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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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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毅凯和梁思思做完,消耗实在过大,梁思思没吃早饭,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陆毅凯笑出了声,他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很少笑,在学校里几乎都是冷着一张脸,但只有梁思思知道,他笑起来有多好看。
嘴角弯起来,脸颊处有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个弧度里盛满了蜜糖,总把梁思思吸引得错不开眼。
她凑上去亲吻他的唇角,很快被他反客为主,两个人吻得难解难分。
梁思思感觉衣服又被剥去了一半,一侧的肩膀暴露在空气里,她在陆毅凯的怀里拼命挣扎,用尽全力才得到一点空隙。
下嘴唇还被他含在嘴里,她呜咽着:“我还没吃早饭呢。”
陆毅凯放开她的唇,后退些看她,眼里的笑意和温柔更甚,“起床就来找我了?”
梁思思不想承认,嘴硬道:“哪有?我是晨跑正好路过你家,想着进来看看你。”
陆毅凯就是想逗她玩,看她一张俏脸越来越红,是他这半年来的最大乐趣。
“哦,穿着风衣、牛仔裤和皮鞋晨跑。”
梁思思扑上去咬他的脖子,陆毅凯放弃抵抗,仰着下巴,随她挑地方。
梁思思磨了会儿牙,到底还是怕留下印子,她松开他,薄薄地嗔怒:“你总喜欢欺负我。”
陆毅凯笑着把她裹进怀里,“我怎么舍得?”
陆毅凯咬了根烟,去厨房给梁思思下面条,平时他爸不在家,他自己做饭做习惯了,称不上什么手艺,反正能咽下肚子。
天气冷,煤气瓶下面被冻住了,煤气灶打不着,陆毅凯单手提起来,来回地摇动,长长的烟灰随着节奏掉下来,被梁思思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
“有没有常识的?一边晃煤气瓶一边吸烟,小心引起爆炸。”
陆毅凯笑笑,把还没抽完的半根香烟从嘴上拿下来,在厨房的窗台上按灭,煤气瓶还是点不着,他拿脸盆接了半盆热水,把煤气瓶泡进去。
一个男人住得房子,乱得够可以,哪儿哪儿都是垃圾,简直没处下脚,梁思思从门背后找出扫帚和簸箕,从门口开始扫起,一直扫到卧室。
扫完感觉还是灰蒙蒙的,她又找了个拖把,去天井里的拖把槽蘸上水,再拧开,又把几个房间细细拖了一遍。
拖完地肚子叫得更加厉害,她去厨房找陆毅凯,他已经煮完面条,正在往面上盖荷包蛋。
梁思思喜欢吃溏心蛋,陆毅凯不爱吃,两碗面的荷包蛋样子完全不一样,一个肚子鼓鼓的,随时会往外冒油似的,另外一个扁扁的,是彻底煎熟了的样子。
陆毅凯一手一碗面条,端到厨房外面的八仙桌上,桌子有些年头了,一脚低三角高的,十分不稳当。
他又去找了几张纸,垫在桌子下面,弄完之后去卫生间洗了把手,顺便把牙刷了。
“其实也没啥好刷的,都让你给舔干净了。”
梁思思被他气得不行,甩了筷子就想走,被陆毅凯一把拉住,像抱小孩那样把她抱回位置上,“怎么就这么不识逗呢?”
