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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突来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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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冬某一夜晚。
“啊——!啊——!”
“再使点劲儿,孩子马上就出来了,快——加油啊——!”
“我……我快不行了……”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沾湿了她那一头乌黑秀密的长发,潮湿的头发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她的双手死死地攥着手中的白色床单,脸上的神情很是痛苦。
“别放弃,再使一点儿劲,孩子就出来了!”
“啊——啊——!!”
“轰隆隆——轰隆隆——”
“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和外边打雷的声音同时想起。
“许太太,恭喜你,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公主!”护士贺喜的声音传入此时瘫在床上的青然耳中,她送开了手里紧攥着的床单,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嘴角下意识地轻扬起来,双眸慢慢地合上。
“许城,你个混蛋,老娘下次再也不给你生孩子了……”
“不过,这感觉很幸福……”
这样的想法随着青然一同进入梦乡。
“轰隆隆——轰隆隆——”外边的雷不厌其烦地打着。
护士怀中的婴儿许是听见了外边持续的雷声给吓着了,从出生到现在,哭声也没断过。
“哇——哇——!!”
狂风暴雨和惊雷肆虐在了这座不起眼的小城里。
高大的树颤着枝丫不停地呻yin着,仿佛在控诉狂风的暴行。暴雨倾泻而下,仿佛是直直浇在这座小城里,树的叶子被雨打得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仿佛在诉求着暴雨能轻点儿它的恶行。
此时,原本就饱受折磨的小城里又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和救护车鸣笛声。
许多人听见声音想出去观望观望的,奈何被窗外的狂风暴雨限制住了。
警车和救护车因为道具通畅无阻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的视线中。
而鸣笛的警车里坐着的是一个刚被捕获的贩du无数的犯罪团伙,救护车里躺着的是满身是伤面目全非身体已经血肉模糊的缉毒警察——许城。
在那一个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的夜晚,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失去了连一面之缘都没有的父亲,一个心中满是幸福的妻子失去了她最最深爱的丈夫。
就这样,一个原本可以很和睦美满的家庭堕落成了遍布仇恨的地狱。
-5年后-
“小贱人,饭呢?!”醉醺醺的青然推开自己的公寓门,醉眼迷离,但从口中吐出的语气愤怒中又夹杂着些许恨意。
“母……母亲,你回来了?”手里拿着破旧布娃娃的许肆穿着一条肮脏的白裙子,一边揉着明亮的小眼睛,一边轻快地问。
“饭——!!”青然朝许肆大吼。
“母亲,我这就给您去做。”许肆说着往自己破旧的小屋里头走,准备放下自己的布娃娃,再去厨房给青然做饭。
“贱人,你去哪儿?!我叫你去做饭?!!快点!!”她丝毫不注意自己口中的语言。
许肆原本明亮的小眸子暗沉了许多,她立马把自己的布娃娃放在地上,奔去了厨房。
“娃娃,你别怪我呀,等我给母亲做完饭就把你抱起来。”许肆临走前看着瘫在地上的布娃娃,单纯地这样想。
许肆突然想起了十天前青然也是这样宿醉后来,让她给她做饭,她想着先把布娃娃先放回去再去,可青然二话不说上去就夺了许肆怀里的布娃娃,然后两手用力一撕,娃娃的头和身子分离了开来。许肆当时心里只有满满的惊吓,可谁知她的母亲青然却一直盯着那个残破娃娃的头诡异地笑。她当时吓坏了,后来她赶紧给青然做好饭,轻轻捡起地上两半的娃娃,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翻找出以前翻垃圾桶发现的针线,认认真真地把娃娃的头和身子接了起来。
从那以后,青然让她干嘛,她都不敢犹豫。
“母亲,饭好了,您吃吧。”许肆小心翼翼地把做好的蛋炒饭端到了躺在沙发上的青然面前的茶几上。
正紧闭双眼的青然闻声睁开眸子,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许肆,正当快把许肆盯得毛骨悚然的时候,她收了收眼底的情绪,张嘴:“喂我。”
许肆颤抖着小手挖了一勺蛋炒饭,轻轻地往青然的嘴里送。
“贱人?!你这饭是给牲口吃的?!”那一勺热腾腾的蛋炒饭刚送进青然口中她就猛然站起身来扇了许肆狠狠一巴掌。
“滚!!扫把星!!”青然不顾形象地对正一手拿着小碗一手拿着勺子的许肆大吼。
许肆见状放下手中的碗和勺子转身就跑,途中捡起了被自己抛弃多久的布娃娃。
许肆带着自己的布娃娃回到了自己破旧不堪的小屋里,其实连屋子都算不上,许肆的房子只不过是一个潮湿破旧的小阁楼而已,是原房主用来做杂物间的地方。
许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以示安慰,她抱起手上受伤的布娃娃,轻轻安慰:“娃娃,不怕不怕,那是妈妈……”
许肆上前坐在了自己的小床上,虽说屋子破旧不堪,但被许肆收拾得透露着一股少女心。
毕竟,许肆才五岁。五岁,是一个孩子最单纯天真的年纪。
她站起身来,掀开自己单薄的床单,从底下掏出来一本破旧难闻的本子。
许肆轻轻地翻开了第一页。
“2013年1月5日天气雨
母亲第一次跟我说,许肆的肆是‘死’的意思。原来母亲是想让我死啊。”本上上的字歪歪扭扭,有的还是拼音,有的写的是错别字,那一天,是许肆第一次写日记。
她翻了过来,上面写着:
是我做的不好吗,母亲想让我死。不过没关系,我会尽力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儿的。
难闻的本上依旧是那种歪歪扭扭风格的字。但落款却是:2013年1月7日。
因为那一天,青然又一次动手打了许肆。
许肆并没有继续往下翻,她又把本上翻到了第一页,小小的暗沉的眸子始终盯着十几个月前自己那歪歪扭扭实在难看的字:
许肆的肆,是‘死’的意思。
许肆攥了攥自己的小拳头,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恨意,还一直盼着她去死。
“如果我死了的话,谁来照顾母亲呢?”许肆轻轻地脱口而出。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怀中诡异地歪斜着脑袋的难看的破旧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