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晋余欢

23、制片

　　易本楠和戴汐躺在床上聊起张郭雪的事情时，她脑中忽然闪过几个片段：张郭雪说乳香阁里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监控室里的员工那令人不愉快的审视和嘲笑，还有李昀明显不愿与她多谈躲避她视线的双眼……
　　“你做的很好。”听完易本楠应对张郭雪的事情后，戴汐鼓励似的亲了易本楠脸颊一下。
　　易本楠挪动脑袋，离戴汐远了些——戴汐总爱凑近她令她总严肃不起来，至于戴汐总动不动亲人的毛病她早已懒得纠正了——正色问道：“你认识杨美真吗？”
　　“……！”戴汐一愣，随即笑道，“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啊。叫这个名字的还有男的吗？”
　　“那可说不准，”戴汐没正形地笑起来，“你不觉得你的名字更像男人的名字吗，是吧楠哥？”
　　“￣□￣｜｜”易本楠一头黑线，不想理她，于是翻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搜索杨美真，搜出来一堆信息，但没有一个是作家、导演、制片人、经纪人等跟娱乐圈相关的。乳香阁是杨美真预定的，那里都是会员制，这人应该来头不小才对，但是网上没有这人的信息，“不对啊。”她不禁喃喃自语。
　　“怎么了？”戴汐从旁边凑过来压住易本楠半边身子，用头发扫她后脖颈使劲腻歪。
　　易本楠扭头看她，正经问道：“你觉得……”刚说了三个字，她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于是快速地在手机输入框里输入了“看剧本”三个字，点击搜索，然后发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易本楠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怎么了？”感觉到易本楠周身的气场不对了，戴汐立时收敛了不少，老实地从易本楠身上下来，将脑袋凑近她手机看，但发现屏幕立马变黑了！戴汐心里立时很不痛快，很明显，易本楠在防备她，不想让她看手机。“你怎么了？”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戴汐没有表现出来，若无其事地问易本楠。
　　“没事。”易本楠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转过身语调平和地对戴汐说，“现在都快12点了，改天再跟你唠叨我的闲事吧。”
　　“……嗯。”戴汐能感觉到易本楠现在的心情已经晴转多云了，若在平时，她一定会极力引导易本楠说出心里的不快，但是现在她自己的心情都已经是由晴转阴了！所以，她只是闷闷地“嗯”上一声，躺回了自己的枕头上。
　　易本楠在床上躺了好久也没有入睡，尽管她翻身时已经尽量放轻放缓动作了，但躺在她身边的戴汐压根没睡着，所以她的辗转难眠戴汐全都知道。
　　第二天起床时，发现戴汐已经去上班了，易本楠赶紧拿过手机给李昀打电话，经过一夜的考虑，她已经完全想好了。
　　“李昀，”易本楠直入主题，“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接到剧组邀约？”
　　“……”李昀没说话。
　　李昀的沉默证实了易本楠的猜想，但她还想核实另一个问题，“昨晚，”虽然话有些难出口，但她不想拐弯抹角，“昨晚跟你在一起的杨美真，你们是什么关系？”她还记得李昀说不愿意被包养但不介意跟年龄大的人谈恋爱。
　　“你怎么……”李昀话说到一半，恍然道，“也是，你是那里的工作人员，知道她姓名不奇怪。”他接着说，话语里有些自暴自弃，“我没有办法。”声音也变得低沉，“蓝茂山否定了我，基本上就相当于J市所有经纪公司都对我关上了门。这还是杨美真告诉我的，原来一般都是蓝茂山去挑新人，很少有新人主动找到蓝茂山面前的，因为那样风险太大，万一被蓝茂山否定且消息传出去了，那之后的演艺道路也基本上算是走到头了。现在杨美真愿意捧我，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出路。我们昨晚在乳香阁的确是在看剧本，只要我看中了其中一个，我就能当男主角。当然我也得答应她的条件，”李昀完全没有任何避讳，“做她见不得人的地下情夫。”
　　“……”易本楠没想到蓝茂山在娱乐圈的影响力这么大，更没想到李昀会这么直白地承认了他的选择。
　　“呵呵，”李昀自嘲的笑笑，“早就听说过一句话，叫形势比人强，如今才算明白。”
　　“你真的成为她的……”易本楠不假思索的问道，但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这么直白的问太伤人了，赶紧解释道，“我意思是说，如果你们还没有达成协议，如果还来得及，我想尽我所能帮你一下，也许你现在还不到……那个地步。”
　　“……”李昀那里一阵沉默。
　　“我不想你将来后悔却回不了头。”有些事情是洗不白的。
　　“……我……”
　　打破沉默的李昀再出声时，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易本楠要的并不是他感激的话，知道他同意了，便叮嘱了一句，“你等我消息。最晚三天。”便挂了电话。
　　该去上班了，易本楠在上班的路上开始跟喻立言沟通，“立言，你知道在X国制作音乐MV是怎么个流程吗？”
　　喻立言最近日子过得很不错。最令她讨厌的张碧水名义上被公司提拔为总监换了部门，可却是个光杆司令，傻子都能看出来，张碧水被明升暗降边缘化了。对于这个势利小人有这样的结局，喻立言心里很高兴。因为W公司是以工作业务来说话的，对于张碧水这种只长了会说话的嘴没长能干事的手和脑子的人来说，当个收报表的总监拿的工资还不如基层核算人员多，虽然叫总监，手底下却没有人让她发号施令逞威风，倒是背后嘲笑她的人不少。喻立言为此高兴了很多天。而且，新来的部门上级对她还很不错，这无疑是双喜临门！她有时也禁不住自作多情的想：是不是苑魏皖暗中帮她解决了困境……总之，最近顺风顺水的喻立言在接到易本楠的求助电话时，很有些志得意满的优越感。
　　“你要制作MV，最好先找个制作人。按说这事你找我表姐最合适啊。DL是资源型经纪公司，基本能满足你所有需求。”
　　“我是想帮李昀，找她会让她处境有些尴尬吧，毕竟蓝总并不看好李昀。”
　　“……”喻立言此刻倒是先有些尴尬了，她曾两次拿李昀做探路石，也没有帮上李昀什么忙，如今她顺意了，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愧疚的。于是关心了下李昀现在的处境。
　　易本楠也不方便多说，只说自己有首歌曲，觉得挺适合李昀的，想找人作曲，然后拍成MV。
　　“这样啊。”喻立言立马来了兴趣，自从立了“名垂后世”的人生目标后，她恶补了很多知识，包括影视编剧、制片、文学创作等各方面“不需要艺术细胞的知识”，“你要信得过我就交给我这个地地道道的本土人吧。”难得有这么好的练手机会。“这事咱们见面后详谈。”
　　喻立言知道，制片人才是一个作品的真正版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