噩梦是什么味道？它是甜的吗？”小魔女好奇的看向梦魇，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
［唔……那可是很神奇的东西，在想吃甜的时候就会变成甜味，想吃辣的时候就会变成辣味，比起味道更像是一种快乐的概念吧。］
“好厉害！梦魇都不需要买糖果的吗！”
［对啊，不过如果你想吃，我还是可以给你做的。料理的话我还是擅长的。］
“真的吗？”
［如果你好好学魔术的话。］梦魇拍拍小魔女的脑袋，又看了眼林洛。
［虽然魔女的魔法是随心所欲，但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先好好练习最能发挥力量的魔术。尤其是某位王子，如果不是有我的水晶，凭你现在的水平可是用不出水魔术的！这样强行操纵实在是太任性了……啊！抱歉我是不是太啰嗦了，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在开心的前提下更加安全，我，我会努力把魔术用有趣的方式教给你们的……］
小王子无奈的与小魔女对视，两人的眼中是相同的“看，他又开始了。”，动作却十分一致的揉乱了梦魇海藻般的黑亮长发。
“其实看到你，我才有一种看‘魔法生物’的感觉，你看你的头发都会反光，皮肤那么白那么好，脸上还有点点花纹。”小魔女用干巴巴的语气，带着点哄孩子的感觉开始夸梦魇。
［虽然这形容听起来有点像斑点狗……不过谢谢你的夸奖。］梦魇无奈又有些警惕的看了眼两人，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老父亲头衔正在渐渐离自己远去。
随着行进的位置渐渐靠近边境，北部的寒冷天气也一点点占据了夜晚。夜空因为干燥和寒冷变得成了更加纯净的颜色，没有云彩的黑色中只有繁星点点自由的散在上面兀自发着光。
今夜是旅途中无法避免的野外露营，林洛点燃了营火，与狼群一起警戒着四周的情况。梦魇乖巧的窝在他怀里，鼻尖轻轻贴着他的脖子。
这是梦魇从第一个世界养成的习惯，无数个主人生病的夜晚，他都会极力保持清醒，在困顿到极点时才会像这样贴着主人的脉搏稍微迷糊一会儿。
“睡一会儿吧，有魔兽警戒不会有问题的。待会交换的时候我会叫你的。”林洛拿出一张毯子，把怀里的梦魇盖的严严实实，一只手环着怀里的身体，一只手拨弄着燃烧的营火。
“唔……这个真的超级好吃啊……嘿！你可追不到我。”突然，边上早已睡着的小魔女说起了梦话。天真可爱的内容和语气让林洛怀里的梦魇笑的浑身发颤。
“你做了什么？”林洛拍了拍梦魇的后背让他老实点，“停一停，再抖就要摔下去了。”
梦魇从林洛怀里抬起头，努力抿了抿嘴唇才让它停止抖动［他不是想知道“好吃的噩梦”是什么味儿嘛，我就让他去体验一下。不过我只能让人做噩梦，所以现在他大概是因为偷吃我的东西被梦里的我追着到处跑吧……噗，你看这臭小子，梦里还跟我嘚瑟。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放水他怎么可能跑的掉。］
“别闹了，快睡吧。小心明天起不来。”林洛也忍不住轻声笑起来，把差点滑下去的梦魇重新搂紧，“我可都知道了，你原来通宵照顾我，然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出去打猎，还被路过城镇里的人当成了被‘雾之精灵’惩罚没能睡好觉的坏人，气得你给那人做了一晚上被一群小冰雕盯着大眼瞪小眼的梦。”
［噗，这些事我都已经忘记了，为什么现在被你提起来会这么好笑啊。］梦魇忍不住又开始在小主人怀里乱动，这次林洛没阻止，只是把人抱紧，捏起一缕黑色的发丝放进掌心里把玩。
黑色的卷发比夜空更加深邃，上面流动着莹莹月光。发丝不是那种粗硬的感觉，而是极细极软，放在手心里像是立刻就能被掌心的温度融化了一样。林洛吻了吻最为柔软的发梢，用脸颊蹭了蹭梦魇的头顶，“林林，我希望知道梦魇是怎样的，不是通过书本，而是通过你。”
这个晚上，梦魇与林洛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中度过，他们绝口不提通过契约得知的对方记忆里惨痛的回忆，却总是会找到一些连对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有趣的点滴小事。然后林洛就发现，迄今为止他不了解的梦魇的另一面，究竟是何其之多。
“我想知道你是怎样活着的，有怎样与人类不同的习性与思考方式。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该怎么做才不会让你难过。”
“林林，我爱你。我不想看到你再因为我难过了。”
林洛的话语结束很久都没有得到梦魇的回应，他正打算低头仔细查看，却发现涟涟的泪水濡湿了自己的肩膀。窝在他怀里的梦魇颤抖着收紧环住他的腰，却一句话也没说。
梦魇第一次知道原来亡灵也是可以流泪的，模糊的视线让他顾不上确认主人的表情，只是把过去经历的所有的情绪一并发泄了出来。
难过吗？绝望吗？可到了如今，充斥在内心里的奇异情绪更多的却是恼火。
像是在恼这个人对自己的不在乎，像是在恼这个人终于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许只是很生气，气这个人只要说出一句话，就轻易打碎了他努力构筑起的屏障，让他再也舍不得放开。
所以梦魇生气的后果就是狠狠咬上了主人的肩膀，很快，皮肤就被梦魇的小尖牙咬破，血液浸在泡了眼泪的衣服上被冲淡模糊。
心软的梦魇很快就后悔了，他心疼的扒开小主人肩头的衣服，伸出舌头卷走眼泪和血珠，用魔术治好小小的伤口。伤口恢复的很快，梦魇又不舍得松口，只如同玩闹般轻咬着光洁的皮肤，用舌尖轻柔的留下一串水痕。
林洛纵容怀里的人胡闹，一点也没有反抗的迹象。直到梦魇玩累了，才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濡湿的眼角仍然有泪水不停滑落，林洛和过去一样用舌尖卷走梦魇的泪水，慢慢拍抚着让人睡得安稳。
他们都知道，伤痛已经过去，以后都日子一定会变得更好。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