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街的守夜人》星墨不及你

6、捉妖准备中

　　锦灯就这样白天学习、晚上兼职了一个月，就到了国庆放假的日子。
　　九月三十日的晚上，她快活地接受着美女蛇姐姐的投喂，满怀希望地问道：“姐姐！妖精街会有国庆假期吗？”
　　馥宁用手撩一撩头发，红唇微启：“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妖精啊，可也要过国庆的。”
　　“真的吗！”锦灯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的有假期，兴奋地小脸上泛起了几朵红晕。
　　那她就可以熬夜打游戏了！
　　“想什么呢，”馥宁嗔了她一眼，眼波流转具是风情：“我们庆祝国庆，是因为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少了好些凡物基因变异成妖精的，给我们市场减少了好多竞争压力。”
　　“所以呀，到时候的集市也会更加热闹。你要放假，万万不可能的！”
　　“唔……”锦灯歪歪头，啊呜咬下了一大口奶油以表示心中的愤慨。
　　馥宁摇着小香扇贴心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粘着的奶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靠近她：“小锦灯，你觉不觉得，领主大人最近很忙啊？他好久都没来妖精街了！”
　　锦灯也恍然想起，自从她揪出了第一个非法入侵的妖精之后，连疏声好像的确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我听说最近虚空之狱溜走了一批犯人，领主大人这说不定就在追查这事呢。”馥宁又小小声在她耳边嘀咕着。
　　“或许吧。”锦灯嘟囔一声，心里有些巴不得领主大人再忙一点没时间管她。一看到大人，她总觉得寒毛直竖，吓人得紧。
　　可是她低估了馥宁这个叶公好龙的脑残粉的威力，以至于她从梦中转醒的时候脑子里嗡嗡地全是清一色“领主大人的腰细！腿长！臀翘！awsl！”
　　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下楼，正好遇着锦流在厨房里忙活，见到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回事！说，昨天是不是熬夜开黑吗，居然不带我！”
　　“……”锦灯拒绝和智障且吃白饭弟弟交谈，一脸麻木地神游到餐桌边等着早餐。
　　锦流看她这样子，嘟囔了一句“没良心的姐姐”，接着进厨房了去了。
　　她这弟弟就这点好，平时一般是雇的阿姨或者锦灯做饭，可到了假期阿姨回去的时候，他就会主动包了做饭的活计，可别说，做得还真不赖。
　　不一会，锦流围着大花围裙，把丰盛的早餐端到餐桌上。
　　一人一份的热牛奶，还有煎好的三明治，一小碗汤圆，以及正在盘子里滋滋响的煎蛋。
　　锦灯这才像活过来一样，暂时忘掉了盘踞一晚上脑袋的连疏声的盛世美颜，笑眯眯地拍了下锦流的脑袋：“不愧是我的傻弟弟！”
　　“……切。”锦流不屑地别过头去，到一边去挂围裙。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大早，会是谁啊？”锦灯蹙着眉头，勉强从好吃的早餐里抬起头来，磨磨蹭蹭地去开门。假期的第一天的早上诶，怎么会有人上门呢？
　　锦灯透过猫眼瞧了瞧，外面什么人也没有。
　　或许是打牛奶的爷爷改了时间，把牛奶放下就走了？她这么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一开门，温暖的风夹带着外面人身上的冷冽气息喷洒进来，让锦灯瞬间眼睛瞪得滚圆。
　　此刻的她满脑子又回荡起了一晚上的魔音贯耳：“腰好腿好臀也好！”
　　行嘞，确实如此。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勾勒出他瘦削的腰线和翘臀和逆天大长腿。再往上看，好一个有些病态苍白的绝世大美人！
　　她的眼睛滴溜溜在来人腰，腿，臀上一转，再次确认馥宁确实没有说错，这才醒悟过来面!前!真!是!连!疏!声!
　　啊我也死了，而且一定是从头到脚社会性死亡！
　　连疏声凭着资料一路行至守夜人家门口，身上还带着一丝刚刚杀完妖精的血腥气，像是刚刚经行地狱的信使，心和血都是冷的。
　　然而看着自己守夜人傻不愣登打开门，头发像是没有梳理过，嘴边还沾着一点菜叶，并且眼睛毫不矜持地在自己身上上下转动，连疏声在久违地感到一份羞耻的同时，好像终于回到了应该有的初秋温暖的阳光下，回到了他喜爱的人间。
　　两人一时默然，直到锦灯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一凝滞才被她的惊呼声打破：“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干净……不是，大人您先进来我去洗漱马上回来！好丢脸！”
　　片刻后，锦灯，锦流和连疏声都坐在了餐桌旁，锦灯和锦流挨着，面对着连疏声有些微妙的尴尬。
　　锦灯：好丢脸啊，我怎么那个样子见了外人，还不知羞地看了大人那些地方！
　　锦流：这难道是姐姐的追求者？十一就开始上门了？当我是个死人吗？
　　连疏声皱着眉望向对面神游的锦灯和莫名其妙瞪着他看的锦流，突然觉得可能智障是一种家族遗传基因。
　　再这么僵持下去，他心梗都要犯了。于是他双手轻轻扣在一起，身体靠在椅背上，难得温声道：“锦灯，十一事情众多，需要你和我出去一趟，消灭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锦灯一惊，大人说话还真是不避人啊！她还没有给锦流说过妖精街的事啊喂！这让她怎么解释？
　　果然，锦流听到这话顿时怒气上涌，一拍桌子：“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虽然你长得有点好看，可是摆正你的身份！我姐姐还没同意你呢，怎么就大言不惭约她出去玩！”
　　锦灯捂脸：“……别，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吗。”
　　连疏声挑眉，对着锦灯：“你还没跟他说？那是我唐突了。”
