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194、一枝

　　傍晚，隔着帘帐，赵立本揉了揉酸软的膝盖，对沈重说，“师父，我有东西要呈给您看。”

　　沈重从卧榻撑起，“哦？”

　　“师父，我要回去准备一下。”

　　“去吧。”看着赵立本的背影，沈重摸着短髯，若有所思。

　　赵立本取来了一个盒子，此时沈重已经穿戴好，正襟危坐。

　　“师父，我打开盒子了。”赵立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小胖手微微有些颤抖，此时他的心情极不平静，他在竭力掩饰。

　　沈重在一旁只做不知。

　　随着赵立本缓缓揭开盖子，里面现出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发着光芒，沈重一时注意那石头，石头形状雕凿奇怪，并非圆润喜人的温润，有一种态，很独特，不由让沈重专注地看了一会儿。
　　待沈重收回注视之后，赵立本手中的盒子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一个镂空雕花的方体。

　　“师父，需要熄灭所有的灯烛。”赵立本环视房间，看着闪烁红烛说道。

　　沈重轻轻抬手，赵立本只见道道银丝闪过，灯烛尽灭，一时心下骇然，幸亏自己没有得罪过师父。

　　一室皆暗，奇形石头的光芒仿佛一呼一吸富有生命，墙上映照得碧光浮沉。

　　赵立本将石头置入镂空盒子内，壁上光芒收拢成一个个的字来，不光有字，还有一些被线连起的光点，随着石头的闪烁，而跳跃沉潜，似乎是在不同的连线之间来回滑动飘转。

　　这些图案光华流转间，似乎有着玄奇奥妙，赵立本见沈重看得入神，也不打扰，他看了一会儿，只是觉得头晕眼花不知所以，这些图案的变化不大，若是这图案一会变作猫一会儿变作狗，也许他还会感些兴趣。

　　待沈重看得差不多时，赵立本调整角度，他暗暗念道，“每壁为一枝，三转则十二。”每次墙上会映出四壁的文字，不过为了看清，沈重让赵立本只是投在一墙，一转便是看了四次，将盒子挪了三下。

　　顶面则是一朵昙花，每转花态不同，含苞、盛放、零落

　　沈重眼睛瞥见顶面也投出了图案，是一朵昙花，花瓣有微微的动感，鲜活欲出，每转花态不同，含苞、盛放、零落，不过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一下。

　　赵立本一直待到哈欠连连，才被沈重放走，夜色深沉，沈重独自一个人在屋内沉思，有许多的感想，他欲提起笔去写，却是响起了叩门声。

　　平儿端着一碗羹汤就进来了，缓步款款，烛光摇曳，映着平儿低垂的眼睫闪动着，低低地说，“老爷是否累了，喝点东西，这段时间都如此晚不睡。”

　　“你不是也没有睡。”沈重示意平儿坐在一旁。
　　“老爷还没睡呢。”

　　沈重揽过平儿，“看来平时是把那帮子人惯坏了。”

　　烛光下平儿的脸色映红，而衣衫也不似往常束整，“这段时间是冷落了你一些了。”平儿揽过火热的手，只是静静依偎在沈重怀里，“老爷这段时间操劳了，还是要注意着些。”

　　“嗯，那今晚你就宿在厢房吧。”沈重搁笔不写，吹熄了红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