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因为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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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好怪，别靠近她吧，都不说话，说不定是个哑巴还会传染我们！”
“我才不要被传染！”
“喂，她看这边了耶……”
意大利的公园里，坐在小蘑菇椅子上的女孩听着那边的同龄孩子自以为很小的议论声，她可以听到的。
很想去和她们说话，但是还没下定决心，就听到那些小孩的声音，像针刺入耳道，还不知停歇的搅动。
小河川子，今年六岁，大概过三个月就是七岁的生日了，意大利与日本的混血儿，原本与父母居住于意大利，后被送到日本杜王町交由爷爷奶奶照顾。
光凭长相而言，身为混血儿的小河川子和东方仗助一样有着非常可爱的外表，可爱的孩子都会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抱起来用脸去蹭小孩软乎乎的脸，然后听他们用小孩子特有的声线叫姐姐或者哥哥。
但这个年纪的孩子交朋友却不是光凭着长相，他们更在乎同龄人能不能和自己打成一块，因此对身为外来者且沉闷的小河川子并不受定禅寺区的小孩们欢迎。在意大利也是，川子早习惯了这种孤独，即使有时也会羡慕那些三两成群的小孩在一块玩耍。
他们实在太吵了，太麻烦了，太幼稚了等等的理由只不过是小河川子用来骗自己的理由，她告诉自己不能和那群幼稚的小屁孩走到一块。
小河川子啊，其实也是会嫉妒的小孩。
在对仗助说自己明天还会在这里之后，小河川子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谁会喜欢故意装成小大人的家伙？只是好不容易搭上话，因为这种笑死人的理由被讨厌，突然好不甘心。
但拒绝也没关系，反正只是个小屁孩，就算是很可爱的小弟弟，说不定也很幼……
“你会等我吗？”
什么……
一连串的心理活动被耳边的声音打断，川子略带不可思议的看向东方仗助，这个完全男孩露出了与她预料中完全相反，非常期待的笑脸，“那就说好了！川子姐姐！”
什么啊……明明比我还小两岁，为什么说得出这种话。
川子怔怔的看着仗助，本来因情绪黯淡的眼中多了一抹色彩。
……
“嗯。”好。
“小川子回来的时候好像很开心啊。”小河宫在戴上了隔热的手套从烤箱里取出来刚刚烤好的蛋糕放到桌子上，一面脱着手套一面和在旁边坐着抽烟的丈夫唠着孙女的话题。
“和你给她饼干的时候差不多，应该交到朋友了。”小河伍德把吸了差不多的烟凑到烟灰缸旁边轻轻弹了两下，把烟灰抖了进去，“大惊小怪。”
“说起来，之前就让你带小川子去邻居家拜访了吧？就算不去其他人家，东方家也该去一去啊，好歹是你朋友。”明显不满丈夫的态度，小河宫转了话题提醒对方之前忘掉的事情。
“之前不是警局那边有事吗，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带川子过去的。”自知理亏的伍德把烟碾熄在了烟灰缸里，“热水放好了吗？我想洗个热水澡。”
“早就放好了，你还在抽烟，对身体不好。”
“总得来支。”
——
“等会记得要有礼貌，问安要带上敬语而且称呼对方为东方爷爷。”
带着奶奶做的饼干，在按下东方家的门铃之前，小河川子听着自己爷爷第三次重复在出门前就告诫的话。之前在家里也有听过爷爷说过东方仗助的外公，不过大多时候都在抱怨对方在工作时候的事情。
倒不是说什么地方做的太差，反而是做的太好了。
“东方良平那家伙每次都那么拼命，不把他赶回家都忘了下班时间了，他家里还有女儿和孙子要照顾。”
川子记得爷爷最近一次是这么抱怨的。
“记住了吗？川子。”
手指快按下门铃的前一刻，小河伍德又提醒了一遍，看到川子瘪着嘴点头才按下门铃。
“请稍等——”门那头传来了清爽的女性的声音，川子不由好奇探头看过去。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家居服饰的短发女性，长得很好看。她打开门看到爷爷的时候有些惊讶，惊讶之后紧跟着的是喜悦，她朝着屋内喊了一声，“爸爸，小河伯伯来了！”说完又拜托爷爷稍微等一下，“爸爸他在看报纸，稍等一下哦。”
咦，这是仗助的妈妈吗？川子突然间反应过来。
“麻烦你了，还请让你爸爸快点，我是带着我们家的孩子来拜访。”小河伍德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他的手在川子背后稍微推了推，让躲在自己身后的孙女整个冒出来，“叫阿姨，川子。”
迫于爷爷的压力，稍有怔神的川子踉跄了一下步，有点不好意思的朝面前的女人鞠了个不太正规的躬，“阿，阿姨……你好。”
爷爷这样也太突然了！
