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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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不知道，这个小朋友究竟是在什么环境下才成长成这样内向、敏感，生活得小心翼翼的性格，好像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他似的。
可是这个小朋友偏偏又倔强地在所有人的视线外努力地活着。
贺阳发泄了压抑在心里的这么长时间的情绪，哭声渐渐地小了，肩膀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地颤抖着，开始胡乱地说着从前不敢说的话：“我好讨厌……讨厌杨天宇，每次……每次我都躲着他，可他还是总是欺负我。”
齐泽靠在桌子上，抱着小朋友给他顺着毛：“他总欺负你？”他真后悔刚刚没有狠狠地揍杨天宇一顿。
“他……他家有……有钱，仗势欺人，他还……他还打架，抢别人东西，我……我还撞见他……他和他女朋友亲嘴。”贺阳抽噎着：“他……他还，还说我是个娘们，是个同性恋。”
齐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很排斥同性恋吗？”
贺阳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是娘们！”
齐泽被贺阳的话逗笑了，继续给小朋友顺着毛。
贺阳推开齐泽的怀抱，委屈巴巴地问：“我……我刚刚哭了，是不是特别娘……”
小朋友离开齐泽怀抱的那一刹那，齐泽的心里空落落的，他笑着说：“怎么会？谁说男生就不能哭了？”
“可是男生要坚强啊。”贺阳的眼睛里露出了疑惑。
“男生的坚强是在于他敢于承担比他的责任更多的事，是疼了委屈了哭完了以后，依旧会扛起他的责任。”齐泽看着贺阳更加迷惑地眼神，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乖，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
“哦……”贺阳低下了头。
“所以呀，委屈了一定要说出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
齐泽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刚刚那样……你怕不怕？”一向骄傲的齐泽，生平第一次说话没有底气。
哪样？刚刚收拾杨天宇那样吗？贺阳想了想，低着头点了点，抿着嘴不说话。
齐泽有些失落，笑了笑：“也是，刚刚那样跟杨天宇没什么两样。”如果这个时候贺阳抬起头，会看到齐泽笑得有些狼狈。
谁知贺阳又摇了摇头：“不一样。”
“嗯？”齐泽有些不明白了。
贺阳深吸了一口气，伸着手指了指齐泽的腿，小声说：“这是世界冠军的腿，所以不一样。”贺阳忘不了齐泽在冰场上骄傲自信的模样，真的好好看。
齐泽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刚刚不是还说怕我？”心里乐出了一朵花来。
贺阳点了点头：“但是没以前那么怕了。”因为学长没有欺负过他。
齐泽很欣慰：“不枉我拿了那么多棒棒糖贿赂你。”贺阳的手紧紧地攥着衣服，齐泽不知道，他的那些棒棒糖贺阳一根都没吃，全都放进了一个小罐子里。
外头远远地传来了上课铃声，那是高中部那边传来的晚自习的声音，贺阳一惊，仰着小脸说：“学长，你们晚自习已经开始了！”
可齐泽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是哦。”
贺阳比自己上课迟到了还着急：“那你赶紧去啊，不然你们老师会罚你的！”
齐泽笑：“没事儿，我是体育生，就说晚上有训练呗，再说了，我总得回冰场换件衣服吧。”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偏左的位置。
贺阳看着齐泽指着的那片湿哒哒的水渍，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学长！是我不好，弄脏了你的衣服！”慌张地拿纸巾给学长擦。
齐泽宽容大度：“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衣服脏了再洗呗，本来就是要脏的。”这就不是别人弄脏他的衣服了，或者说，也没人敢弄脏齐泽的衣服。
贺阳内疚极了，小心翼翼地说：“那……学长你换下来，我给你洗吧。”
齐泽本想说不用，可是鬼使神差地：“好呀。”
“那你跟我去冰场……诶？阳阳，你想不想滑冰？”
“我可以吗？”贺阳的眼睛亮了亮，仰着小脸藏不住期待。
“当然可以了，反正现在冰场又没有人，走呀，我教你。”
……
齐泽换了一件白色长袖，站在鞋柜前给贺阳找冰鞋：“小朋友多大的鞋？”齐泽是专业运动员，有自己的冰鞋，可贺阳没有，所幸这个冰场从前对外开放，有公共的冰鞋，虽然不是多贵多好的，可对于初学者来说足够了。
“37码。”贺阳坐在凳子上好奇地张望着周围，冰场里凉丝丝的。
“这么小？”齐泽在鞋柜里找着：“39、38、37……就是这个了。”
“会长大的……”贺阳红着脸，把脚丫并在一起缩到凳子下。
“什么？”齐泽没听清，提着冰鞋单膝跪在贺阳的面前，要帮他穿。
贺阳的脚往回缩的更紧了，红着脸紧张地说：“学……学长，我自己穿就好。”
齐泽抬头，看着他笑：“你会穿吗？”他已经把眼镜摘下来了，贺阳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他的眼睛，像晴日里的星空一样深遂。
“我可以学……”
齐泽吓唬他：“你第一次穿这种鞋，穿不好容易崴脚的，特别疼，你明天就上不了学了。”
“哦……”贺阳抿着嘴不说话。
齐泽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小心又有些笨拙，先解开贺阳的鞋带帮他拖鞋，看到了贺阳脚上穿着的米黄色袜子上有两个小兔子模样的刺绣图案，低头忍着笑。
贺阳的脸又红了，用左脚踩住右脚，企图盖住小兔子，可是左脚上的小黑猫也露出来了：“我……我爸爸给我买的。”
“很可爱，跟你一样可爱。”齐泽笑。
冰场就是齐泽的主场，他就好像是天生就在冰场上一样，可以随心所欲。贺阳的胆子小，平衡也不好，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齐泽拉着他：“阳阳别怕，放松，我在呢。”
……
好像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记了似的，贺阳在今天的日记本里写着的都是高兴地事：“今天学长带我滑冰了，这是我第一次滑冰，学长好厉害呀，他可以在冰上做很多漂亮的动作。”
白色的校服挂在阳台上，随着窗外的小风轻轻地摇晃。校服是速干的，第二天，齐泽收到了一件奶味儿的校服上衣。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