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旧事》一帆悬

40、发现

　　当史蒂夫和塞巴斯蒂安走进酒馆的那一刻，酒馆里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瞬间消失，原本轻松惬意的人们肉眼可见的紧张害怕了起来。
　　酒馆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而谄媚的跟两人问好，时不时地观察两人的脸色，以此来猜测两位长官的心情如何。
　　塞巴斯蒂安面对忽然寂静下来的气氛有些不舒服，他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松开了。史蒂夫则毫不在意周围有些奇怪的安静，他泰然自若的在吧台前找了个座位，顺手帮自己和塞巴斯蒂安点了一杯威士忌。
　　两个人聊起了最近军部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以及生活中的小事，几杯酒下肚，话题不知不觉中扯到了白念楠身上。塞巴斯蒂安不想跟史蒂夫聊这个，奈何史蒂夫抓着不放，总是把话题绕回白念楠身上。
　　“其实我也不是反对你跟他在一起”，史蒂夫一口饮尽杯中最后一点威士忌，神色认真的看着塞巴斯蒂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个孩子，你那么纯正的日耳曼血统，应该被传承下去。”
　　塞巴斯蒂安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看了一眼微醺的史蒂夫，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冰块在杯中慢慢融化，缠绕着与酒液融为一体。塞巴斯蒂安盯着酒杯出了神，忽而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到：“像我这样的，沾满了无辜者的亡魂的血统，才是最不应该被传承下去的啊……”
　　但是已经有些醉了的史蒂夫并没有发觉塞巴斯蒂安的异样，他看着眼前殷勤的跑过来倒酒的酒馆老板，得意而蔑视的笑了。这些人，都是日耳曼军人的战利品罢了。塞巴斯蒂安看到了史蒂夫的笑，嘴唇动了动，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
　　史蒂夫从酒馆老板身上嗅到了糕点的香甜气味，忽然觉得有些饿了，他叫住了倒完酒准备离开的酒馆老板，“喂，你们这里有吃的东西吗？”
　　酒馆老板显然没有料到史蒂夫会跟他讲话，这个胖乎乎的男人慌了五秒钟，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有……有……有的，有一些蛋……蛋糕和面包……就在……在后厨，我这就给您拿来。”
　　史蒂夫心情不错，也没有计较酒馆老板的愣神儿，他随意的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用了，我自己过去看看吧。”说完，不等酒馆老板反应，就直接朝后厨走去。
　　酒馆老板大惊失色，双腿发抖的一路跟着史蒂夫去了后厨，一脸的欲言又止，额头上甚至布满了冷汗，行为动作都写满了害怕和慌乱。
　　塞巴斯蒂安看着晕晕乎乎的史蒂夫，也不放心的跟了过去。酒馆老板看着跟过来的塞巴斯蒂安，额头上的冷汗流的更快了。
　　史蒂夫闯进后厨，挑了块蛋糕放进嘴里，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又拿了几块，才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塞巴斯蒂安不放心的在一边扶着这个醉鬼，眉头都快皱成麻花了。
　　还有意识的史蒂夫并不愿意被搀扶着，作为一名光荣神圣的日耳曼军人，不能被人扶着走路。于是他一手拿着蛋糕，一手胡乱挥舞着，试图摆脱塞巴斯蒂安的搀扶。
　　两人拉扯之中，史蒂夫一个没站稳，撞到了走廊的墙壁上。塞巴斯蒂安想看看好友有没有撞伤，却看到了史蒂夫瞬间清明的眼睛以及瞬间严肃的表情。
　　在塞巴斯蒂安疑惑的眼神中，史蒂夫神情凝重，敲了敲墙壁，仔细的听了又听，抬头看着塞巴斯蒂安。“这个声音不对”，史蒂夫的声音听不出一点醉意，“墙壁后面是空的，酒窖在地下，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所以这里，估计是暗格或者密室什么的……老板，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史蒂夫看着身后一直跟着的酒馆老板，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