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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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容琛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近乎茫然的情绪
他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说实话，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故意吓唬白晴雨，更不明白她看着他的眼神为何如此冷淡。
她真的……不再追着他了吗？
在重重复杂的思绪的引导下，他不由自主地往姜檬那看去，却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清透的眸中，那双眼睛依旧熠熠生辉，仿佛他刚才的质问和审视没有给她带来丝毫阴霾。
第一次没被路容琛用厌恶或是漠然的眼神看着，姜檬颇为不自在，便低头避开了他的眼神，问：“有什么事吗？”
见她主动避开了自己的眼神，路容琛在强压下心里那些漂浮的思绪后淡淡地说：“没事。”
然后他将眼神移向白晴雨，问道：“现在能说了吗。”
察觉到对方言语里压抑着的疲倦和愠怒，白晴雨不敢再隐瞒什么，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而随着江燕光辉事迹的暴露，路容琛那张俊美而冰冷的面容也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缝，对江燕几人的愤怒连同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如火山般喷薄而出。
在知道实情后做出裁决对校规烂熟于心的他来说并不难，路容琛思索片刻后便冷声宣布道：“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初步将江燕拟为劝退处分，其他人会如实汇报给年级主任，请他裁定。”
他的视线慢慢掠过抖若筛糠的几人，最终还是落到了心不在焉倚着墙的姜檬身上，她的目光没有落在在场任何一个人身上，而是散落于虚空中，仿佛在场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和淡定无比的姜檬不同，江燕四人组惊骇地面面相觑，难以相信他会罚的如此之重。
趁着人还没走，江燕脸色惨白地冲上前抓住路容琛的手臂，几近哽咽地说：“会长你不要退我学好不好，我爸妈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要是他们知道这些该怎么办呀……”
说到最后她甚至哭了起来，被泪水沾湿的面容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然而路容琛完全没有被打动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看自己脱罪无望，江燕渐渐止住泪水，双目通红地瞪着白晴雨，看着尤为可怖。她指着白晴雨说：“那白晴雨也有问题！她以你为原型写小说，天天意淫你，还把自己妹妹写的特别恶毒，这种心思狭隘的人不该惩罚吗？”
这毫无逻辑的话简直要让姜檬笑出声，她也的确那么做了，笑得前仰后合。
等自己笑够了，她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颇感好笑地对江燕说：“先不说白晴雨是不是真的这么写了，原来这年头已经禁止意淫了？那娱乐圈的小生小花流量们该失去多少粉丝啊，更何况你不是自称颜值主播吗？你是不是该把自己粉丝都抓起来？”
这话非常真实，却也非常扎心。原本心情沉重低头帮保安收拾材料的路容琛心里多了丝笑意，但担心江燕会被刺激到，便制止姜檬道：“别说了。”
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对姜檬有些亏欠，他声音柔和的让他自己都觉得讶异。
而江燕并没领会到他的意思，她只觉得路容琛对姜檬说话的语气温柔如春风，和对她们时的冷冽寒风形成了鲜明对比，一想到这，她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她怔怔地盯着他和姜檬，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半晌后如明悟般直接指着路容琛的鼻子骂道：“你TM瞎装什么高冷呢，我们这么干了一年多也没见你出来给白晴雨说话，现在一惹上姜檬就管的这么起劲，和着你们两个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是吧？！”
说完她就愤怒地夺门而出，剩下三个塑料姐妹花觉得大事不妙，只能装作去追她的样子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白晴雨看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也缩缩脖子跑路了，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出了监控室的门后，白晴雨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丢下姜檬是不是不太好，便纠结地在不远处站定，打算在那里等姜檬出来。
就在她低头拍着自己裙子上的脚印时，她的眼前出现了双一尘不染的鞋。
本以为这里不会有人的白晴雨微微一愣，有些机械地抬头看去，但在她看到对方的脸前，对方先对她伸出了手，白皙修长的手里是一包纸巾。