“好可爱的小姑娘！”东方朋子看到跟在伍德身边的川子，便蹲在川子面前揉了揉小姑娘软乎乎的短发。川子还没有开始留头发，短短的头发看上去也很可爱，还有翘起来的发尾，很像简笔画里的小狮子，“这是仁古的孩子吗？都这么大了，我记得这孩子出生那会还那么小。”
“哼，那小子最近才把川子送回来，你爸爸还没好吗？”
听到朋子的夸自个儿孙女可爱，伍德闭上眼睛抬了头哼哼两声，非常熟练地压下有些上扬的嘴角。
“爸爸真是的……请进吧小河伯伯，仗助正好也在家，可以让这孩子去和仗助玩哦。”朋子邀请了小河爷孙俩进屋子，原本想婉拒的小河伍德愣是扛不住热情，半拉半就的带着川子进去了。
“哈哈抱歉久等了，你今天也休息吗伍德！”
东方良平见到伍德才站起来去欢迎自己的好友，他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刚才看的太入迷了。”
川子跟在爷爷身后打量这个传说中的东方爷爷，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给川子的第一印象，让川子想到了在意大利那会妈妈给自己讲的画本里一身正气的英雄。
“我带孙女来拜访你，你就在这看报纸？”面对好友打哈哈的态度，小河伍德的恼火都快写在脸上了。
“最近不是又有人失踪了吗，我在看新闻找找线索，这次就原谅我吧。这是你孙女吗？发色还有头发弯的和仁古那小子一模一样啊。”东方良平试图转移话题。
“休息日你也不放松，最近的这些案子是其他小组负责的。”显然，对方并没有配合的意思。
小河伍德完全忘记了之前要炫耀自己孙女的事情。
“小河爷爷来了吗，外公？”正在两个长辈吵吵时，从沙发后面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东方仗助看了看那边，直接一眼就找到了两人中间的川子，“咦川子姐姐，今天不去公园等我吗？”
仗助的出现正好给了良平转移话题的机会，没给小河伍德说话的机会，“仗助认识小河爷爷家的姐姐吗？正好，带小河家的姐姐一块去外面的小公园玩吧。外公有事情要和小河爷爷说。”
然后，仗助和川子两个站在东方家门外，无辜的眼睛眨啊眨，气氛沉默的不行。
“那……去公园吗？川子姐姐。”主动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仗助出声向川子提议。
“这个时间？”川子记得平时这个时候就算去公园也没有见到过仗助。
“嗯，嗯，去吗？现在很热闹哦！”仗助嘟起嘴低下头，声音有些闷闷的，“你去那边应该会交到很多朋友，嗯。”
“那就不去了。”川子直接拒绝了仗助的提议。
可能是没想到川子会拒绝，或者说拒绝的这么迅速。仗助呆愣了一会，还没问出为什么，川子就接着回了下去。
“他们太吵了，而且很无聊。”
“可是川子姐姐你明明和我一块玩了好久。”仗助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安静的小孩子。
“不一样。”川子抿起了嘴巴，她扭头看着旁边的小男孩，“你比他们好，仗助。”
因为你是朋友。
因为只有你是我的朋友。
没有人比川子更能了解小孩自以为是的排外了。
“吃冰淇淋吗？仗助。”这次轮到川子向仗助提议了。
“可是我没带钱啊，吃冰淇淋肯定没法吃的。”冰淇淋是每个小孩都喜欢的东西，仗助也不例外，但是他并没有带着零花钱。
“我请你吃。”川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些钱，这是之前小河川子的奶奶给她的，虽然不多，但小孩子也就花得了这些了，买两个冰淇淋还是够的。
“怎么可以让你请客，比起川子姐姐，我才更熟悉这里嘛……”仗助连忙拒绝川子的请客，虽然他也很想吃没错，但是他清楚不能随随便便白要。
这么做确实不太好，川子看着手里的钱，思虑片刻后再次出声建议，“就当你欠我的，等以后，天天请我吃。”
“这完全不公平吧！”
“但是扯平了。”川子义正言辞的态度差点让仗助怀疑之前妈妈教的简单算数是假的了。
结果最后还是被川子拉到了超市买了两根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
完全，被坑了。仗助咬着冰淇淋，有些郁闷的回想刚才为什么会答应小河川子。
“好吃。”旁边川子的声音把仗助的注意吸引过去了，原本冰得牙齿都快掉的冰淇淋被川子咬了一大口，女孩少有表情的脸上多了明显的喜悦。
看起来她很喜欢巧克力冰淇淋。
仗助也开始吃自己手里软了些的冰淇淋。
就在小河川子咬下第二口的时候，不速之客就来了。
说是不速之客，不如说是臭屁小孩。
“哟东方仗助，今天这么早就跑出来，之前的不是说不在大白天出来吗？”在川子和仗助路过小公园的时候，原本享受滑梯的几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聚在一块，其中嗓门大的一个就直接趴在滑梯栏杆上朝着东方仗助喊，“出来找爸爸吧？你爸爸不在这里——”
这男孩的话刚说完就引得其他几个男孩哄堂大笑起来。
