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大雪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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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天气预报显示，近期日本将持续遭遇大雪，尤其是……”
“请各位居民在雪停后做好铲雪清道的准备工作。”
十一月份，杜王町同样遭遇了的大雪，已经持续好几天了，从夜晚到白天一直在降雪，覆盖路面厚达半臂左右，在雪停下前都不能随便外出。不仅是行走困难，说不准因为下雪风大的缘故，像楼梯短栅栏这些地方都被藏住了，一不小心摔跤的话，会受伤的。
由于交通不便，小河川子的学校也通知了每个学生这段时间学校暂时停课，这几天川子一直待在家里，不然就是得到奶奶的允许去东方家找仗助消遣。
一直在家里没办法出去实在太闷太无聊了。
今天难得停了大雪，爷爷一大早就扛着铲子去铲雪了。才醒的川子站在卫生间的洗漱台前，睡过几天赖床觉都快要被床封印了，太糟糕了，现在一想到上学早上不能赖床就感觉即使面对满满都是糖浆的吐司的时候都失去了意义。
“咕噜咕噜咕噜。”川子含了一口水漱口，连着嘴里的牙膏沫子吐掉。
真希望今天早餐奶奶可以让自己吃涂着好多糖浆的吐司，这样去和仗助约好的公园堆雪人的时候，也能精神很多。
“太多了小川子，糖不能吃这么多。”小河宫拿起了蜂蜜糖浆看着已经往早餐吐司上涂了三层的川子，小姑娘平时没什么表情脸上多了哀求的味道，但这也没能动摇老人的不允许，“真是的，吃这么多糖对牙齿不好，不能再放了。”
“但是……”川子还想求一求奶奶，可惜被旁边喝热茶的爷爷给打断了。
“听你奶奶的话，她是为你好。”
“是……”
虽然没之前那么多糖浆，但也还行吧。川子拿着小叉子压了一块被糖浆浸泡带松软的吐司下来送到嘴里，幸福是在口中炸开的甜蜜，川子满足的眯起眼睛。
今天可以有精神的去找仗助了。
说起来，之前是说好在小公园等他吧。
“我出门了，奶奶。”
“稍等一下，小川子，你忘记带围巾了。”
川子站在玄关穿着新买的绒毛靴子，费力的抬手拿了挂在架子上的帽子，刚打算出门就被身后拿着米色围巾的奶奶叫住了。
慈祥的老人把手中宽松的围巾绕在了川子的脖子上，小姑娘因屋内外温度差异而冒红的脸被遮住了一半。
那是一条连着松树形状的绿色花纹一起织进去的围巾，围巾大小对六岁的川子来说并不算小，要不是多绕了圈，围巾都快拖在地上了。围巾用的是材质非常柔软而且不会掉毛的线，闻上去没有异味，却有一种久藏的气息，好像放了很长的时间。
“唔，好大……”川子轻轻拉了下脖子上的围巾。
“这条围巾，是你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奶奶就开始织的了，只是那会还没来得及送给你，你爸爸就决定带着你妈妈，还有刚刚满月的你回意大利。原本以为会等到小川子长得和奶奶一样高了才能送出来，所以特地拆了重新织了一次，现在用上了。”小河宫捧着孙女软乎乎的脸用拇指小心揉了揉，见川子嘴巴嘟嘴后，眯起眼睛笑出声，“虽然大了点，不过太好了，奶奶的围巾可以一直陪着小川子长大咯——”
“就当奶奶送给川子的生日礼物吧，过几天就是川子七岁生日了。”
围巾已经放了快七年了，小河宫依然每天都在好好保存，细心打扫着围巾，这是她对孙女思念，在这一年的冬天送出去了。
川子和爷爷奶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自从来到杜王町后两位老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川子感受到不亚于父母那边的温暖，血缘的联系更是加深了川子对他们的感觉。
这是亲人。
她小心翼翼的拉起围巾盖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低下头一同把已经红透的脸颊遮了起来。
“谢谢……”
提前收到生日礼物是什么感觉，肯定是没有当天收到包装起来的礼物那么惊喜。
川子走在路上，眼睛放在了还有小点雪块的路面，匀速前进的景色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她的脑袋里还有刚才奶奶送围巾的模样。
是不惊喜，甚至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但是……
她抓住了垂在身前的那部分围巾，凑到跟前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
但是这是奶奶织的围巾，上面还有奶奶身上那股烘焙点心的味道，和惊喜没有关系，真的很开心能收到这份礼物。
一定要好好保存。不知不觉间，川子的脸已经整个埋在了围巾上面。柔软的围巾和枕头一样，好舒服啊……到公园的时候也让仗助蹭蹭看。
等下，川子猛的一怔。仗助……？
！！约好的时间，现在已经超时了！
惊觉已经超过之前约定的时间，川子把围巾随意甩到了肩膀上拉起围巾遮住鼻子一路朝着居民区的公园跑去。