她听见那个人说：“先擦擦脸吧。”
对方的声音如流水清泉，让人心旷神怡，她犹豫片刻，接过对方递来的东西，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一边擦脸一边悄悄地用余光打量他。
那个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目光，温和地对他笑了笑，秀气精致如瓷器的面容顿时生动起来，乌沉沉的眸子像是浸润了春光，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大半张脸都被那副土气的眼镜遮住了，显得有些呆滞。
他修长的身材相较于这个年纪的男生稍显单薄，但十分契合他周身的气质，丝毫没有侵略性，让人如沐春风。
在耐心地等待白晴雨擦完脸和衣服后，对方问她：“同学你好，请问监控室在哪里？”
监控室？
白晴雨有些奇怪，疑惑地看向那个人，他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虑，推了推眼镜解释道：“我是姜檬的同桌周愈，找她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女生，她们告诉我姜檬在监控室里。”
几个女生？不会刚好就是江燕她们吧。白晴雨内心嘀咕的同时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房子道：“姜檬就在那里面。”
顿了顿，她提醒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现在进去。”
周愈被她的话挑起了兴趣，饶有兴味地问：“为什么？”
说完他便没有再开口，仿佛是个在等待老师回答问题的好学生，而白晴雨觉得这个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思忖片刻后，白晴雨含糊地说：“因为姜檬还和路容琛有些事要处理，如果不急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姜檬和她的暗恋对象路容琛在一起？
那他就更要去了。
周愈微微偏过头，掩饰好勾起的唇角后说：“可是我们要上课了，不能让她一直呆在这。”
说完后他便巧妙地闪过白晴雨伸出的右手，走到监控室门口去，但在触及门把手前，他回身对白晴雨温声说：“同学你先回去吧，马上就要上课了，我会告诉姜檬你在这等她的。”
说着他微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在和煦的春风里温柔的像是所有言情小说里都会出现的初恋。
被这么注视着，白晴雨只觉得浑身血液往脸上涌，脑内那些说辞突然都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都融化在他的眼眸里。
她情不自禁地点头说：“好的，那我先走了。”
见白晴雨胖胖的背影渐渐远去，周愈终于不用再掩饰自己内心的愉悦，唇角的弧度愈发大了。
真期待屋内是怎样的场景啊。
这么想着，他重新恢复成温和无害的样子，轻轻地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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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晴雨和江燕她们都跑走后，室内只剩下姜檬和路容琛，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后，是路容琛打破了沉默。
他问姜檬：“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他不明白姜檬为什么要隐瞒。
被这么问了，姜檬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我也问你个问题吧，你第一眼看到我和江燕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被她这么问了，他陷入了沉默，但姜檬也不甚在意，接着问：“你看到我对白晴雨做暗号的时候，你又是怎么想的？”
还真是犀利的两个问题，就像她刚才对江燕的嘲讽一样，直接戳进了他的心窝。路容琛心下苦笑起来，正欲开口，却被姜檬打断了。
她说：“你看到我拽住江燕的领子，便误以为我是在欺负她，你看到我朝白晴雨暗示，便以为我是在威胁她，是这样吗？”
原来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路容琛的手指渐渐蜷紧，修剪整齐的指甲扎入掌心，只觉得自己努力维持的平静表面就要被打破。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良久后才睁眼看向姜檬，声音低哑：“抱歉，这是我的失误，是我只看到了表面……下次不会有这种事了。”
然而姜檬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她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他的道歉，而是笑了起来。
笑完后，她缓缓摇头道：“你真正失误的原因不是只看表面，而是主观被偏见带走了。”
说到这时，她的视线与他相接，那目光灼灼，明亮如火焰又清冷如流水，有平静有坦然，唯独没有迷恋。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什么叫做“容光摄人”。
她从不祈求别人垂怜她成为她的光，因为她本身就是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