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57、酴醿

　　“王公子，这是要上哪里去啊？”王斯急匆匆地，低着头，冷不防便遇见了熟人。
　　“原来是郑兄、贾兄，小弟走的急了，没有看见两位。”王斯拱拱手。
　　“斯弟不知是要去哪儿，哥哥们可方便一起前往，左右我们也是无事。”贾芳笑吟吟地说道，手里那把扇子也是抛来抛去，这一手，玩得很是纯熟，可见平时心思也都放在这些事情上了。
　　“哥哥邀请，自然是可以的，我正向芳草巷子那里去呢。”
　　“芳草巷子？”郑嘱想了一下，眼睛一亮，“可是那果子铺有了什么新奇事情？上次那个小娘子我还记忆犹新呢。”
　　“咳咳，你在斯弟面前还不慎言，上次去万花丛，你忘记斯弟……”贾芳摇着扇子揶揄道。
　　“是了，是了，那可是斯弟的禁脔了，难怪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斯弟了。”郑嘱跟贾芳对视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小弟听说万花楼那今天会有活动，因此想去看个热闹，最近九刈城中乐子实在太少了。”王斯转移了话题，不然又要尴尬了。
　　“确实，确实，斯弟这话说的极对，最近这城中实在是闷得慌，导致我现在还记得那月夜起舞呢，这万花楼真是会玩，要是真的开一个风月道场，或许会领一城之盛。”贾芳感慨道。
　　王斯加快了步伐，这话题绕了半天绕不过去了是么？

　　行到万花楼门前，郑嘱打起了招呼，“斤斤公子，这么巧？”
　　被唤作斤斤的公子回头，“我当时哪个，原来是真假公子来了，你也来凑热闹？”
　　“你看，那边钱公子不也来了么？”贾芳收起扇子一点。
　　“不同你们说了，我听说今天磬小姐会过来，我可要先进去了。” 斤斤公子对他们三人不假辞色，跨门而入。
　　郑嘱面露不屑，“磬小姐哪里会看上你周斤斤，可笑。”
　　“我们也进去，若是来的磬小姐、钟小姐对的话，岂不更妙？”贾芳邀请两位入内，他现在还不清楚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万花楼内部跟上次来此又有了不同，几块入门的隔板被卸了下来，从外面也能看到里面的样子，若是热闹，想必进来的人会更多。

　　厅中原布置三张回形台，现在中间一张撤去，只是一张长案，正反放着两卷横轴，中间则空着。
　　左右两张回形台子上则放着各种扇子，一张台子上一半放着折扇，一半放着团扇。
　　厅一端屏风也撤了，壁上挂着些形制更为特别的扇子。

　　“有些意思。”郑嘱道。
　　“夏天快到了，本公子也可以换一把新扇子耍耍。”贾芳一手摇着扇子，一边拿起台子上的看了起来。
　　“各位公子，小店今日有活动，作为对各位客人的回馈，如有看上的扇子，不妨多停留一会儿，玩一会儿再走。”这时瑞福见有人来，上前招呼。
　　“好，我们先看，不走。”王斯说道。
　　“那我先招呼别的客人了，公子有事可唤伙计问询。”瑞福拱拱手，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瑞福先招呼着客人，之前他也派人扩散了消息，加上在铺子外面额外加了招幌显得特别，因此人比往日来此的要多。对于先来的，他就一位位介绍，吩咐了花欢、张青等作为引导，详细说着这扇子好处，来的是公子书生，便着重介绍折扇，来的是姑娘小姐，便着重介绍团扇。店铺也逐渐热闹起来。

　　此时瑞福见差不多了，便请示文里，是否这时说上几句，作为仁风节正式的开始，文里看到颇有些人来，感到十分满意，便点了点头。
　　瑞福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客官主顾，小店刚开张不久，即蒙大家青睐，一直想着如何回报大家，我们东家见最近天气转热，炎夏将近，因此想给各位做一次回馈。便有了这仁风节的想法，不仅有扇子可以买，亦有小店奉送的一件赠品，大家也可来此尽兴挥毫，互相交流切磋。”
　　见大家的注意都转过来，瑞福话语一转，“下面有请我们的少东家，文少爷为大家说几句。”
　　文里整整衣袍，他今天穿得依旧华丽富贵，卖相倒也不错，只是眼睛小了一些，他一笑，也有着那商业场上打过滚的一丝气息，倒是介于那儒雅书生跟浪荡纨绔之间，显得有些不同。
　　有些小姐丫鬟的目光便盯着他上下打量起来。
　　文里说道，“感谢各位贵客街坊前来捧场，小店开张未久，也思回馈，故此办了一个仁风节，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家海涵。小店名为万花，这些时日想着如何能更加切合这名字，着实费思，因此便想着借着活动，让诸位博学多才之士为小店想想，题写一首花诗，小店之后当奉为瑰宝，张悬起来，希望借了各位雅思更增一分文气。”
　　文里拱手道，“文某不才，便先添上一道，以便抛砖引玉。”说着便来到中间案台前，在那空白横卷上挥毫写下“吴地春寒花渐晚,北归一路摘香来。”字迹流畅狂放，而又带着些柔媚，与正道上走得偏了些，带着一份邪气。
　　“这诗说得乃是荼蘼，诸位客官，买了一柄扇子的，都可以题上一首，亦可由小店代为书写，只是必须相关一种花，无论是诗、词、谜语均可。每一首对应新花的，小店将奉送一枚荼蘼的果子以表心意。也是希望这万花楼真的万花簇簇，也十分感谢诸位的捧场。”
　　说完便退到一边了，这里摆布的扇子有团扇，也有折扇，在款式上也没有完全相同的，倒是先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一柄折扇一百文到五百文不等，算是万花楼里最便宜的东西了。
　　这扇子由于瑞福的一再劝说，文里没有要求用料贵重精工细作，只是尽量要求雅致，由于选材的关系，风格尽量简素，只是巧加点缀，并不因简而陋，别有一格，也有扇面素白供那些骚客公子自己尽兴挥毫泼墨的，只把包边做得巧妙，或是扇形有了变化，不与俗常雷同，倒是颇被人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