地面还有部分没化掉的结霜，顾着跑的川子分不出心去看地面，然后很成功踩滑了地面，整个人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摔，摔懵了……
还好衣服厚摔得不疼。
但是。
“仗助？”
川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园，没有熟悉的小身影，迷茫的叫了一声仗助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是还没来吗？川子扫开了秋千上的雪，坐上去后隔手套抓着秋千的链子，她的脚尖抵在地面，秋千摇晃的声在嘎吱作响，川子却一时半会听不进去。
是她来的太晚了吗？还是仗助没有来。
天气比之前几天好多了，可是天空沉沉的云让川子不大舒服，好像随时都会压下来，大概是她心情失落的原因吧……她有些不喜欢这种天气。
仗助应该很快就回来吧？不会太久的。
东方家。
“呼……川，川……”
“又说梦话了，这孩子，体温一直没降下去。”
东方朋子皱着眉看着手里的体温表，从早上到现在，仗助就不太舒服，体温也从正常的36.4℃开始增高，每个小时都没有下降的趋势，现在已经到了37.5℃了。她把手放到说着梦话的仗助额头上，额头的温度摸上去比体温计上的要烫多了，这感冒来的太突然了。
缩在被窝里的仗助脸颊被烧红，突如其来的感冒消耗了小孩子本来就不多的体力，妈妈告诉他可能是感冒……他没办法应邀了。
明明已经答应川子了。
疲惫的仗助很快就进入了梦中，但不适并未因此就放过他，在梦中仗助处于一片漆黑中，就算在梦里他也很难活动手指哪怕一下。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在公园一个人坐着秋千的川子。
好累啊……要是没感冒就好了，说好一起去堆雪人的，要是没发烧就好了。
川子就不用在这么冷的天里等他了，会感冒的。
“仗助。”
睡在床上的男孩眉毛皱了皱，对这声音有了反应，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刚刚那是川子的声音。
他在床边看到了露在帽子外面的头发有些湿哒哒的川子，她脱掉了手套握着仗助的手，男孩的手烫的过分，川子的手温温度刚好，不会太冰也不会太烫。
好舒服啊……川子的手。
“抱歉……川子，没办法……堆雪人了。”
他感觉到手被人握紧了。
“没关系。”川子摇了摇头，她之前也没想到仗助会突然病倒，在公园等了一会后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才又跑来东方家。
刚刚她就应该直接来仗助家的。
仗助的视线放在了川子身上一会，又控制不住的合起了眼睛。
“川子……的围巾真好，看。”
“是奶奶织的。”听了仗助的话后，川子连忙把身上的围巾往前拉了拉，多余的长度可以两个一起围着，还能留下一些。她是想给仗助围上的，但是睡在床上的仗助连动也不动不了，川子笨拙的把围巾绕在了仗助手上，希望这样可以让他舒服一点，“是生日礼物。”
“川子的生日到，到了吗，抱歉我没，没办法参加你的生日了。”仗助的话里可以听出他的失落和歉意，作为川子的朋友，病的太不时候了。
“生日还有几天，没关系。”她该怎么安慰仗助，川子对完全没有经验，日语在这个时候真的很难准确表达她现在的心情。
“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川子，要等我啊。”
说了好几次，要叫川子姐姐。看着又睡过去的仗助，川子没有再提他忘记的事情。
……等你好起来再说吧，仗助。
因为怕川子被仗助传染，东方朋子只好先把川子送回了小河家，小孩子的抵抗能力弱，还是不要太接触为好。
回家后，天空又开始飘着雪了，川子在房间的窗户旁边趴着看外面一颗一颗落下来的雪粒，玻璃覆盖了一层水雾，川子一次又一次的擦试着玻璃，目光始终放在东方家那边。
朋子阿姨说，仗助会好起来的，川子相信。
但是今天的天气，还是让她不舒服。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川子早早就睡下了，冬天在温暖的室内容易犯困。她是喜欢自己的床的，但是在睡到半夜的时候，川子就睁开了眼睛，她听到狂风肆意的声音，还有雪砸到房顶窗户的声音，看向窗外还是黑漆漆一片，没有到早上，在下着大雪。
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大，风拍打的窗户，让人不安。
只是下雪了而已，川子再一次把脑袋埋到了枕头里，闭上眼睛想再次进入梦乡，温暖没有留住她的睡意，辗转在床好几次后，她还是坐起穿上了保暖拖鞋走到窗户边向外看去。
外面的雪很大，川子把视线稍微挪开，落到东方家时，她才发现仗助家前有两道浅浅的痕迹，像是被什么碾过一样。
雪填着地面的凹痕，过了一会，连那两道浅浅的痕迹也不见了。
很正常的现象，但是川子感觉到了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今天的天气果然不讨人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大雪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