“谁识逗你逗谁去。”
陆毅凯重新去厨房找了双筷子,递给她,“不是肚子饿了吗?快吃吧。”
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李思航和梁思思都考砸了,区别在于砸的程度。
高二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学校按照上学期期末考成绩重新分班,梁思思去了高二五班,李思航直接去了高二八班。
陆毅凯已经很少去学校,他期末考试成绩一塌糊涂,学校通知了他爸来学校面谈,可他爸根本不接电话,即便接到了也只是敷衍两句便挂断。
张德嘉又一次让技校的女生怀孕,可是这回他惹到了刺头,对方不肯善罢甘休,直接闹去了景阳一中。
最后的结果是张德嘉被学校除名。
因为这个事儿,张德嘉被他老爹收拾得够呛,收拾完了他老爹还想着给他弄到景阳二中去旁听,可奈何张德嘉死活不干了。
他说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再去上学也是浪费时间,中国人口十几亿,不读书靠别的出头的海了去了,他要做他们中的一员,还让他爸等着瞧好,等着他光宗耀祖。
张德嘉他爸还真被他儿子给绕进去了,张德嘉便从景阳一中退学回家,帮着他爸打理歌厅的生意。
陆毅凯偶尔会去歌厅坐一会儿,张德嘉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跟梁思思在一块儿的人,有时候两个人喝了几杯酒,没话的时候,张德嘉也会问一句陆毅凯,今后有什么打算,陆毅凯不作声,烟屁股上的烟灰老长一截,一直烫到手了,他才会反应过来,去烟灰缸上磕掉一截。
梁思思放学之后都要按时回家,出不来,只能周末借口跑步出来跟他约会。
说是约会,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痴缠,十八岁那年的陆毅凯,蓬勃的欲望像春天山坡上的笋尖一样,节节拔高,总也释放不完。
两个人偶尔也会跑到远一些的稼兴下面的地级市,海盐或桐乡,那里没人认识他们,他们手牵手着,光是痴望对方就可以消磨一整天。
但是大部分时间都不能这么恣意,李若楠管得严,一般出来半天就得回去做功课。
所以陆毅凯偶尔也会把梁思思带去张德嘉的歌厅,他不去上学那段时间,在社会上认识了几个小混混,经常聚集在歌厅里打牌抽烟,陆毅凯不太参与打牌,只是陪着在边上坐会儿。
那年南方的大部分城市都流行编相思扣,三条染了颜色的细绳子按照编麻花辫的方式编成手链,每隔一段距离,就反方向编一个圆扣,最后形成一个圆环。
张远跟尚丽娜一直僵持着,刘云也不理睬他,他觉得无趣,虚荣心又特别强,看着班里好几个男生手腕上都戴上了手链,他好胜心发作,自己去礼品店买了根现成的给套上了。
转天去歌厅找张德嘉的时候,恰好陆毅凯也在,他生怕他们看不见,三月的大冷天里,把衣袖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段皮肤粗糙的黑胳膊来。
左右晃了几眼,发现没人注意他,他咳嗽了一声,引来陆毅凯的侧目,他喊了声“凯哥”,低头的时候,竟然发现陆毅凯手上也戴着一条。
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他几步蹦到陆毅凯跟前,抓着他手腕上下左右地瞧,“我靠,我说凯哥,你怎么也戴上这个了?谁给你编得?”
陆毅凯淡淡地掀了掀眼皮,“我女朋友。”
这回张远连下巴都托不住了,结结巴巴地半天没问出句囫囵话来,陆毅凯一只手掌罩在他头顶上,把他给原地转了个圈,“该干嘛干嘛去。”
相比陆毅凯的意气风发,李思航则消沉了许多,奥数保送这条路被堵死了,又因为之前专注奥数彻底荒废了语文和英语,他现在是进退两难,背水一战了。
可他却几乎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上课的时候走神得厉害,老师在说什么根本听不进去,杨老头看着他叹息却无奈,在他眼里,这个班级能让他觉得还可以扶一扶得就只有李思航和杨林语了,所以他给他们安排成了同桌,原意是希望他们能够互帮互助。
梁思思放学去车棚取车的时候,被李思航堵在了自行车棚里。
李思航的喉结已经十分明显,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消沉,他暴瘦了十几斤,喉结便更加突出,轻微的上下移动,让人想忽视都难。
梁思思抿着嘴没说话,眼睛里都是哀求,李思航最近这段时间被折腾地硬了心肠,不忍和心疼似乎残留了很少。
“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交代?”
梁思思悠悠叹了口气,她是个爱逃避的性子,可到了今天,也知道逃避已经不管用了。
她确实欠他一个交代。
“你是说分手的原因吗?”
“对。”
梁思思低下头,踢着脚跟前的小石头,自行车棚很简陋,连地面都没有翻修过,就在碎石路上搭了个小棚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跟你一块儿长大,小时候天天处在一块儿,两个人习惯了,我以为那个就是喜欢,可后来…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不是的,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思航哥哥对不起,我不想再骗自己也不能骗你,真的对不起。”
“所以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喜欢”的那个人就是陆毅凯对吧?”
梁思思勇敢地抬起头,看着李思航,“对,我想跟他在一起。”
李思航一脚把车棚另一边的整排自行车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踹翻,自行车一辆接一辆地倒下去,发出的巨大噪声让李思航和梁思思都陷入了沉默。
梁思思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打开锁,推着车龙头准备往另一个出口离开,李思航追过去,拦在她眼前,崔头丧气的样子跟之前判若两人,他妥协下来,“你把我当备胎吧,哪天…哪天你想回头了,我都在原地等你。”
眼泪猝不及防地滑下来,梁思思想起从小到大李思航的陪伴,那些伴着念童谣的日子,那些拉着手玩游戏的日子,那个懵懂的年纪,都是他陪在身边,甚至于,自己的初吻都是他的。
梁思思哽咽起来,“思航哥哥你别这样,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我以前犹豫过,结果伤害了很多人,我不能这么自私,给了希望就会有更大的失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