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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好,白月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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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我都做着同一个梦。
那是树影光年,层层密叶挡不住的耀目光线,刺痛双目,片刻眼前只有光芒的午后。光芒卷着余晕退散,眼前的模糊身影,蝉鸣,树下......
只剩下黑。
“你或许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已经习惯无数次这样从离奇的梦中醒来,睁眼是逐渐清晰的天花板。脑海中回荡着梦中的那个问句,就这样过去的好多年里,从来没有人给过我答案。
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我对这个梦开始有记忆时,转眼到如今,已经过了好多年。
我曾怀疑我是不是跟泡泡剧的女主角一样,出了一场车祸,失去了我和某个人轰轰烈烈的爱情记忆。
其实我这种怀疑也是有依据的,小时候我也总怀疑我是某家遗落在外的大户千金。所以我觉得这个依据还是很站得住脚的。
但,我仔细回顾二十几年的记忆,却分毫不差的连贯。对于梦中的那个地方,那个午后的场景却是我在生活中从未经历过的。
对于这个梦,我也就当作某个爱捣鬼的上帝的恶作剧。
因为上帝总爱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电话这个时候响起,黄皓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真是讨厌啊!内心抓狂。
我接起,电话那头正是黄皓那不解风情的声音!
“今晚的节目的流程发到你邮箱了,你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我添加的,告诉我一声。”
“收到!黄老大~”
电话那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白大小姐!你这么叫我,让我形象很受损!我怎么装纯洁小男生。”
“那不然叫你皓子哥。”
“白月遥!”电话那头明显的有点...恼羞成怒?对,就是恼羞成怒!
邮件信箱上的红气泡十分扎眼,数字2晃了心神。点开,一封是工作流程,另一封我至今我未打开过。
上面的落款时间是2010年12月25日。这么久了,竟然快四年了。与那个人也有四年未见了。
我眼神瞟了一眼就赶紧收了回来,仿佛这是什么见不得的东西。
我内心是长长的叹息。
这就是最可怕的前任。
某一天,当初未删干净的留言,总能瞬间勾起心绪。或怀念或不舍或愤怒或不甘,这也仅限于深夜。在无人接管的深夜里,听一首歌,或者点开一个电台,听陌生的嗓音讲陌生的故事。但我从来不放肆。
我就是对于大多数人的那个陌生人,那个陌生却带来安慰的声音。我治愈着别人的孤独。总少了比别人放肆的机会,我怪罪于白天,是它太过于没气氛。
傅岑,我的初恋。
其实我很少提及他,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2010年的圣诞节,那天的雪很大。
当然,这是我胡说的的,其实那天没下雪,天气好的想骂人。不过这样说就太没气氛了,所以那天一定下雪了。
我从潇潇那知道这个男人现在过的很不错,三十岁不到当上了某家大医院的精神科主治医生。
潇潇是我的好姐妹,一个堪称能挖出秦始皇到底有多少个小老婆的八卦记者。由此可见,我前男友面子真大,能值得八卦记者挖料。这里我必须说明一下,那不是说明他优秀,那只能说明是我面子大!精神科主治医生,真适合他。
我们俩在一起简直就是孙悟空遇到如来佛。显而易见,我是那只猴子,他是那个普度众生的笑脸大佛。
那是我一如往常的废柴一天,在小卖部买了可乐,“呲”,气泡翻滚,一缕白烟幽幽的飘出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觉得这画面很神奇。
我正欣赏着可乐罐的这一幕,他打着降妖伏魔的气势走到我面前,说“我研究了很多神经,你的脑回路是最清奇的。”吓倒了我一罐可乐,当然,我绝对不会客气,可乐倒在了他白的发光的鞋上。我平衡了。这是修理洁癖症,最优秀方案。
这货从哪冒出来的!
但我不得不承认,那句话对我的杀伤力是可想而知的强大。
不久,我们在一起了。
我觉得给长的这么眉清目秀,秀色可餐的小伙子研究一下我的脑回路,也没什么。
潇潇默了,作为我的死党兼小老婆,她觉得这样的我还是扔进垃圾桶算了,并且还要归类为不可回收。
真是太丢人了。
我只能不要脸的跟她说“恋爱是个好东西,它会吃掉我如此优秀的大脑”,
“呸!不要脸。”真是一段和谐的友谊,一朵根正苗红的塑料花。
但我必须要说!我可不是什么见色起意、始乱终弃的渣女!我可是很认真!相信我!
对于那天的记忆不止是那段莫名其妙的话,还是那罐倒掉的可乐,直到现在,我对那天30度的温感,那天的风是轻柔,那天的阳光是那么热烈却不刺眼,那天的树影打下几片斑驳,我都记得很清楚。
以至于后来某一天,如果天气有相同的温感,风是从叶间吹来,温度温柔的包裹,这样的场景在我脑海中预演千遍万遍,总是熟悉。
但其实主演早已退场,那句啼笑皆非的话,后来也没有人如此认真的和我提起。
啊...不说了,我在睡一会!
傍晚六点,洗漱完毕,准备上班!
我是白月遥,一个融在大世界里的女孩子。经历着赶一趟公车,在斑马线上穿行,与姐妹嗨皮,吐槽前任...过着平凡的日子的资深的夜猫患者。
唯一让我引以为傲的是我主持着一档名为“月出”的电台节目。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月出”,我是月遥,我陪你一起孤独。”
收到黄皓的手势,现在是凌晨两点,接通今天的最后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仿佛那天30度温感下的音色。
“你好,白月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