　　他又转回去面对着锦流，正要说话，只听得锦灯抢在他之前开口：“小流啊，都怪我，其实这是京市医院的连大夫，我这几天有点不舒服所以约了大夫做一些检查。你别担心，没事的。”一边还做出了强忍悲痛的样子。
　　“呵。”连疏声默然，冷笑一声，觉得任何一个拥有初步智商的人都不会相信，可一转眼看见锦流大惊失色的神情。
　　“锦灯！我就说你怎么今天这么憔悴，你看起来很不好，这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病？”锦流霍然拉住锦灯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是哪里出问题了啊？”
　　“……你别问了，女生难以启齿的问题。”锦灯一个靓女假哭，逼得锦流连连败退：“好好好，我不去了还不行嘛，你早点回来，有什么事跟我打电话啊。”
　　连疏声：……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锦灯和连疏声在锦流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走出家门问道。
　　“有些麻烦，需要你和我一起去捉妖。”连疏声面色不变，甚至悠闲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整了整扣子。
　　锦灯却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什么？捉妖？”她还记得之前听引路人说过的，最危险也是最荣耀的职业——捉妖师。
　　可是她这么弱，会不会一上去就被打死啊？
　　“你的进步太慢，需要在实战中提升，刚好最近狱里逃出来几个没眼色的东西能给你练练手。”连疏声偏过头看她，语气平淡地让锦灯错以为他们不是去打架而是训练。
　　……好嚣张。锦灯咽了咽口水，怯怯地问：“大人，那不会有危险吗？”
　　连疏声轻笑了一声，让锦灯瞬间脸上起了热度：“危险——”
　　他拖长了声音：“我自然不会有，你就难说了。”
　　锦灯被他这话惊得顿住了脚步，过了几秒钟才绝望地喃喃道：“大人，到时候别忘了救救我啊！”
　　连疏声带着锦灯走到一个咖啡馆门口，在推开门的时候淡淡道：“这里是妖精街的中转站，可以通到城市的各个地方。”
　　锦灯走进咖啡店，便瞬间被里面的景象所迷住了：外表看起来并不很大的店铺此时却如同没有边界一样，四个不通风格的小区间将它分隔开来，恰好处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他们此刻是在中间位置，四扇大门通向那四个区域。正北方是一扇雕有青龙的墨绿大门，正南方是老虎嘴形状的孔穴，正西方是一棵巨大的树木，隐约传来婉转的鸟鸣声，正东方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正应和了中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说。
　　锦灯好奇地四下张望着，一边往前走，没注意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疼得她一激灵连忙回神。
　　被她一头撞上的连疏声目光一冷，想要教训两句终究因为是公众场合才作罢，只道：“别左顾右盼，专心看路。”
　　“啊好，好的。”锦灯敢怒不敢言地在他背后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乖巧答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觉带入老父亲角色的连疏声长了个心眼，走几步就回头瞟一眼锦灯有没有跟上来。
　　他们一路走到朱雀门边，锦灯耳中雀儿的声音也也来越大，直到走过大门的一瞬间——
　　他们仿佛来到了一个新天地，一步踏进了唯美的野外。玫瑰色的天空倒映在不远处的湖泊里，整个视野内都是温柔。再走几步，一棵参天大树猛然从虚空中浮现到眼前，底部裂开一道四五人可以通行的大门，树上尽是一团火红的小鸟，毛绒绒的，蹦来蹦去有趣极了。
　　不过显然前面的连疏声不这么认为，他眉头紧锁，对这样的吵闹很不以为然。
　　两人走进树根处的裂缝，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剩下的的光源便是墙壁上摇曳着的松脂灯盏和飞来飞去不停地朱雀发的光。
　　连疏声首先在中间一个类似吧台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个声音便出现在耳边：“大人，好久不见。”
　　锦灯疑惑地四处看看，最后才发现最中间的吧台里最黑暗的地方站了一个男人。他见到跟在身后的小女孩，饶有趣味地问连疏声：“大人，恕我冒昧……”
　　“守夜人，新任的。”连疏声打断他的话，转头嘱咐她：“别乱跑，待会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哦。”锦灯应了，随手摸摸一只停留在她肩头的小朱雀，给它兴奋地叫了几声，吐出一口小小的火焰来。
　　“不一般。”见状，那男人目光中也多了几丝探究：“我这里的小朱雀很少这样亲人的。”
　　“魇宅，两杯。”连疏声表情更淡，右手二指弯曲轻轻扣了扣桌子。
　　男人也不再说话，转过身麻利地操作着，不一会便端出来两杯咖啡，随后又趣味盎然地靠在台子上看锦灯逗鸟。
　　连疏声眉头皱得更紧，身子侧了侧将锦灯完全遮住，这才将一杯咖啡递给锦灯：“喝了。”
　　锦灯接过来一品，便尝到了浓郁的咖啡香味，可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从未尝过的滋味，无论哪一种，都像是绮丽多姿的美梦……
　　她的意识逐渐开始迷糊，耳边却听到那男人的声音：“既然那之朱雀跟你有缘，你就带走吧。”
　　连疏声一边拿起自己的那份咖啡，一边警告性地盯着男人：“别想动她，她是妖精街的守夜人。”
　　男人摸摸鼻子，有些悻悻：“守夜人啊，那就算了。”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对了，有人托我给你捎句话，‘永远不要以为自己脱离了黑暗，它将如影随形’”。
　　连疏声冷笑一声，只轻声道：“这群腌臜东西。”他一口抿掉咖啡，闭上眼睛。
　　等到他口中的咖啡下咽的一刻，两人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