这几个小孩，经常在白天的时候霸占公园，不管是谁，这个时间段想在那里玩耍都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因为讨厌幼稚小孩，小河川子基本从不在晚餐前来着。
她本来不想理那群小孩，但是直接喊出东方仗助的名字，让小河川子驻足下来。被嘲讽的东方仗助本人，则抓紧了牵着他的川子的手，往前拉了拉。
川子会意，在那群小孩的嘲笑声中和仗助一起离开。
那是小孩子不自知的恶意，川子的思绪还一直留在那边，不知不觉把冰淇淋的木棍咬出了深深的牙印。直到刺耳的笑声差不多消失的时候，川子垂下眼看着旁边的仗助，还在注视前面走着的路。
“不在意吗？”川子出声。
“嗯，怎么说呢……其实已经习惯了，川子姐姐。”仗助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那些小孩的嘲讽，“因为我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妈妈和外公带着我到现在的。”
“坐滑梯摔伤，是他们干的？”川子接着询问。
“不不是，这个真的是我自己摔伤的，那时候他们还没走要继续玩滑梯，我就先滑下去了。”仗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嗯，冰淇淋好吃吗？”川子把眼睛放到了前方，突兀的转问让仗助有些接不上来。
虽然跳转的很快，但仗助还是非常开心的点了头，“那家超市的冰淇淋一直都很好吃！”
“以后记得请我。”
“都说那样不公平啦川子姐姐！”
——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到了吗，昨天东方仗助那样子超好笑的！”之前嘲笑东方仗助的那个嗓门大的男孩还在和自己的朋友说着前一天的事情。
“不过他旁边那个好看的女生是谁啊，之前都没见过。”其中一个小男孩本来想接着话说下去，却想起了和仗助同行的川子。
“也许是最近搬来的？看上去好可爱。”
“下次问问仗助吧，应该是姐姐之类的。”
树荫下，川子手里拿着还没打开的薯片，在几个男孩说说笑笑的时候走了过去，她来到了声音大的男孩面前。
“喂，是之前和仗助一起走的女孩子？”
“她来干什么？”
川子当着他们的面撕开了薯片，唯独只递给面前一直说话的那个男孩，“你……吃么。”
“搞什么啊加藤，她怎么一来就请你吃薯片！”
“明明我刚才离她才近吧，就算要交朋友也应该一起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虚荣心作祟，被叫加藤的男孩，吞了口口水，看着川子递过来的薯片，心中竟然有些被女孩子邀请的雀跃。他藏不住的得意，惹得之前和他一起说笑的男孩们开始不满。
“你还挺识相的嘛！”
可就当加藤转过身要抓薯片的时候，刚好遮住川子手上动作的，在他的手快伸到薯片的包装袋里那会，原本好好拿着薯片的川子却直接送开了手，薯片散落在地。
搞什么啊？加藤疑惑的看向面前的女孩。
“好过分。”只见川子用手捂住了脸，压低颤抖的声音，肩膀轻轻抖动，“就算不想给其他人……直接把薯片弄掉，好过分。”
川子没有把话说全，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刚好传到了其他小孩的耳朵里。
“等下，你说什么？这明明是你自己弄掉的！”虽然只是小孩，但是加藤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其他人本来也可以吃薯片……”川子稍稍挪开了一只手，蓝色的眼睛在手遮住的阴影下注视着对方，“你把薯片弄掉，还怪在我的身上。”
“太过分了。”
“加藤，你什么意思？不想给我们吃薯片就算了，怪给女孩子算什么啊！”
“不是，真的是她……”“想绝交直接说啊！”
没有看到真相的时候就很容易听信当事人的话，川子在加藤面前捂住脸故意抽泣了好一会，在他们吵的更厉害时突然抬起手把加藤推开，力气大到对方来不及站稳直接摔倒了地上，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你也太过分了加藤，女孩子被你气走了！”
“绝交，绝交！我们不是朋友了，加藤！”
“你这算什么啊！”
至于之后那个叫加藤的会怎么样，就和川子无关了，小孩子嘛，怎么做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们太过分了。跑出了那些小屁孩能看到的范围后，川子把手放了下来，拍拍衣服上沾着的沙子。
有了排斥的对象，之后应该不会有闲得无聊的小屁孩故意去找仗助的麻烦。
这件事情……还是别告诉仗助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因为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