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爱纯粹》沁泥

9、第九章 憧憬

　　“少庄主。”阿尧小心翼翼地把发簪插在方青的发间：“云太后来了，我们要不要……完成了庄主的愿望，也许就能早日回到一十一庄。”
　　“那样太冒失了，我会先没命。”方青把步摇扶正，确认铜镜之中模糊的人影并无破绽，才起身将衣褶抚平：“况且母亲要的可不止这些，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要提这件事。”
　　阿尧连忙称是，阿藤去外间伺候茶水，方青觉得差不多了，才出了房门。
　　刚刚出去，就见到云太后连坐都没有坐下，焦急站在原地的样子。
　　何事这么让她坐立不安？
　　方青皱着眉头，难道母亲的计划被发现了？还是她现在怀疑器自己入宫的动机了？
　　可是还没等方青想完，云太后就眼睛一亮，先是挥退了左右，又上前阻止了要行礼的方青，对他和颜悦色地说：“好孩子，你先让宫奴都下去，哀家有话想跟你说说。”
　　方青背后的肌肉绷紧，阿尧阿藤对视一眼并没有动。
　　须臾，方青才乖顺地说：“母后稍等，儿臣这就让她们下去。”
　　阿尧阿藤还想留下，却被方青一个眼神制止了，担忧地离去了。
　　方青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应该并没有暴露，母亲在发病的时候反复说过，云太后是一个“虚情假意，与寻常小姐无甚区别，又没才学又没武艺的普通人”，现下挥退了左右所有人，想来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就算有，难道他还制服不了一个妇人吗？
　　这厢才仪态得体地把云太后请进了门，二人坐在前厅的一处下棋的桌案上，云太后摸索了一下手中还温热的茶杯，小心翼翼地先开了口：“你母亲，厌柔她如今怎样？先帝去世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通过书信了？她还好吗？身体可康健？”
　　“回母后的话。”方青低垂眉目，乖巧地回道：“家母一切都好，还时常与我说起，与云太后相识的往事。”
　　方青一边回答，一边疑惑，云太后这番询问，是要做什么？母亲与她不是最大的仇敌吗？难道是要试探出什么来？
　　就在他分外疑惑的时候，却见云太后温润的眉眼直接笑开了。
　　“我就说，厌柔姐姐不会忘记我。”
　　方青一愣。
　　云太后回忆起往事，心里只觉得能与好友的孩子相见，能与好友结为亲家成为一家人，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
　　她自顾自地开心，连“哀家”二字都忘记用了，正要问问别的，却看见方青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云太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呆愣：“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方青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垂下头：“儿臣失礼了，只是见母后笑的这样开心，想起了母亲。”
　　“是，厌柔姐姐也是个爱笑的人。”云太后更加开心了，伸手握住方青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好孩子，你母亲都同你说过我什么？”
　　方青颤抖着唇。
　　爱笑的人？
　　在方青的记忆里，母亲从他懂事起，确实大多数时候都在笑。
　　杀人的时候，用刑的时候，见别人受苦的时候，跟他讲过去遭遇的时候。
　　只要是黑暗的、肮脏的、负面的情绪里，母亲永远是笑的最开怀的那一个。
　　方青不易察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母亲说过许多，一时半会儿，儿臣也想不起来。”他努力平稳着声线。
　　“不知道，能不能听母后讲一讲曾经的事情？您与我母亲在何处相遇，又是如何成为好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